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溫泉因為通風，所以泡起來會比室內的更加舒服些。

    莫楚盈打算早上再來泡一個，晚上就好好出去逛一下。

    帶上自己新收的小金庫。

    林思遠穿好衣服出來就看到她已經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等他——居然沒有偷偷自己一個人溜出去，不錯。

    她唰——一聲打開私湯前臺拿的地圖，上面已經標注好了幾個大型的購物地點。

    “快換衣服，我們時間緊迫，我有好多東西要買?！?/br>
    “……”，這么直白要錢的樣子，確實和那些妖艷賤貨與眾不同。

    “愣著干嘛？我不是都已經付出代價了嘛？現在該你了?！?/br>
    “……”

    林思遠心里有些堵，她太囂張了，一點兒不像受制于人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反悔？”

    “那倒不是，覺得這個代價……太小了?！?/br>
    “說話不算話是要遭天譴的?！?/br>
    她斜著眼看他，一個沒注意被他拉入懷里。

    “不是你說的，我的死期就在這個月底了。還怕什么天譴？”

    糟糕，不該和死刑犯談條件的。

    不過還好，林思遠只是按著她吻了一會兒。

    他的吻倒是和下半身的動作明顯不太一樣，溫柔了許多。

    “好了，我去換衣服，你再等一下?！?/br>
    “哦?！?/br>
    屋子里靜悄悄的，客廳就剩她一個人。

    奇怪，哪來的負罪感。

    明明她是被逼的。

    另一邊的辰凡在安保工作中出了點……小問題，本來要活捉的，把人家牙齒連著舌頭都打爛了，人是活的，可已經說不了話。

    “一點小事就讓你毛躁成這樣？”，老狐貍喝著茶看著他往手上貼邦迪。

    “有打嘴仗的功夫不如讓我提前結束工作?！?/br>
    “那是不可能的，想都別想，早就說了每年用一個月來訓練你們那群下屬，雷打不動不準去現場。怎么？現在下屬反水了你就處置不了了？”

    “他那不叫反水，他一直都是……誰能想到他找的人居然是……”

    老狐貍放下了茶杯，“有危機意識了，很好，換句話說，你們也知道和小家伙相處的過程中一直在欺負她?！?/br>
    “……”

    “經濟封鎖、限制自由，還有什么手段？怪不得她千方百計要溜出去?！?/br>
    “沒說不準她出去玩，等我們有空——”

    “呵呵?！?/br>
    林思遠拉著莫楚盈的手倆人在京都繁華的鬧市區逛街。

    路邊都是各種賣果子餅干巧克力的小店。

    隨便找一家進去都能逛很久。

    “我聽說那個抹茶果子很好吃?！?，林思遠指著其中一家說道。

    “機場回去的時候再買吧，現在買了拿不動……”

    握住她的手有些使勁兒。

    “現在買，就買一袋，我們吃?！?/br>
    “哦?！?/br>
    一袋里就兩個，日本街頭沒什么人邊走邊吃東西，他們在角落里一人一個分掉了。

    “他們會和你出來逛街嗎？”

    莫楚盈吃著抹茶糕點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以前有的……剛開始談的時候都有的……

    后來……

    后來就沒有了。

    “這里風太大了，吹得我眼睛疼。我們去商場里面逛吧?！?/br>
    吹得眼睛好酸澀。

    逛到一家賣帽子的店，她摸了摸毛茸茸帶兔耳朵的帽子，又換了一個皮制的貝雷帽，感覺這個很適合魅影。

    又放下。

    旁邊還有幾條男士圍巾，她摸了摸，也放下。

    想給喜歡的人買買買……

    可是她沒有錢，身邊，他們也不在。

    “林思遠……我想他們了……”，她離開小店，抓著林思遠的袖子。

    伸手，回握住她，“我在?！?/br>
    “我知道他們都……很忙……經?？此麄儠芾邸€會帶著傷回來……可是……他們不讓我參與，說有危險……”，她一邊走一邊嘴里喃喃，“那我之前說的……想要保護他們都話……不都成了廢話了嘛……”

    “保護？”

    “嗯……我其實很厲害的……我是fox上面的第一……”

    他知道fox，一個很著名的情報交易平臺。

    “你？”

    “他們也好，你也好，都不太會讓我用上我的價值……這樣我會覺得……很無趣……感覺我在你們身邊是個廢人……”

    “我……”

    “所以我才想跑出去……我想要證明我是有用的，但……總是會有些意外……”

    她停下了腳步。

    轉頭看向他。

    “林思遠，你也是……想把我困在你身邊，當一個金絲雀嘛？”

    他倒是沒想那么多，只覺得她在身邊就很好——

    可確實，這樣很像金絲雀。

    “yuki，給我點時間，我重新考慮下……”

    莫楚盈苦笑著搖了搖頭，“沒用的，你們……是一類人?！?/br>
    再怎么考慮，也不可能放她出去參與那些本身就很危險的活動。

    對他們來說，愛和放手，是矛盾的。

    這幾個人里面，做的最好的也就是Alex了，可惜他最近因為找回了家人，有一部分時間會跟著爸爸和jiejie美其名曰彌補童年——以及參與國際維和部隊的行動。

    放手得有些徹底。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你比他們年紀小多了……”

    莫楚盈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蹦跳著朝抓娃娃機方向過去了。

    “？”

    此時的林思遠，還不太清楚莫楚盈快樂小狗的屬性。

    還在回味著剛才那番金絲雀的言論。

    感覺抓到了點兒什么——又很模糊。

    等會兒，她剛才說fox上的第一？

    印象里沒記錯的話ew之前是和fox上的某位達成了深度合作……

    所以就是說……她有給過情報？

    “你之前在日本……有接過任務？”

