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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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中央禁軍,戍衛京師,成日不思cao練,不思正務,反而或是去緝拿些小偷小摸街上縱馬,或是化著演雜耍的,就為博得圣上高官一笑,或是成天守著這么個破園子,無所事事?!?/br> “堂堂朝廷軍隊,威武之師,如今戰力所剩無幾,實在可笑可憐!” “于外,西狄雖已除,但北面還有北戎虎視眈眈,北戎狼子野心,屢次進犯我邊界,朝中卻只知求和退讓,不知展現國威。朝廷每年向北戎輸送大量歲幣,以為歲幣就能滿足敵人的胃口,殊不知都是養虎為患?!?/br> “楊將軍,你可知你此言可屬大逆不道,若為他人所知,你處境堪憂?” “那公主可會告訴旁人?” 他突然湊過來,眼神戲謔卻又認真。 她在試探他,他何嘗不也是在試探她。 元貞一直以為此人蠻橫無理,動輒便要訴諸武力,雖不至于是個草包,但卻是個武夫。 此時聽他這一番話,明明他才入京不久,卻一語中的朝廷大部分問題,能敏銳意識到北戎是大患,十分難得。 哪怕是朝中那些高官,還沉浸在北戎不過是群蠻夷,屢次進犯邊境,也不過只是求財求物,不是什么大患,歲幣便足以安撫之的想法中。 殊不知,北戎狼子野心,早就想吞下大昊這個身懷重金行于鬧市,卻根本無力保護自己的‘稚子’。 “我聽說,北戎鐵騎不可敵?” 說起這個,楊變終于嚴肅了臉色,甚至皺起濃眉。 “也不能說不可敵,只看是什么打法吧?!?/br> “什么打法?” 元貞以為他有什么法子,忙直起身來,又怕他說多了口渴,還主動給他倒了一盞茶。 楊變見她如此,不禁挑了挑眉,當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權當享受她的‘殷勤’了。 “其實我私下研究過,北戎的鐵騎確實厲害,但厲害的不是他們的輕騎,而是重騎?!?/br> 元貞認真聽他說。 見她如此認真,更讓楊變多了幾分豪氣,幾分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之心,揮斥方遒道:“這騎兵一旦穿上重甲,在戰場上沖鋒起來,那就是兇獸是洪流,步兵根本無法抵抗??晌页瘏s偏是以步兵為主,缺馬之事不用多說,如今大昊上下,能用的戰馬應該都搜羅至馬軍司了,可能用的戰馬卻不超過一萬之數?!?/br> 一萬匹看似不少,可要駐守這么長的邊關防線,每處分上一些,也剩不下多少了,如今能留在馬軍司戍衛上京的,大概也就三千之數。 “據說西狄也是以騎兵為主,西軍對騎兵也無致勝之法嗎?” 楊變看了她一眼:“公主知曉西軍打西狄都是用什么戰法?” 元貞搖了搖頭。 “多是以城池堡壘據守為主,再輔以少量騎兵加步兵,為了防止傷亡過大,還要輔以各種戰法?!?/br> 楊變補充說,“步兵為主的軍隊,一旦對上騎兵,要么乃鐵血之師,戰場上歷練多時,見騎兵襲來能巋然不懼,如此一來還有勝算。倘若因懼怕而潰散,只需頃刻就會兵敗如山倒,俱都死在敵人的鐵騎和彎刀之下?!?/br> “那當初你們能打下西狄,應該很辛苦吧?” 楊變一愣,看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 “倒也還好。輕騎好對付,左不過佐以各種戰法,穿插分割再破之,西軍也有少許騎兵,并不太畏懼對方的輕騎??晌鞯沂怯兄仳T的,雖數量不多,舉國之力不過數百,可當時為了對付這批重騎,西軍花費了很大的代價……” 西狄也知曉自己安身立命所在,所以以前西軍用來對付西狄騎兵的戰法,在這里根本行不通,對方一旦出動重騎,便逼著他們只能正面對之。 可若正面迎敵,重騎兵的殺傷力太大,就只能拿人命去填。 那剿滅西狄重騎的一戰,楊變便上了,是為了士氣,當時是抱著馬革裹尸想法去的。 重騎兵雖威武,卻也不是不能破之,在當下西軍以步兵為主,少量騎兵為輔的局勢下,只能結成厚陣硬抗。 重甲太重,不光騎兵無法就長時間佩甲,馬也不能長時間經受如此重量,所以每次重騎兵出擊,頂多只能沖鋒三次。 扛過三次,便可解危。 可一次便是千難萬難,當一大股鋼鐵洪流朝自己沖鋒而來時,少有人能臨危不變。即使能做到處驚不變,重騎之所以叫重騎,就是重量重,沖勢猛。 這一刻,西軍用來對付騎兵的弓弩,是完全不起任何不作用的,只能用血rou之軀頂著盾牌硬抗之。 更何況是扛過三次沖鋒。 當時真算得上是用血rou之軀去硬抗,事后楊變重傷躺了兩個月。 原以為攻破西狄,當天下太平,再無憂愁,萬萬沒想到之后又發生那么多事,西軍將領各奔東西,義父及他被朝廷猜忌,招入上京。 