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掌握的名單,很有可能是冰山一角。 到底有多少雌蟲,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如果不是偶然得到倫多的光腦,發現了倫多失蹤的事實,那么忒西彌永遠也不會注意到這件事。 雌蟲失蹤的故事,也很有可能被標記為一些謠言和都市傳說。畢竟,忒西彌并不介意讓加勒德亞的名聲更臭一些,讓加勒德亞莊園中的雌蟲得到更好的庇護和掩護。 再問下去,亨利也不知道了。 畢竟,他只是餐廳中的一個服務生,知道面熟客戶的名字和來餐廳的頻率,但彼此之間并沒什么交流。 在亨利接單離開后,溫德爾又沉默著思索了一會兒,直到他手肘下的桌子不知為何震蕩了一下,差點讓桌上的水灑出來。 溫德爾側身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小蟲崽不小心撞到了卡約斯的小腿,然后又撞到了一條桌腿。 小蟲崽捂著紅了的鼻子,正好的面無表情的卡約斯對上了“眼神”。 黯淡的銀色眼睛閃著無機質的光,雖然沒有焦點,卻依舊讓被注視的小蟲崽有一種被極度危險的物種盯上的感覺。 小蟲崽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溫德爾突然想起光網上對于卡約斯的評價:“保守派的堅實擁護者”,“能為了雄蟲的一句話殺了所有雌蟲的家伙”,“沒有同類感的怪物”。 雖然和卡約斯之間不算完全的陌生人,但溫德爾完全摸不清卡約斯這只雌蟲的性格。 從一開始的彼此猜疑警戒,到現在和諧得有幾分詭異的相處,他們對待彼此的態度卻變化不大??s斯始終是冷淡而隱約傲慢的一方,而溫德爾也一直留有余地,保有一定的疏離防備。 隨著卡約斯的手伸向小蟲崽,溫德爾發現自己不由得繃緊了神經。 他不敢確定,這只有著殺死并分尸同類的雌蟲,會對一個沖撞到自己的小蟲崽做出怎樣的舉動。 在內心深處,溫德爾發現自己竟然是相信卡約斯不會對小蟲崽造成威脅的。但令他加倍警惕的,正是自己的這份少有根據的信任和松懈。 他的視線緊緊跟著卡約斯伸出的手,看著那大理石一般光潔但泛著冷硬的手指,抵在了小蟲崽和桌子的中間,以免小蟲崽再次被桌子磕到。 卡約斯頓了頓,又伸出另一只手,用不溫柔但絕對不會傷到小蟲崽的動作,把小家伙揪了起來。 等到小蟲崽完全站穩了,卡約斯冷淡的聲音隨之響起:“留神周圍的障礙物,這些是學校會教你的東西?!?/br> 小蟲崽的眼睛中本來含著一汪眼淚,被卡約斯嚴厲的語氣說得打了個哆嗦,眼淚忍不住淌了出來,驚恐地抽了抽鼻子:“是,長官?!?/br> 他是軍雌的后代,上的是軍部開辦的預備學校。理論上來說,有軍銜的軍雌都是他的老師,都有著管教責罰他的資格。 小蟲崽害怕地閉上眼,但預想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反而是卡約斯的聲音先透露出了一些無措,皺著眉問:“怎么了,你……受傷了嗎?” 這么輕的磕碰,對于雌蟲幼崽應該沒事,何況他也沒有聞到血液的味道,難道是被磕腫了? 小蟲崽趕緊搖頭:“我沒事,對不起沖撞了您……”他磕磕巴巴地道了歉,看卡約斯沒有進一步責罰他的意思,才一溜煙地跑回自己的同伴身邊。 溫德爾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切,原本緊張的姿勢也變得松懈下來,帶著點貨真價實的驚訝看向卡約斯。 “你對蟲崽很好?!?/br> 卡約斯并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算得上“很好”,也不知道溫德爾為什么這么說。 “蟲崽很珍貴,”他言簡意賅地回答。 對于生育率越來越低的蟲族來說,無論是雌蟲蟲崽,還是雄蟲蟲崽,都是種族的希望,都很珍貴。 “但你對長大之后的蟲崽可不怎么友好,”溫德爾促狹地說,“好幾次都把你的蟲翼抵在我的咽喉上,差點把我的腦袋削掉?!?/br> “那點攻擊,不會傷到你?!笨s斯無動于衷地說。 溫德爾聳了聳肩,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有點冷酷啊?!?/br> 兩人之間的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溫德爾拿出光腦,在確??s斯感知不到他指尖動作的情況下,把打探到的消息發回忒西彌,并且著重強調了名單里沒有的雌蟲名字,拜托迪倫李查一查他們的情況。 “你知道暴/亂期沒有雄蟲信息素安撫的雌蟲,最后會怎么樣嗎?” 卡約斯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溫德爾的指尖一抖,差點打錯字。 他迅速把信息發出去,不露破綻地接著卡約斯的話問道:“會怎么樣?” “先是發生嚴重的眩暈和劇烈的頭痛,然后四肢無力地癱倒在地上,但不時會發生劇烈的抽搐?!?/br> “最先失去作用的是脖子附近的肌rou,處于暴亂期的雌蟲有一部分是被活活憋死的,明明大腦還有感知,但一口氣也喘不上來。 “有的雌蟲會拼命抓住自己的喉嚨,試圖讓其恢復功能,但大腦的疼痛太劇烈了,讓他們手上的力氣失控。血管和青筋在脖子上越來越明顯。 “最終在體內紊亂的信息素沖撞下,下巴腫脹鼓出,臉部發青,雙眼爆裂脫落眼眶 “也有的雌蟲是實在忍受不了體內的劇痛和逐步走向死亡的結局,想要主動尋死,但因為身體逐漸不受控制,所以只能一刀一刀地,片下自己胸前的rou,露出肋骨,然后俯身將刀尖加入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