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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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揣一個夢, 到底是莊生曉夢,還是蝶夢莊生,她至今都沒堪透。 但因為這個夢, 她已經開始自救了, 她絞盡腦汁去到尚書內省, 去蔣家想借其所用, 又試圖拉攏并拯救眼前的這個人。 至少,在她的設想里,這個人不要如夢中那般被貶,若是可以,多掌握一些兵權在手里更好。 即使之后她無力回天,國破家亡的那一日終究會到來,她依舊逃不開被送去北戎軍營的命運。 至少有他托底,大昊不會亡,還能有后續,大家都還有希望。 不不不,她都做了那預知的夢,又怎會允許自己命運依舊如故?她要保住自己,保住爹爹,保住大昊…… 如若保不下這么多,局面還是難以轉圜,那么至少要先保住自己。 所以,他還是那個托底兒的人。 至此,元貞才發現,哪怕她一直沒有具體方向,不知該如何去改變命運,實則在她心底,她是有后路的,她的后路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也因此,她有意無意總是在幫他。 元貞有些恍然,有些明悟,也有些失笑。 而楊變,依舊目光如炬的盯著她,那眼里的東西,元貞認識。 “那將軍以為?” “我以為公主對楊某有意!” 說出這句話后,楊變似乎終于順氣了,臉上也不再夾雜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恢復了一貫的灑脫肆意。 果然! 元貞并不意外,試想一個女子三番兩次去幫一個男子,在對方眼里,除了因為這,還能因為甚? “將軍只能想到這些嗎?就不能是我不忍功臣被陰謀設計?” 楊變沒說話,但他眼中嘲諷味兒太足,致使元貞沒辦法心平氣和。 “將軍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什么叫我自以為是?難道你喜歡那些白面書生動輒簪花抹粉的文人?” 她罵他臉大,跟白面書生不白面書生有何關系? “其實我覺得吧,男人還是要威武一些的好,這樣才靠得住,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文人有什么用?除了跟人斗心眼,還能做甚?我讓他們雙手雙腳,他們都無法打敗我……” 他真是何時何地都不忘踩那些文官一腳,看來真是恨極了。 元貞也知曉朝中文官打壓武官的事情,甚至楊變等人入京后遭遇到的這一系列事情,何不是因此緣故。 但他卻并沒有說錯—— 時下男兒羸弱,搽脂抹粉簪花熏香的不再少數,若是盛世如此倒也好說,可眼下哪是什么盛世,盛世不過是被人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罷了,是只能在上京城里看到的盛世。 這些日子,元貞在藏書閣看的那些奏疏并非無用,至少讓她洞悉了藏在上京這座繁華都城之外的一些真相。 看到了民變四起,朝廷非但不解決根本問題,反而給予敷衍,給予招安。于是冗官冗兵,朝廷支出了大量俸祿和軍餉,民變非但沒有止住,反而愈演愈烈。 看到了幽州太原一代,依舊戰火四起,北戎虎視在側,大昊常年給予北戎的歲幣,并沒有滿足對方,反而慣了他們的胃口,更養肥了他們。 以前,元貞也覺得男兒當斯文得體,風度翩翩,談笑間從容自若,游刃有余,謙和有度。 就像爹爹那樣。 雅,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好,反而陶冶性靈,熏陶情志。 可經過那一場夢,她的想法卻來了絕地大轉變,突然覺得好男兒不該如此,當該是如眼前這人這般,嬉笑怒罵,自在由心,陽剛威武,不懼他人。 哪怕并符合當下人的審美,哪怕那股子桀驁不馴目無余子的態度,時常會惹人心煩。 但至少不是一旦敵人打來,就倉皇失措只知道求和。 慕容興吉很瞧不起大昊的男人,說他們都是些軟腿窩囊廢,說他們看到北戎鐵騎,只會逃跑,只會跪地求饒,不堪一擊。 唯一讓其失態破口大罵的,便是眼前這個男人。 元貞深深地看了楊變一眼,因為這一眼,楊變本來大言不慚踩文人吹捧自己,突然也有些吹不下去了。 “你……” 他突然咳了一聲,話音一轉,“其實你能看上我這樣的絕世好男兒,說明你還是有些眼光……” “你能不能不這么自以為是?” “那你的意思你喜歡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 又回到之前了! 他怎么總糾纏這個?! 怕他繼續糾纏,元貞說:“將軍未免太瞧不起女子的,難道女子幫一個人,就必須只能是因為男女那點事,不能是因為利益?