4.0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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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謹禮不會放任這件事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過去,可好巧不巧,今天郵輪回港,杜惟又告訴他徐昇那出了點事,要找水苓的事就暫時被擱置了下來。 他回國的路上問杜惟有沒有水苓的聯系方式,給她發個消息告訴她后面他們會見面,杜惟詫異地看著他:“可能在之前那個廢棄的郵箱里,等我找找告訴她?!?/br> 徐謹禮向前走著,思索兩秒后說:“算了,找一下她的電話,找到發給我?!?/br> 徐昇的事比較棘手,外加那一陣他的身體又出現了覆鱗的現象,徐謹禮解決家中的事后,又去關老那待了一陣,斷斷續續耽擱了一個月。 等他再次坐在回到馬來西亞的航班上,這才聽杜惟說起女孩頻繁相親的事。 “相親?”徐謹禮皺眉重復這個詞眼,“這個年紀應該好好上學,怎么著急結婚的事?” 杜惟嘆了一口氣:“黃彬的意思,她的哥哥jiejie又極力撮合……” 徐謹禮想起那張卡紙上的文字,問道:“那她呢,怎么想?” “去,每次都去……不過說實話,據我了解也是沒辦法,黃彬好像在她成年之后就不打算怎么管她,而且你之前叮囑我打給黃彬用在水苓身上的錢,好像也沒到那丫頭的手里?!?/br> 徐謹禮在離開馬來西亞之前雖然和女孩已經不怎么見面,但考慮到女孩曾經幫過他,又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想給女孩留下一筆生活費,好讓她自由些。 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涵蓋女孩大學四年的所有費用以及畢業后兩年之內的花費。 徐謹禮沉默了半晌:“……那她現在是……” “住在外面,從黃家搬了出去,學費還是黃彬那邊給,自己想辦法賺點生活費?!倍盼┲肋@件事的時候也有些難堪,畢竟這事辦得太糟糕。 “行,我知道了……來之前聯系過黃彬嗎?他怎么說?” “聯系過,黃彬說過這兩天是他們家的家庭聚會,水苓也會去?!?/br> 徐謹禮感慨黃彬對于家庭關系的修飾能力,冷笑:“家庭聚會……” “他給的理由呢?” “孩子大了想獨立,畢竟和后爹不親?!?/br> 徐謹禮突然想起水苓叫他爸爸的事,暗想做父親的失職,不怪孩子的癖好變成這樣。 然而論起父職,他勉強也算是那孩子的誼父,卻也沒有合格到哪里去,更何況他們現在的關系…… 他嘆了一口氣,擰了擰眉心。 徐謹禮到了黃家的時候,水苓還未到。 黃彬心虛,反復邀請徐謹禮多留一陣,說要在他回馬來西亞之后好好宴請他一番,徐謹禮興致缺缺,打著高爾夫,時不時搭話兩句,等著女孩到場。 他想提前通知女孩的電話并沒有打通,導致水苓再次看見他時既驚訝又有些緊張,徐謹禮遠遠看見她局促的樣子,更生不出要在這虛與委蛇的念頭,簡單推了黃彬的飯局之后就帶她離開了黃家。 女孩上車后擔憂地問他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坐在他懷里的體溫和那一夜很相似,卻比那晚要害羞很多。 他問了女孩相親的事,否定了她最近要見的馬來青年。 女孩低著頭,窘迫和尷尬浮現在她的臉上,聲音很輕,無奈地說:“那我還能怎么辦呢……” 徐謹禮也覺得自己有點急切,明明回白沙羅之后還有不少時間,卻在車開進家中之后就吻了上去。 水苓在接吻后別過頭哭了,問他為什么這么做,她不想要這種可憐。 “……可憐?你覺得我要和你結婚是因為可憐你嗎?” 水苓震驚到哽住,紅著眼眶,眼睛睜得很圓看著他,嘴唇開開合合才小聲嘀咕出兩個字:“結婚?” “嗯,結婚?!?/br> “為什么……您為什么要和我結婚?”她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沒等徐謹禮開口就先自己說出口,“是要我幫您什么嗎?” 