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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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簡搖著折扇,說得苦口婆心。 “你看看左易,被攤派進了諸軍百戲,他初來乍到,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現在是叫苦不迭?!?/br> “那是諸軍百戲?那是諸軍雜耍!” 楊變嗤笑說:“堂堂的中央禁軍,上四軍,不光淪落到大街上防火緝盜,還淪落靠演雜耍來博得高官皇親們一笑,也難怪戰力衰退,都成了一群樣子貨老爺兵?!?/br> 聞言,權簡頓時變了顏色,忙拉他離開了這里。 一通七拐八繞,二人來到一條禁止百姓通行的無人小道上。 “你可真給我收收吧,這么多人,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你難道不知?這上京城里,掉下塊牌匾都能砸到幾個官,若是被人聽見,捅到言官那,前陣子爹才進宮替你求了情,再三叮囑你最近要謹言慎行,這些你都忘了?” 說到義父,想到他最近憔悴的臉色,又因近日多雨身上暗傷也發作了,楊變到底沒再還嘴。 “我知你不愿,可比起左易,你被分派上戍衛任務,已經很不錯了。還是我之前那句話,不必事必親躬,交給手下就是,先過了這十日,別出什么岔子,其他的事容后再說?!?/br> 權簡嘆了口氣。 “如今到底不同在西北,牽一發動全身,那些個文官天天盯著我們想挑錯處,還是盡量低調些為宜。這禁軍守衛各處,本就是慣例,也非故意針對你一人,你想想左易,是不是心里就舒坦了?” 左易同從西北而來,現領龍衛軍右廂第三軍指揮使,卻被攤派到諸軍百戲中,到時候要領著人上場演百戲的。 比起他,楊變只被攤派上戍衛任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寧愿帶人上街去抓那些匪盜雜魚!” 楊變雖如此說,但權簡知道他把話聽進去了。 見此,他故作輕松地眺望著不遠處那一片繁榮熱鬧之景,還有金明池對岸那一片片瓊樓玉宇。 “其實來這上京也不是沒有好處,也算見識到這世間最繁華之地,你說這要是擱在西北,哪里能看到這般景象?!?/br> 這上京城里,不光是房舍樓閣,乃至吃、喝、玩、樂,都大有文章,大有派頭。 莫說是邊塞而來,哪怕是吳地那等富饒之處的人來到這里,也不禁會被炫花眼迷了心。 “不過窮一國之力,建一地之富饒?!?/br> “行了,你心里有數就成,嘴上可別亂說?!?/br> 權簡轉移話題。 “聽說翠煙閣也在金明池置了瓦子扎了彩樓,三十那日如煙姑娘會出來獻藝,是時我請你去聽曲兒?” 楊變瞥他一眼。 “你倒是暢快,成日勾欄聽曲?!?/br> 權簡委屈道:“是我自己愿意去的?這不是為了大計?別看我在外頭暢快,這陣子因勾欄聽曲這事,你嫂子可沒少給我臉色看?!?/br> “還有我這一身,為了裝這衙內,又是穿金又是戴玉,這還沒入夏呢,扇子都搖上了,還有我腰上這玉這香囊手上這扳指,若拿去換馬,都能換好幾匹上等戰馬了。 “你是不知,這陣子我在外頭說話辦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砸了東西,回頭再辦置一套要心疼死你嫂子……” 說話間,二人已走至瓊林苑外的橫街上。 此時瓊林苑大門兩側,早已搭起了無數高臺彩棚,是時諸軍百戲、擊鞠會都在這里上演。 許多穿著軍袍的禁軍兵卒正緊鑼密鼓的忙碌著,因為明天就是三月二十八,是時不光各家達官顯貴皇親國戚會來,圣上也會駕臨。 這時,不遠處快馬跑來一行人。 看穿著打扮,是殿前司金吾衛的人。 他們下了馬來,將來往游人驅趕至道路兩側,又從街邊拖來幾個紅漆木制的拒馬,將道路兩側攔住。 不多時,一行車馬出現在道路盡頭。 . 真是車隊未至,香氣先行。 開路的是一隊女宮人,這些宮人身穿金繡花緞窄袖錦袍,梳著高髻,騎在高頭大馬上,打扮得甚是耀目華麗。 她們身后是各式儀仗,以及十多個內侍宮人。 再往后是數輛香車。 為首的正是一輛檐車,此車只允許有品階的命婦使用,不同品級所用的檐車裝飾各有不同。 而這輛檐車,一看就是皇宮出來的。 整體宛如一座小房子,雕梁繡柱,飛檐翹角。 車廂無壁,四面只以珠簾和輕紗作為遮擋,其下四周設有低矮欄桿,欄桿上雕刻著各式神仙人物以及吉祥紋樣的描金浮雕。 透過珠簾,能隱隱約約看到其中坐著兩個宮裝麗人。 沿路兩旁的游人們都是伸長了脖子張望,人群中隱隱有人呼喚‘元貞公主’和‘女子擊鞠隊’的字眼。 -------------------- 第6章 06 不同于楊變,權簡因頂著權少保之子的名頭,如今也算是上京城新進衙內。 