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看見他玩起牌來,周利冺卻又忽然改了主意,他盯著賭桌上那雙翻飛的手,覺得很漂亮,明明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卻長了這樣的一雙手,實在很適合被毀掉。 他偏頭看向身側的那個女孩,那女孩立即會意,柔柔地向他靠了過來,于是她身上的香氣和體溫也就一并向他傾靠了過來。 周利冺很受用,愛憐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回看見她跳舞,那時候她比現在還要年輕,被舞臺上的燈光包裹著,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小鳥,那么靈、又那么漂亮。 可鳥兒太自由了,隨時隨刻都會飛走,喂是喂不熟的,他能養得,別人當然也能養得。 于是他干脆打壞了她的腿,叫她再也飛不走。 多好。 他今晚手氣出奇得好,連勝了好幾局,且都是勢均力敵的牌局,對面連推了好幾柱籌碼,結果都進了他的口袋。周利冺的一只手放在那個女孩子的大腿上,另一只手夾著煙,遞出去一點,是要秋池幫忙點煙的意思。 秋池見狀忙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帶有會所logo的塑料火機,周利冺笑著沖他擺擺手,用下巴示意他過來:“用我這個?!?/br> 會所里值班的正式侍應生一般人手一臺名牌火機,都是老板統一給配的,一是拿出來好看,二是為了合貼會所的檔次。 但秋池頂多算是個“臨時工”,連這身工作服都是臨時找人借的,叫他過來的老板也就是隨口把人喊過來轉轉,看看能不能賣給周利冺一個人情,因此也就沒想那么細致,連那些伺候人的小配件都給他妥帖配好。 秋池有點猶豫地走過去,從周利冺內搭的襯衣口袋里找到一只嶄亮的金屬火機,周利冺笑著把煙叼到嘴里,而秋池則微微俯身,替他把煙點燃起來。 他點完煙,正要把手收回去,可周利冺卻忽然又抓住了他拿火機的那只手,秋池下意識要掙,但猶豫了半秒,還是忍住了。 周利冺捏了捏他的手背,然后很自然地把他手里的那只火機拿了回去,仿佛剛剛那個突然的冒犯只是一個情有可原的意外。 “好久沒贏得這么暢快過了,”他看向秋池,似笑非笑地,“聽霍老板說,你是高材生。一個bate,能考上都蘭學院,下了不少苦功夫吧?” 秋池嘴角的弧度淡淡的,有些僵硬:“您抬舉,我不聰明,只知道死讀書而已?!?/br> “能考進都蘭的beta不僅要會讀書,”周利冺說,“運氣也要好?!?/br> “怪不得,”他又說,“你在這里,我的運氣都變好了,難怪霍老板要介紹你給我認識,看來你就是我的‘lucky star'?!?/br> 他自己笑起來:“你幾歲了?” “26?!?/br> “是嗎?”周利冺瞇起眼,很直接地,“看起來還像是個大學生的樣子——以前有和別人睡過覺嗎?” 秋池搖了搖頭。 第7章 “那很好,”周利冺看上去很滿意,“我喜歡干干凈凈的孩子?!?/br> 和秋池說完話,只見他緊接著又抬手招呼了一個侍應生過來,然后同他附耳說了些什么。隨即那侍應生微微頷首,又頓一頓:“需要為您預留客房嗎?” “還是老樣子,你們安排就好,”周利冺道,“不過今晚可能會弄得有點臟,晚點我會通知你們換房間,你那邊先幫我預留兩套客房吧?!?/br> “好的先生?!?/br> 那侍應生離開后不久,便有一位穿制服的荷官走過來,把秋池換了下去。 賭桌上有人催促了幾句,那位新來的荷官便輕車熟路地開始發牌。 周利冺嘴里叼著煙,瞟了眼這局的底牌,然后另一手碰了碰旁邊女孩子的肩,叫她:“小沛,這局給你玩吧?!?/br> “周總,”女孩子語氣嬌嬌的,“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大會玩這些?!?/br> “沒關系,”周利冺笑,“贏了錢你拿著,輸了算我,這樣好嗎?” “當然好,”那女孩子于是湊過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又叫了個很親昵的昵稱:“晚點我想吃南二環那家蛋糕店?!?/br> 周利冺捧著她半張臉,用指腹輕輕地推了推她臉頰上的rou:“這會兒要關門了吧,明早我讓老陳買好了給你送過去?!?/br> 這是今晚不在她那兒留宿的意思了。 那女孩也沒多話,扭頭去接那荷官發過來的牌。 周利冺這才看向旁邊的秋池,他捏下嘴里的煙:“你過來?!?/br> 秋池聞言又靠近了一些,他看著周利冺手里的那只煙,燃盡的煙灰將要掉了,于是他便殷勤地去拿桌角的煙灰缸。 接著他半蹲下身,有些討好地將那盞煙灰缸捧上前。 周利冺低下眼看他,嘴角一點點摸不透的笑意:“怎么不抬頭?” 秋池于是抬起頭。 頭抬起來了,可那雙眼仍還低著,沒有要直視他的意思,周利冺笑了笑,覺得這人就像是一只沒獸性的狗,溫順有余,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學會對自己“忠誠”。 “想留哪只手?” 他輕描淡寫的,好像只是在問他今晚想吃什么宵夜。 秋池的目光微動,他的慣用手是右手,因此他幾乎在周利冺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間,心里就得出了答案。 但他毫無經驗,所得到的只有介紹他來的那位老板的承諾,那個男人說周利冺出手向來大方,只要被看上,就“一定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