    “嗯，有吧……太多了我不記得了?！?/br>
    她cao縱著搖桿夾娃娃。

    “大使館那次爆炸物……”

    “不是我通知的，我能接觸到的人級別還沒那么高，找了個朋友通知的?！?/br>
    “我那天就在那里……”

    “所以呢？——??！卡住了！”，一個路飛的手辦卡在了桿子中間，就差一點點。

    “yuki……”

    “嗚嗚，這個騙子機器！”

    莫楚盈心疼她剛投進去的500元，瞬間就用完了。

    她把手指貼在玻璃上很是難過，轉頭看著林思遠。

    “還有兩個100元嘛……我再試一次……”

    對她來說，已經做過的事情從沒想過要求別人報恩，不管救過多少人都不重要，救下來就好。

    林思遠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兩個100元投進硬幣口，“我來試試?！?/br>
    結果倆人把身上的硬幣用光了都沒拿出那個路飛。

    “不準搖晃機器啊，會被罵的?！?/br>
    她看著林思遠臉像鍋底一樣黑。

    原本在桿子中間的路飛被他夾了幾下居然回到了岸上。

    還不如不夾。

    “我之前和他們出來玩這個都會有好多戰利品的?！?/br>
    有點嫌棄的目光再次投來。

    “放棄手辦，我們去抓娃娃，我那個可能好一點?！?/br>
    “可是來日本就是要抓手辦啊……”

    莫楚盈又貼著玻璃看著里面顛過來倒過去的路飛，好可惜。

    魅影射擊厲害，這個估計也是不行的，還是得帶著辰凡來，Alex只會幫她直接買下來最穩妥。

    啊，眼睛又酸了。

    【師傅，你什么時候有時間視頻一下？她好像想你們了】——林思遠看著逛了一晚上心情依舊不是很好的莫楚盈，總算是意識到了些什么。

    【晚上10點左右，等我消息】

    這個臭小子，還算是能干點人事。

    可不巧的是，辰凡打來視頻的時候莫楚盈正在泡個回籠湯。

    林思遠也在池子里，看著不斷震動的手機，還是接通了遞給莫楚盈。

    “唔？——??？！”

    “你在做什么？”

    “泡、泡湯啊……”，莫楚盈把手機靠在湯池邊上找了個地方鏡頭朝著臉的角度，沒敢再往下，“你打來的真不是時候……”

    “思遠呢？”

    “在我邊上……不過你確定現在想要看那個裸男？”

    “裸男？”

    “他說泡湯不能穿衣服——我沒有啊，我還是有浴巾的！”

    莫楚盈調整了下角度給辰凡看了一眼自己裹得好好的浴巾。

    “他……有沒有欺負你？”，辰凡似乎是在某個角落，光線很暗。

    莫楚盈抽泣了一下，“來的第三天就被他欺負了……”

    辰凡嘆了口氣——果然。

    “我會盡快把這邊的事做完過來……等我?！?/br>
    “嗯……”

    “一會兒直接掛掉，我不想看裸男?！?/br>
    “哦。魅影呢？魅影在你旁邊嗎？”

    “不在……Alex那邊的事估計還要個幾天，如果他快的話就讓他去接你?！?/br>
    莫楚盈的眼睛往林思遠那邊瞟了一下，很小聲地問，“你確定能接到我嘛？你的寶貝徒弟可是說在日本他說了算呢?！?/br>
    “他要是想死可以盡管試試?！?/br>
    “喔……”

    “我時間不太多，還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沒什么了……今天看上一個手辦……想讓你幫我搞出來……”

    “好，等我過來?！?/br>
    “嗯……辰凡……我想你們了……”

    “我也是?！?/br>
    她抽泣了一下，掛掉視頻。

    把手機還給林思遠。

    “謝謝?！?/br>
    “可以……跟我說說你和他們事嘛？”，他在電話里聽到了另外兩位的名字。

    “太長了……”，而且有些不太能講。

    “我想聽，我們有好幾個晚上可以說……如果你跟我講那些事，我可以不讓你疼……”

    用張嘴編瞎話來保住屁股不疼，這筆買賣倒是挺劃算的。

    于是莫楚盈開始開動小腦筋每天晚上像一千零一夜那樣給林思遠講了三個窮兇極惡的暴力分子怎么強制她的愛情故事……

    其中還夾雜了一部分羅倫佐和維托里奧的素材。

    聽得林思遠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本來是想說和那些金主用不一樣的方式讓她愛上自己。

    怎么現在聽下來他和那些金主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且他的師傅聽上去也不是個好東西，雖然莫楚盈說得很隱晦，但多少也是透露出了一些他師傅對她做了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不過編瞎話畢竟沒打草稿，不像她那幾個假身份都是設定好的，偶爾就會有和真實人設相沖突的地方。

    比如說，她說辰凡在她之前有過好多女朋友——

    據林思遠的了解，幾乎不太可能。

    “誒呀，怎么不可能，就是你不知道而已?！?/br>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身邊就沒有……”

    “那我呢？你看，一年了，他也沒有跟你提過我是不是？所以說男人……”

    但這一年是辰凡把日本的工作全盤交給他的第一年，見面都很少……

    “所以他現在身邊除了你……還有其他女人嘛？”

    “有、有一個——”，按性別來說，魅影當然算女的啦。

    “你不介意？”

    “我……”，莫楚盈委屈地撇了撇嘴，“我又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