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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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隨著內侍這一群體逐漸得到重用,內侍省被一分為二,有別號前省的入內內侍省,職掌御前侍奉,內殿引對群臣,甚至還可外放為監官、監軍。 又有號稱后省的內侍省,掌帝后妃嬪飲食起居,輪番值宿,灑掃各殿等諸多雜務。 本來內侍省的職權便與尚書內省有所重合,如今隨著兩省權柄日益增重,六尚二十四司女官們的職權逐漸被迫壓縮,如今的尚書內省早已不復往日風光。 之所以沒被裁撤,或是徹底被壓制,這還要歸功于尚書內省里一批特殊的人——直筆內人。 正確來說,尚書內省之所以能叫尚書內省,一直是因為這群人。 宮里有女官協助帝王處理日常政務,曰直筆內人,其之首曰內尚書,主文字,三省三司六部九寺樞密院及四方奏牘皆過她處,又司批畫答聞,亦掌璽印,常代御批1。 元貞要去的便是此處,而非處理后宮事宜的六尚局。 。 尚書內省位于睿思殿后方的宣和殿西廡,此地算是皇宮的最深處了。 內省之人既不與宮妃內侍相交,也不與前朝官員來往。若要到尚書內省,只能走一條路,那就是經睿思門過宣和門,而后才能到此處。 乍一看去,說是西廡,卻是房屋高聳稠密,自成院落。 入了門,迎面是五間七架的第一進,兩側各有兩排屋舍,而后是第二進。 元貞所到之地便是第二進,不過她經過廊廡時,依稀瞧著后面還有許多屋舍,只是暫時她還不能到后面去。 “見過公主?!?/br> 一眾女官紛紛行禮。 這些女官都做男子打扮,深綠色圓領窄袖袍,腰束金玉革帶,頭戴皂色軟巾幞頭,腳踩皂靴。 為首二人也是同樣的打扮,卻是著緋色袍服。 按大昊制,七品以下著青,五品以下著綠,三品以下著紅,三品以上方能著紫。 這穿緋袍的兩位女官,顯然是領頭之人,至于那位傳說中的虞夫人——元貞猜她定是著紫的。 不過以此人品級,確實也不用來迎她這個公主。 “不用多禮?!痹戱娉中Φ?,態度和善。 眾人擁簇著她入內,等入了門內后,其余人各自散去,只余那身著緋袍的二人,以及她們各自身后跟著的兩位綠袍。 “我姓關,公主喚我關直筆即可?!?/br> 這位關直筆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稱不上貌美,但纖瘦白凈,別有一番文靜書卷氣。 與之相比,另一位緋袍女子面相卻稍顯嚴厲,年紀似乎也比這位大一些,額心有幾道淺淺的川字紋。 在關直筆自我介紹后,她只是微微一拱手,說了句‘我姓程’。 從禮節上挑不出什么,只是態度稍顯冷淡了些。 對于這一切,元貞只是納入眼底不動神色,面上卻是淺笑道:“想必我這趟來,諸位應該知道為何。知曉各位忙碌,我也就閑話少敘,既是教字,便需空置堂室一間,筆墨若干,另還需諸位直筆手書若干,我先觀后方可因人制宜?!?/br> 程直筆拱手說:“既如此,便由苗副筆留下代為處理各項雜務,我還有事,就不多陪公主了?!?/br> 她將身后穿綠袍一圓臉女子引見給元貞,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氣氛有些凝滯。 關直筆輕笑了一聲,似有些無奈:“公主勿怪,程直筆素來如此,性格直接,也是近日各方文書太多,我等皆是忙里偷閑?!?/br> 她先解釋了一下,又說:“既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這位馬副筆為人細致妥當,會引著公主處置這些雜務,公主有什么需要只管與她說便是?!?/br> 說完,她還行了告退禮,方離開了。 只這一會兒時間,元貞便看出許多端倪。 首先,對于她的到來,尚書內省是不太歡迎的,頗有些我們都在忙正事,你反倒來弄些無謂雜事的意思。 可接的是圣上口諭,不能不奉之,只能做個場面活兒。 二是這兩位緋袍直筆,似乎有些不合。 這位關直筆明里暗里似乎都在為程直筆說話,可聽話聽音,聽多了宮里各種話音的元貞,還是能聽懂深層的含義。 不過她初來乍到,能看到的大概也只是表面上,其他的只能容后再看。 作者有話要說: 1《朱子語類》《續資治通鑒長編》 有紅包。 第28章 之后兩位副筆引著元貞去處置雜務。 