這也是楊變為何總是譏誚憤世嫉俗,因為只有經歷過絞rou場似的戰場,一次次眼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在自己面前倒下,才能明白這一切有多么的荒唐可笑。 榭中靜了下來。 許久—— “你覺得北戎會不會有一天打到上京來?若神衛軍交由你cao練,馬軍司的戰馬盡數與你,能否在北戎打過來時阻之?” 楊變看向元貞,這一次罕見凝重,不若方才還有幾分說笑之意。 “你一女子為何竟關心這等事?” “難道你瞧不起女子,女人便不能憂國憂民?” “我倒不是覺得你不能憂國憂民,只是……”一時間,楊變竟不知該用如何言語去形容。 開始,他只當她是個只知窮奢極侈的公主,后來見她斥自己侍女,他心想她還算是個明白人。 后來這一次次的經歷。她多變又善變,這一切都給她整個人身上蒙了一層紗,讓他看不清她究竟想干什么。 “勿要扯這些閑話,回答我方才所言?!?/br> 楊變認真地想了想:“北戎打到上京也不是沒可能,一旦太原失守,少了這座重要的據守城池,北戎一旦在河東一帶突破防線,將是一馬平川,直接可達上京附近?!?/br> 上京的地理位置其實并不好,處于平原之上,無險要可守,只有一條黃河勉強算是險要,朝中不止一次有人建議遷都,俱是不了了之。 “若是在平原上遇見北戎重騎,力敵是不能了,只能拿人命填?!?/br> “所以太原很重要?” 楊變點了點頭。 “所以最近太原中山幾地戰事告急,權少保一改之前閉門養病,就是想去太原?” 楊變渾身一震。 這一次是徹底改變看元貞的目光了。 他看著元貞,元貞直視著他。 許久—— 他突然咕噥道:“所以我懷疑你之前說的那些話,你根本不是想幫七皇子奪嫡?!?/br> 元貞的心一跳:“那你說我是為甚?” 楊變有些煩躁:“我怎知你想做什么!” “將軍何必追根究底這些無謂的事,大家互利互惠,豈不兩全其美?” 如何互利互惠? 幫權中青去太原?如何幫? “你能幫我義父去太原?” 元貞抿了抿嘴:“只能說盡力而為?!?/br> “但我并不想義父去太原……” 元貞一怔:“為何?” “為何?” 楊變嗤笑,臉上又掛起那譏誚的笑了,“他年紀大了,身上還有那么多傷病,打生打死不落好,還有那群文官攔著,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可偏偏就是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權中青卻偏要去做。 你當楊變為何對北戎及太原之事如此了如指掌?不過是權中青憂心國事下的耳濡目染。 早在朝中有戰報說太原、中山一帶戰事告急,權中青就有些坐不住了,在家中拉著義子家將一通分析,只得出一個結論,太原絕不能丟。 又見與太原為掎角之勢的真定、慶源兩地的守將,俱是懼戰不敢出,他便罔顧應該低調的秉持,去了樞密院。 這幾日在樞密院里在朝堂上,與那些文官對峙,一力要讓朝廷對河東增兵派援。 而,楊變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而是真如她所言,以此來互利互惠,那他怎么辦? 她之前還說要拉攏他來著,若現在去幫他義父,利惠互抵,還如何拉攏他? “你想反悔?” 他突然來這么一句,又見他眼神rou眼可見狠了起來,元貞一時有些懵。 見她那懵樣,不復平日一貫冷靜自若,反而多了幾分萌態,楊變又是憐愛又是氣恨。 心道她是不是故意做得這般模樣,又是想忽悠他,又覺得她這樣實在是招人。 人當即站了起來,越過桌案,來到她身前。 “你這女人,實在可惡!你招惹了我,難道現在不想負責?”他說得咬牙切齒。 呃…… 元貞實在反應不能,直到看了又看楊變的臉色,又去分析他眼色,以及他臉上那點不顯的委屈后,才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這人果然不是個忠君愛國的主兒! 她當初怎么會有這種錯誤認知?! 可若不是,為何夢里他竟不是自己稱帝,而是扶持了蕭杞? 還有…… “反正你招惹了我,不能不認!要不這樣,你嫁于我,我這便去向圣上求親,日后我定待你如珠如寶,絕不讓你受一絲委屈……” 聽了這番話,元貞又好氣又好笑,又有點感動,同時又十分頭疼。 她若是想嫁人,至于之前那般大費周折? 可若與此人坦露不愿嫁人之言,怕是他頃刻就會炸了,是時還不知會鬧出什么事來。 不能再拖了,她必須拿出個章程。 這個人她是一定要握在手中的,卻不能嫁他,至少現在不能。至少要拖過夢里國破家亡那個節點,至于之后的事,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