看她這個樣子,徐謹禮想起曾經給她買生日禮物的事,水苓似乎不能接受平白無故得到的一切,必須要進行適當地置換,比如他的給予是某種獎勵或者安慰,這種情況下她才能安心地收下。 不過徐謹禮并不著急,他點頭,默認這個條件成立。 果然如他所料,女孩答應得很快,而后似乎是冷靜了下來,又問他什么時候會離婚。 想讓一個女孩心甘情愿留在他身邊需要多久?徐謹禮摸了摸她的長發:“叁年……不,一年就夠了?!?/br> 有些卑劣地說,徐謹禮清楚女孩還是喜歡他,所以達成他的目的大概會比他想象得還要快。 而他……其實在離開藍色幻想之后,一直處于一種被責任推著走的狀態,要說感情,不是沒有,但也沒有那么多。 他做這樣的決定時是有些淡漠的,這并不是工作,所以不會出錯,合適,對他來說就夠了,畢竟他本不想結婚。 復仇成功后,身體因為信息素紊亂綜合癥和突如其來的古怪病癥會出現不受他控制的情況,徐謹禮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自己在任意一個時間點離開人世。 所以比起自己結束這條生命帶來的一切,他選擇了耗著,耗到某天噩耗來臨為止。 婚姻是他人生沙漏中意外卡住漏孔的石子,有了這件事,至少意味著他不能太早死。 他是靜觀沙子落下的人,并不會對這樣的突發狀況感到欣喜,但事實已經成為定局,過去也無法干涉,沙流中并不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選擇了平靜接受。 不是不滿意,也不是無奈,只是有些意外,意外到連他自己都需要一些緩沖的時間。 同居、zuoai、共同生活,一切水到渠成。 徐謹禮突然發現,比起女孩,他好像才是那個更快接受婚姻的人。 水苓一直沒有將這件事當真,她總是不安,想著什么時候他們會分開,所以在那個截止時間來臨之前總是粘著他。 徐謹禮深知這是他最開始做錯了,得安撫她才行,向她解釋他們并不會離婚,不必總是這么戰戰兢兢地惶恐不安。 女孩很容易被一些詞哄好,比如“喜歡”或者“愛”。 但那會兒他說出這些話時其實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有這些感情的,連他都以為這些是用來安撫女孩情緒的話。 時隔很多年之后,徐謹禮忽然想起才發現,其實他是那種,如果真的無意,連哄這樣的事都不會做的人。 他甚至比他自己想象得還要無情,也比他想得更快淪陷。 他不得不承認,他和水苓確實很契合,契合到他們有時都不用說話就能察覺到對方的意圖。 由此可見,身份、背景、共同愛好之類看似難以磨合的東西,到底不是影響婚姻的至關因素。 而是性格、利他心理和寬容,以及最重要的,感情。 母親的離世方式讓徐謹禮對婚姻和感情都不抱有太大的期待,如果他沒有和水苓結婚的話,他或許會一直延續這樣的觀念。 而當他走進婚姻才發現,他比母親要幸運很多,很多很多…… 女孩甚至在他莫名其妙化龍之后,都還能做完心理建設,接受荒唐的現實,和他繼續生活下去。 水苓比他想得要愛他,徐謹禮只是冷淡了些,但并不是木頭,也并沒有心硬如鐵,他很難不動容。 等他摸清自己的感情,再次被約到藍色幻想號上和朋友相見時,心境已然有了很大的轉變。 婚姻是一件值得的事,不是因為結婚這件事讓他改變,而是因為他恰好遇到了一個值得的人。 而命運在這時和他開起了玩笑,女孩突然問他聯姻的事,徐謹禮很少有慌亂的時候,但聽聞她吐露這件事時,還是緊張了一瞬,隨后向她解釋緣由,以及他并沒有任何不忠。 好在水苓將這件事揭了過去,他們順利地完婚了。 有了儀式之后的婚姻多少有些不一樣,已婚的感覺更加真實具體了起來,和身為學生的妻子異地也變成了讓人難以取舍的事。 徐謹禮在送她回馬來西亞后回國簡直是報復性一般地工作,將一個月內需要線下解決的事都優先處理,以便盡快去馬來西亞見她。 結果還未等到他回去,就收到了水苓消失的消息。 女孩是自己走的,留下了他們交換過的戒指,以及他給的卡。 愛不要,錢也不要。 連他也一起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