譬如,我覺得將軍能為我所用,所以我才示好拉攏你?” “你拉攏我能有什么用?!你個女子,拉攏一個武將,怎么你難道還想謀朝篡位自己做皇帝不成?” 話還沒說完,楊變卻宛如被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整個人都清明了下來。 由于權簡的‘嘴碎’,楊變還是知道元貞一些事的,知道她是圣上最寵愛的女兒,知道因為她的得寵,所以總是有人對付她。 還知道隨著圣上年紀漸長,太子不得寵,宮里那些有子嗣的宮妃少不得有些爭斗。這些爭斗甚至波及了前朝,前朝那些位高權重的高官,哪個不是跟宮妃皇子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她,其實也有個弟弟,哪怕這個弟弟不是親的,但卻記在她娘德妃的名下。 “你——” 元貞很想當即就點頭,不管他想到什么,反正跟她喜歡什么白面書生沒關系,可下一刻楊變的話,卻讓她醍醐灌頂。 “你想幫七皇子奪嫡?” 元貞先是一愣,旋即揚起下巴。 “你可以這么認為?!?/br> 楊變皺眉,有些氣急敗壞:“你在想什么東西,你一個女子摻和進這些事里做甚?那七皇子既非嫡也非長,太子還在那兒呢,他頭上還壓著數個皇子,你做這些無謂的事干什么?” “將軍又怎知是無謂?” “反正讓老子來看就是無謂!”他爆了粗口,上下打量了元貞一番,咕噥道:“總覺得你在騙我?!?/br> 元貞也就佯作不知,岔開話道:“這更深露重的,將軍確定要在這繼續跟我糾纏這些無謂之言?那消息也遞你了,你打算怎么辦?” 楊變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直接拿人,直搗黃龍?!?/br> “你處事如此直接,不怕得罪了那謝成宜?” 元貞蹙眉道,“只從這有限的消息來看,便知此人城府很深,為人也夠狠。那如煙原本是他青梅,應該是愛慕于他,不然也不會與他來到上京,后來卻換名做了清倌人,接著他便入了太學,直至又做了官,步步高升。我這的消息有限,你讓人去查一查那如煙的入幕之賓,指不定會有驚喜?!?/br> “人家都不怕得罪我,我為何要怕得罪他?” 說著,楊變還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們這些婦人處事,就是心慈手軟,顧慮太多,都魚死網破了,還指著誰能放過誰?” 元貞承認自己一時轉換不過來思路,也是在宮里待得太久,處事難免會斟酌得失,而且他確實也說得有道理。 可能不能臉上的鄙夷之色,不要那么明顯? 就他這樣的棒槌,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對他有意?哪來的臉?! 見她半晌不言,此時楊變也意識到不對。 “怎么不說話?生氣了?” “在將軍心里,我便是那般沒有容人之量的人?” “那倒沒有,”楊變說,“你心胸蠻開闊的,早先我數次對你不假顏色,你還屢次幫我?!?/br> 話是沒問題,若他說到心胸時,沒下意識往她胸前看一眼,就更得體了。 元貞捂住胸口。 明明有他外袍做遮掩,但她還是下意識這么做了。 那袍子沾滿了他身上的味道,明明并不好聞,沒有熏香,甚至帶著點男人的汗味兒,可恰恰因她去捂的動作,致使她敏感地意識到這點。 那味道包裹著她,前后左右都是。 她感到自己有些熱,才意識到自己臊了。 怎么臉又紅了? 還說對他沒意思? 楊變心中暗想,卻也知道女子多害羞,他這會兒要是直接戳破了,怕是又要吃掛落。 卻又手指蠢蠢欲動,想去觸一觸她的臉龐,他一直心悸她臉的嬌嫩,早就想摸一摸看,是不是如張猛他們私下嬉笑那般,比花瓣兒還要嫩的皮子。 他抬手,手也伸了出去,卻被一眼瞪住。 “我回了,你趕緊走吧?!?/br> 袍子被扔了過來,劈頭蓋臉砸在他臉上,卻讓他莫名喜悅,心擂如鼓。他扯下袍子,揚聲問:“你又不讓我往宮里闖,那我以后找你怎么找?” “你找我作甚?” 楊變心思一轉,咳了一聲:“你不說想拉攏我,一些消息互通有無什么的?” 第32章 元貞轉頭看他。 見他立在那, 高大的身軀如泰山之石,昂揚挺拔,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馴、放肆, 臉上卻多了幾分傻意。 這嫩頭青! 她心中有些感嘆,還有點其他別的什么, 面上卻是微微揚起下巴,用眼角去看他,說:“你跟我來?!?/br> 他就跟她來了。 明明前面的身影那般纖細、柔弱, 他是那般高大, 卻是亦步亦趨。 二人原路返回,來到之前那扇半開的窗前。 元貞側首看他, 還是微微揚起下巴。 月下的她, 一身碧水青的寢衣, 膚如凝脂, 身形婀娜, 看著他的眼里有幾分睥睨, 幾分驕縱, 但卻仿佛帶著鉤子,像個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