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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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曾愛過許晏清這一遭,今日再見,依然難以釋懷。 那些如王總之流,她又怎么可能甘心湊合。 夏瑾嫻端了茶盅喝茶,卻被茶水的熱氣熏得眼眶酸澀不已。 吳汀韜問她,“夏小姐,冒昧問一下,你的母親,是姓廖嗎?” 夏瑾嫻搖頭道,“母親姓朱?!?/br> 吳汀韜聽到這里,愣愣出神。 他沉默良久,最后仿佛是不敢問,又不甘心不問,他抹了把臉后問她,“是叫朱紅梅嗎?” 夏瑾嫻點了點頭道,“是的?!?/br> 吳汀韜扯了嘴角,卻是笑不出來,他道,“難怪,你跟她很像?!?/br> 阿姨也一直說她長得像母親,可是母親后來一直郁郁寡歡,面容憔悴,跟如今的自己,其實也不像了。 但母親的青春時光,她的確也沒見過。 夏瑾嫻問,“吳會長認識母親?我倒是有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不過不多?!?/br> 母親故逝后,她把母親為數不多的照片都翻拍了,存在了手機里。 吳汀韜問,“可以給我看看嗎?” 夏瑾嫻點頭,掏出手機,翻開了存著母親相片的文件夾,遞給了吳汀韜。 吳汀韜翻看了每一張,反反復復的。 突然,他嘆了一聲,已經有了魚尾紋的眼角里,泛著淚光。 他遞還了手機,手似乎在抖。 借著倒茶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最后實在是沒有忍住,對她道,“難怪我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她,原來她竟是把姓氏都給改了?!?/br> 說到這里,吳汀韜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位在法律界縱橫馳騁威名赫赫的大律師,竟然也會哽咽。 夏瑾嫻坐在他的對面,一句話都安慰不出來。 她突然明白了,為何她母親是跟外婆姓的,原來,竟是為了躲他。 吳汀韜平復了心情,夏瑾嫻遞了紙,吳汀韜擺了擺手,用手指抹了抹眼角。 重新沏了茶,吳汀韜問她,“她……”然而過了很久,久到水壺里的水再度燒開了,他都未能成言。 夏瑾嫻突然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剛才她看到許晏清的時候,有那么多話要說,那么多問題想問,但,卻又有諸多的猶豫,最終千言萬語都不知該如何說。 吳汀韜最后,還是坦然詢問她,“紅梅可有遺言留給我?” 夏瑾嫻搖頭道,“沒有,不過,母親有一本日記本?!?/br> 里面記錄了什么,不需要再明說了。 吳汀韜問,“可否,可否給我看看那本日記本?” 夏瑾嫻點頭道,“下次有機會見面的時候,我給您帶來?!?/br> 吳汀韜繼續為她斟茶,絮絮叨叨地問起她母親最后的時光。 夏瑾嫻挑揀著說。 可是這位洞察世事的大律師,又怎么猜不到前因后果。 他問,“是你父親不肯給紅梅治病嗎?” 夏瑾嫻微微頓了頓道,“也沒有?!?/br> 吳汀韜笑了,對她道,“小夏,你不會騙人,說謊的時候,最好看著我的眼睛?!?/br> 夏瑾嫻難以為自己父親辯解,她坦白道,“的確,父親不肯?!?/br> 吳汀韜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問到最后,他終于聽不下去了,而夏瑾嫻想起母親的早逝,這些年壓抑的思念,再也忍不住,當著這個陌生男人的面,落了一串眼淚下來。 母親當年是支持她和許晏清私奔的。 當年和前夫婚禮那天,母親還推門進來,特地抱著她道,“小嫻,如果實在不愿意,這個婚我們就不結了,啊?!?/br> 當時她抱著母親放聲痛哭,化妝師在一旁都看呆了。 而她以為,結婚會是一切痛苦的終結,誰知道,逃避只是此后八年隱痛的開端。 那天,母親甚至全程都沒有笑一笑。 因為母親心疼自己,步了她的后塵。 這真是一個天人兩隔的悲傷故事。 母親到臨死都沒有忘記過吳汀韜,可是他呢,前妻就有三任。 夏瑾嫻不知道,男人可以一邊濫情一邊深情嗎? 吳汀韜給夏瑾嫻遞了紙,看著她擦眼淚的時候道,“小夏,我在滬市有好幾套房子,回頭你去看看,喜歡,我送你一套好不好?” 夏瑾嫻呆住了,看著他問,“為什么?” 吳汀韜此刻的表情真可謂是哭笑不得,他一個成功人士,卻脆弱得像個孩子。 他撓了撓頭道,“不能給她的,給你也一樣,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她半輩子了,可是……可是我從來沒想過,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br>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兩個人都平靜了一些之后,夏瑾嫻倒是有些憐憫吳汀韜。 于是挑一些母親在世時候,還算比較開心的事情,同吳汀韜說。 吳汀韜認真地聽著,仿佛是毛頭小伙在打探自己暗戀的姑娘。 這個樣子,讓夏瑾嫻覺得有點可憐。 夏瑾嫻說到最后,吳汀韜只是嘆氣,他問,“小夏,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像你母親年輕時候?” 夏瑾嫻道,“我知道,我阿姨,就是我mama的meimei,一直這么說,但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不多,所以我也不確定?!?/br> 吳汀韜拿出錢包打開,在照片夾里,放著一張黑白照,那上面的女子溫婉動人,笑得如和煦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