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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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嫻知道那是母親,卻是她從未見過的,那么自信而燦爛的母親。 吳汀韜收了錢包,夏瑾嫻突然明白,何以他結婚離婚那么多次,大概也是因為,曾經愛過一個人,所以失去了,也無所謂再跟誰度余生了吧? 她問吳汀韜,“您后悔嗎?” 吳汀韜道,“不知道,我現在很好,我其實一直在找她,也怕找到她,兩個人分開那么久,當年分手總是很痛苦的,但是你要說我找到了她又要怎么樣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希望知道她過得好,但如果她真的忘了我了,我又會覺得不甘心。但是現在你這樣說,我又很難過,人吶,有時候就是貪心?!?/br> 說到這里,他把茶盅里的茶倒了,又換了一個新的茶罐子,洗了茶具,重新泡了一壺。 夏瑾嫻抬頭看著這邊茶室里掛著的字畫,有兩幅是題字。 一幅是納蘭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另一幅是白居易的,“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吳汀韜聽完了朱紅梅的過去,又問了問夏瑾嫻的事業和婚姻。 得知她離異,便問,“我們小初不錯,要不要給你介紹?” 夏瑾嫻抽了抽臉皮,心想吳會長您倒也是會拉郎配,現成的就這樣湊作堆。 于是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我現在挺好的?!?/br> 吳汀韜道,“以后常來看看我,我一直想要個女兒?!?/br> 夏瑾嫻倒是沒想過高攀這么一位大人物,虛應了兩句。 吳汀韜卻更覺得夏瑾嫻人品不錯,不愧是朱紅梅的女兒。 他其實公務很忙,但是跟夏瑾嫻說話,卻仿佛是件很重要的大事 兩個人又聊了半個多小時,茶葉也泡得淡了。 夏瑾嫻自覺要準備告辭,臨出門,吳汀韜對夏瑾嫻道,“小夏,以后如有需要,盡管來找我,對你,我一定竭盡全力?!?/br> 夏瑾嫻溫柔一笑道,“您放心吧,我現在很好,您如果不嫌棄我高攀,容我每年來給您拜年,可好?” 吳汀韜道,“歡迎之至?!?/br> 他幫夏瑾嫻推開門,抬頭的時候,看到外面有人,他抬手同那人打招呼。 夏瑾嫻笑著回身,然后收了笑容。 許晏清就站在那里,顯然聽到了剛才他們的對話。 夏瑾嫻將留海捋到耳后,看著他身邊那些圍著的貴人,然后同吳汀韜道別,轉身走了。 第6章 我偏不想讓他們如愿 許晏清站在那里,目送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 他低頭靜默了一會兒,再抬頭,又恢復了往日那般清高的模樣。 此時,院子里的桃花被風吹過,掉落一地花瓣。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吳汀韜送走夏瑾嫻,看向許晏清問,“久等了?” 許晏清對著吳汀韜躬身道,“沒有,給您添麻煩了?!?/br> 吳汀韜又問,“你跟小夏認識?” 許晏清愣了一下,便道,“只是覺得眼熟?!?/br> 吳汀韜哦了一聲道,“進來吧?!?/br> 茶臺上,還擺著兩個人方才用過的杯子,靠外間的杯子上,是淺淺的口紅印子。 許晏清端起那個茶杯,吳汀韜卻接了過去道,“不好意思,還沒請人收拾?!?/br> 許晏清說沒關系,捻了捻手指,仿佛觸到了她的唇。 他跟吳汀韜約了很久了,為了咨詢離婚案。 吳汀韜對民事類案件并不負責,只是,他這個離婚案子,也請不到別人。 誰敢跟蘇博徒的外孫女打離婚官司? 除了吳汀韜,大概沒人敢幫他聯系這個案子了。 吳汀韜請了茶藝師來泡茶,他問,“真這么過不下去了?有時候,還是要忍一忍的?!?/br> 許晏清道,“我覺得,沒有再努力的必要了?!?/br> 茶藝師為他奉了茶,吳汀韜比著請的手勢,對他道,“你這個離婚案,倒是麻煩?!?/br> 許晏清料到他會這么說,拈起茶盞,喝了一口,坦然道,“是?!?/br> 吳汀韜看著他的從容模樣,手指敲擊著桌子,似在思量。 他問,“找了幾個人了?” 許晏清細數了三位律師,都是民事案件上比較出名的律師,為一些名人、高管、老板打過離婚官司的。 吳汀韜道,“可是對著你,就都啞火了?” 許晏清也不避忌,點頭道,“是的?!?/br> 吳汀韜笑了一聲,他問,“你聽沒聽別人說,我這個人極其的圓滑?是個人精?” 許晏清喝茶的手頓了頓,卻道,“我從不聽那些一面之詞?!?/br> 吳汀韜把翹著的腿放下,拍了下桌子道,“好?!?/br> 許晏清望向他。 吳汀韜道,“不錯,我這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圓滑,從小還叛逆?!?/br> 他接著道,“越是別人不敢接的案子,我越是要接。如果所謂的權貴連婚姻法都踐踏,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我偏不想讓他們如愿?!?/br> 許晏清放下了茶盞,站起了身,對著吳汀韜道,“謝謝吳老師?!?/br> 吳汀韜擺手道,“我可慚愧,也就教了你半學期的行政法,你這個案子,讓我幫你物色人選吧?!?/br> 許晏清十分鄭重地,對著吳汀韜鞠了個躬。 夏瑾嫻從茶室走回住處,走出很遠才想起,應該跟許晏清約個時間,把他贈與的那些名貴的東西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