他為人又八面玲瓏,這些日子結交了不少酒rou朋友,因此消息還算靈通,對上京城內之事也所知甚多。 “這車馬不用看,就知是元貞公主出行?!?/br> 真是一切都極盡奢華之能事。 整個皇宮也就這位如此標新立異,連遮掩都不遮掩。旁人還要遮掩一二,哪怕內里花銷一點都不比這位少,至少表面要讓人看不出來。 “你大概還沒見識過女子擊鞠吧,就這位元貞公主,就是你之前提過的那位……” 說到這里,權簡對楊變揚了揚眉,頗有些取笑之意。 楊變難得面露一絲訕色,用手指蹭了蹭高挺鼻梁。 話確實是他說的,卻是為人設局激將飲酒后之言,話的本意也被篡改得亂七八糟。 事后,這些被篡改的話在上京城里流傳開來,竟傳成了他妄想皇家公主,累得權中青忙招來義子詳問當時情況,又進宮向宣仁帝請罪。 也幸虧楊變并無侮辱之意,又事出有因,再加上他本身有滔天之功在身,又有權中青的求情,不然丟官罷職都是好的,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 畢竟大昊雖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但士大夫里可不包括武將。大昊不殺官員,也是不殺文官,還是不包括武將。 “這位元貞公主可是不得了,都說上京城里貴女嬌弱,這位卻別具一格,據說馬鞠打得極好,每次金明池開池盛會上,都會帶著女子擊鞠隊下場?!?/br> 楊變甩了甩鞭子,嗤道:“別的倒是沒看出來,窮奢極侈倒是看出來了?!?/br> 瞧瞧這陣勢,就不說其他,只說那隨行而來的香氣,光這些香大概就夠普通百姓家一年的嚼用。 見楊變如此較真,權簡挺無奈的。 “這奢靡之風也不止她一人,來了這上京后,難道你還看不明白?” 那是從上到下,都是如此。 就不說宮里,只說民間百姓這些吃喝玩樂,都是他們以前在西北想都不敢想,看都看不到的。 時下風氣造就人們以奢為樂,以侈相驕,動輒飲酒宴樂,游蕩無度。別的地方有這種百姓齊至出城踏春的場面嗎?怕是土里刨食都不夠。 都說文人好雅,可單只說時下盛行的四大雅事,焚香、烹茶、掛畫、插花,又有哪一樣是便宜的? 單香之一道,便耗費無數。 用他們這些只會打仗的兵痞子眼光來看,足夠換無數戰馬了。 如若有這些戰馬,一直虎視眈眈的北戎又豈非不能匹敵! “其實若真能如你妄言那般,咱們能有人娶了這位,對我們來說也是幸事。這位可是圣上的心尖尖,有了這一層關系,也不至于那些文官挑唆一二,我們便如履薄冰?!?/br> 西軍駐守西北多年,因常年與西狄交戰,戰風彪悍,戰斗力極強,乃各路禁軍之冠。 可如今隨著西狄滅亡,西軍雖不至于被鳥盡弓藏,卻也是高層將領各奔東西,一朝盡散。 核心人物如權中青、楊變等人,也悉數被調進上京。 還美曰其名此乃榮升。 看似西軍這一脈如今風頭正盛,各種高官厚祿封賞都有,實則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就如同權簡所說那般,進了這上京城,就如同進了那黃金打造的鳥籠子里,被那些文官們節制不說,還成日里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盯著他們挑錯。 可大昊歷來重文抑武,武官地位低下,多年來都是如此,也不是一朝一夕誰能改變的。 說話間,一行車馬已行到二人面前。 透過輕紗珠簾,隱隱能看見其內麗影綽約。 明明離得有些距離,卻是暗香浮動。 聽著那車檐下搖晃的金鈴聲,嗅著鼻尖的異香,楊變收回目光,道:“行了,別癡心妄想了,走吧?!?/br> . 元貞帶著人住進了流云殿。 她每次前來瓊林苑,都住在這里。 附近這一片乃瓊林苑核心之地,并不對外開放,算是金明池開池期間難得的僻靜之地。 自打領了女子擊鞠隊,每年的三月二十七,元貞都會提前一日來到瓊林苑,為次日下場做準備。 因為這次安慶也要下場,所以她也提前跟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坐元貞的香車,第一次遭遇被百姓擁簇圍觀的場面,即使素來沉穩如她,也不禁小臉暈紅,至今未散。 “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br> 不同于元貞有固定的宮殿落腳,其他公主們如淑嘉淑安等,自有母妃打點,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如安慶這般,既沒有母妃,又不得寵的,每次來瓊林苑都是跟著大部隊一起前來。還是有次數的,因為每次圣上御駕游園時,并不一定會記得有這么個女兒。 能不能來,都是一道坎,來了之后自然任由內侍省或六尚局安置。 安慶明白元貞性格,她不喜與人同住,當下便應了是,隨著宮人一同出去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