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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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知道被打的小武侯叫什么名字。 頓時跑去一群人要照顧小武侯。葉嬌又道:“其余的人,回武侯鋪分賞銀?!?/br> 剎那間,照顧小武侯的人又跑了個干凈。 葉嬌頓時氣極。 “這樣吧,”她再次下令,“什么時候他的傷好了,什么時候才分銀子?!?/br> 這下武侯們干脆把小武侯抬起來,朝著藥房一溜煙跑去了。 第一天上任還算順利,除了…… 葉嬌看著空蕩蕩的地面,猛拍一下額頭。 她怎么就把玉扔了呢?她不是真的要丟下,只是那會兒乍然看到,心里煩惱。 到底是誰把玉拿走了?混蛋! 趙王府李策居住的小院中,一個年近三十、身姿矯健、穿著靛藍半臂袍,腳蹬長靴的男人單膝跪地,把白玉雙手奉上。 他的面容很普通,普通到丟進人群,看起來就是一個尋常百姓。不顯眼,也不會引人注意。 但他那一雙窄小的細長眼中,卻透著小心謹慎和精明能干。 “殿下,”那男人道,“卑職在來的路上,撿到了這個?!?/br> 李策轉過頭,視線似被什么東西灼傷,表情卻依舊如故。 “是殿下的玉!”隨從青峰已經跑過去,問道,“燕云大哥在哪里撿到的?” “城門口,”被喚作燕云的男人道,“一位極美的姑娘丟棄了這塊玉,卑職趁亂撿起來。卑職認得這塊玉,這玉是殿下的隨身之物,也是密室的鑰匙?!?/br> 極美的姑娘,必然是葉嬌了吧。 青峰面露尷尬接過玉,向李策遞過去。 李策卻沒有拿,他只是眼皮微抬,鄭重道:“一路辛苦?;柿昴沁呥€好嗎?” 燕云恭敬道:“卑職接到消息說三皇子齊王要去守陵,便把咱們留在皇陵的人手全部調離。幾個孩子淘氣,走之前拆了隔離野獸的柵欄和陷阱。齊王過去,少不了要吃些苦頭?!?/br> 李策道:“不必為難他?!?/br> 燕云連連點頭,又露出一絲擔憂道:“殿下之前一直說,京中沒有危險,自己回來就好。如今是出什么事了嗎?” 作為李策秘密豢養的護衛頭領,燕云不像別人那樣只受命做事。他會思考,會擔心,也會問出來。 李策沒有回答這句話。 他只是微微思索一下,便吩咐道:“有事要做,讓他們都回來吧?!?/br> 青峰高興起來。 “那就熱鬧了!今年過年,可以跟去年一樣,喝酒守歲?!?/br> “恐怕不能熱鬧,”燕云站起身,有些鄙視地看了青峰一眼,“你跟著殿下,難道只長個子,不長心眼兒嗎?” 京中都以為李策沒有府邸,也沒有幾個護衛。忽然蹦出來上百人,也太惹眼了。 青峰頓時泄氣,撇著嘴道:“我還長見識呢!” 不光長見識,他還知道了殿下的不少秘密。 比如喜歡的姑娘,以及那姑娘喜歡吃什么飯、穿什么衣、戴什么首飾。 青峰和燕云說笑著出去了,午后的陽光照在窗臺上,才剛到九月,室內便有些涼。 李策看著青峰隨意放在桌面上的玉,手指伸出去,卻沒有拿。 他走到窗前,在那里站了一刻,還是走回去,把玉拿在手里。 這塊玉是他為了表達歉意送給葉嬌的。 送玉的時候他問過,能不能做她的朋友。 她答應了。 可如今看來,是連朋友也不能做了。 這樣也好,等他做完事離開京都,她大約也不會覺得難過。 燕云正在院子里講城門口的事。 “那姑娘險些被武將傷到,幸好去了一個禁軍指揮使,彎腰就把姑娘抱走了?!?/br> “你別說了?!鼻喾逍÷曋浦寡嘣?。 “為什么不能說?”燕云道,“殿下的玉怎么在那姑娘手里?”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什么,捂著嘴不說話了。 “你才沒長心眼兒吧?”青峰抱怨著撞了燕云一下,帶著他離開小院。 “禁軍指揮使?!崩畈咻p聲念道。 是嚴從錚吧,她青梅竹馬的朋友。 嚴從錚散值回家時,喜歡脫去黑色的虎紋缺胯袍、解下頭上的抹額,把長發束起,穿一件白色圓領錦袍回去。 衣衫素雅,只在袖角織了一朵不太顯眼的桃花。 不帶佩刀、不披鎧甲,看不出禁軍左威衛指揮使的身份,甚至沒人知道他是武官。 他本來就不想做武官的。 進得家門,照例要先到祖母處請安。母親也在,告訴他父親已經放衙回來,就在書房等他。 嚴從錚的父親,是戶部侍郎嚴廉,官居正四品下。 嚴廉今日的臉色不太好。 “雖說朝廷輕視武官,但宗全武的官職比為父還要高,你為何要惹他?” 看來今日不是放衙早,是嚴廉心里有事。 他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捧著茶盞,卻一口都沒有喝。面容深沉緊張,嘴唇顫抖。 “父親,”嚴從錚道,“護衛都城,是兒子的職責。想必您也聽說了,就連圣上,都責罰了他?!?/br> 嚴廉是國字臉,動怒時看起來有些可怕。 可他看著眼前風流倜儻、雖恪守禮儀卻隱隱在抵觸自己的兒子,不得不壓下怒火,沉聲道:“你是為了安國公府那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