那位馬副筆果然如關直筆所言那般細致妥帖, 不光給元貞選了一間格外寬敞明亮的書室,筆墨紙硯茶臺茶具皆齊備,還主動攬下去各處收手書的活兒。 能攬的活兒都被她攬了, 反倒顯得這位姓苗的副筆,頗有些無能狀。 關鍵此女不以為然,甚至不顯惱怒, 見暫時無事,又想找點活兒來做, 便主動說烹茶給元貞喝。 二人來到茶臺前, 臺上茶具齊備。 兩個朱漆茶托,茶托中置放了幾個湖田窯影青釉的茶盞, 同色瓜棱執壺,又有茶碾、茶盒、茶筅等物。 另一側放著個小風爐,里面置有炭火, 旁邊還有個長柄的茶釜,并一個裝水的罐子。 苗副筆先燒水, 水是早就備好的山泉水,看得出尚書內省的直筆們也是愛茶的,烹茶所需的物什該有的都有。 只是這位苗副筆稍顯有些笨手笨腳, 大概就是碾茶、篩茶、煮茶、點茶的動作都對了,卻沒有行云流水,反而磕磕絆絆。 “我喜茶,就是每次烹茶總是笨手笨腳的?!彼t著臉說,因為烹茶整個流程瑣碎還耗費體力, 她甚至還出了點汗。 將茶奉給元貞后, 似埋怨自己太笨手笨腳,神色有些沮喪。 元貞接過茶來, 啜了一口道:“只要茶湯好喝便是好的,笨手笨腳也是相對不夠熟練而言,做多了自然也就熟練了?!?/br> 苗副筆沒想到公主會是這等言辭,她似想說什么,瞧了元貞一眼,欲言又止忍下了。 “只要公主不怪就成?!?/br> 看得出此女沒甚心機,心思都在臉上。 元貞素來是個心思多的人,不免又想到那位程直筆,想她的直接莽撞,想到關直筆綿里藏針,又想那位程直筆為何會留個這樣的人陪著她,是不以為然,還是…… “公主不要怪師傅啊,就是程直筆。她素來就是這般性子,夫人說她秉性剛直,不懂曲繞,但師傅她是個好人?!?/br> 元貞訝然抬眸,驚訝的不是這位苗副筆幫程直筆說話,而是師傅這一詞。 “師傅?” 捧著茶盞小口啜著茶湯的苗曼兒微微點了點頭,這般模樣的她倒不像個直筆內人,反而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宮人。 “雖然我叫著程直筆師傅,但我卻沒她的本事?!?/br> 她似是有些沮喪,臉色暗了下來。 元貞不解其意,道:“既然程直筆能留你在身邊,還將招待我的重任交給你,說明對你的看重?!?/br> 她的話本為試探,哪知此女竟真就點了點頭,說:“是呢,師傅很看重我的,可是我總是辦砸事,辜負了師傅的期望?!?/br> 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馬副筆回來了。 此人與關直筆一樣,出場就自帶穩重從容的氣質,她身后跟著一個青袍女官,其手中捧著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摞紙。 顯然此人已辦完收集手書的事。 倒是個有效率的人。 “公主,手書都收集來了?!彼f話帶著淺笑,讓人覺得適宜,又不會覺得她太過熱情。 元貞放下茶盞,站了起來。 “放下吧,我先看看?!?/br> 而后便站在案前翻看手書。 看了一會兒,她似才反應過來馬副筆竟然沒走,恍然道:“我看的慢,馬副筆自去忙吧,不用陪著我?!?/br> 這般情形,自然不適宜多留,馬媛臨走前看了看依舊坐在那喝茶的苗曼兒,眉心輕蹙了下,躬身告退了。 。 離開書室后,馬媛揮退身后的藍衣女官,徑自往后面去。 穿過一條長廊,往右拐,來到一排房屋前。 這里很安靜,不大的前庭種滿了容易打理的綠植,上了臺階往里行,寬敞明亮的堂室,布置沉穩中帶著一股書香氣。 入目之間室中掛的最多的便是各式字畫,又有若干或高或低的書櫥散落四處,錯落有致。 “師傅?!瘪R媛來到書案前站定。 “來了?” 關直筆正伏案寫著什么,說話時也未抬頭。 馬媛將大致情況說了下。 “你說她反倒留了那苗曼兒?” 馬媛點頭,神色微微有些沮喪。 關直筆放下筆,神色平和:“這位不過剛來,來干什么暫時都不知道,你先讓人盯著些吧,其他的不用多管?!?/br> “是?!?/br> 。 元貞是故意留下這位苗副筆的。 她來尚書內省,缺一個打入內里的契機,送上門的傻白甜,她自然不會放過。 一共四十多份手書,當天下午她只看了十多份。 是邊品茶邊看的,看到了興處,還與苗曼兒點評一二,于是苗曼兒自然陪了她一下午。 而經過一下午的相處,兩人親近了許多,元貞不光知道了苗曼兒的閨名,還與她相約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