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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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扶開簾布,商玦跟額頭上纏裹一圈白色紗布的陸嶼行對上視線。 周圍沒有其他人陪護,商玦焦急走近,見陸嶼行人還清醒著,一路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 “嚴重嗎?”他身上的包都沒卸,走過去先問道。 陸嶼行幾秒沒吭聲,商玦就沒了等下去的耐心:“我看看?” 陸嶼行后腦勺輕輕靠在墻上,商玦想看他后面的傷口,便伸手去拖住對方的下巴,讓陸嶼行的腦袋往他身上傾了些。 他手伸過去時,陸嶼行偏頭往邊上躲了一下,可惜商玦比他更快。 他心里急躁,甚至沒注意到這個有些異常的小插曲。 傷口被醫生包得很嚴實,商玦只能看到一小塊滲出來的血跡,沒法瞧見創口處。 但光這點血跡就夠他心疼了。 他在陸嶼行耳邊輕罵了聲,呼吸灑在后者鬢發和耳廓上,姿態過于親密了。 陸:“……” 商玦松開手,看著陸嶼行抿緊的嘴唇,以及對方泛紅的耳根,習以為常地接著問:“寶貝你電話呢?”他打了一路電話,也沒人接。 “……” 陸嶼行的手機就在一邊的柜子上,商玦很順手就拿過來看,摁了下電源鍵,沒打開。沒電關機了。 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今天來詢問陸嶼行情況的人不會少。商玦跑出去掃了個充電寶回來,給陸嶼行的手機把電充上了。 陸嶼行:“……”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商玦自然地擺弄自己的手機。 商玦在他邊上的凳子上坐下來,還是沒能忍住憋了一路的話:“你跟田邈那種人計較什么?他愛說什么就說去唄,跟他較勁兒?還打人?挨過一次處分,記大過,你還要不要接著讀研保研了?在校內打人,嚴重點被開除退學都有可能……” “……” 商玦在這邊說半天,陸嶼行連字兒都沒蹦出來一個。他奇怪道:“怎么不說話?” “……”陸嶼行嘴唇艱難地抽動一下,仍舊沒出聲,異常沉默地盯著他瞧。 商玦把他干燥的嘴唇看了看,皺眉問:“渴了???” 他說完,從柜子里找了個紙杯,出門去接了一杯溫水。 急診病房的飲水設備不大好找,商玦在急診科繞了一大圈才找到水房。 接水回來病房時,陸嶼行身邊坐了一個人。 商玦看見對方,喊了聲:“笙哥?!?/br> 陸云笙看見是他來,眼神頗為驚喜:“是小商??!你怎么過來了?今天沒上課?我還問小行怎么多了個書包,問過他也不說有誰來……” 他拉過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邊,示意商玦坐下,忍不住抱怨:“這臭小子上過大學,膽子倒是肥了不少,在學校里都敢打人了……問他為什么跟人家起沖突也不吭聲?!?/br> 商玦手里捏著紙杯坐下,發覺一道赤裸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過去,陸嶼行直勾勾盯著他。 “……”看我干嘛? 商玦感覺到有點莫名,因為陸嶼行的眼神跟往常不大一樣,亮得更嚇人了,眼神好像能吃人。 他轉開眼,對陸云笙的抱怨附和了幾句。 陸云笙嘆氣道:“……不過這回意外,小行把以前的事情都想了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br> 商玦:“嗯?!?/br> 他“嗯”完才意識到對方說了句什么,手一抖,紙杯里的熱水一半都潑在膝蓋上。 “欸——”陸云笙連忙從柜子上抽了幾張紙巾給他。 商玦接過,低頭擦長褲上的水痕。 陸云笙看著他擦,又說了幾分鐘。 商玦依舊點頭回應,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抬頭,膝蓋上的水漬都擦干了還在用紙巾來回磨蹭。 “我下樓去買個午飯,小商吃過沒?” 商玦:“嗯?!?/br> “才不到十一點就吃過了?不能吧,別跟我客氣,我帶份面上來?” 商玦笑了下,“好,謝謝笙哥?!?/br> 陸云笙起身離開病房。 商玦垂首把手里的那半杯水喝完,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用力清了一下嗓子。 那架勢,好像剛喝的不是水,而是壯膽的酒。 他這才抬頭,跟陸嶼行的目光對上。 “……” “……” “……” “……” 兩個人無言地對視了足有一分鐘。 商玦的眼尾、唇角都以一種微小的弧度向下垂著,唇齒幾度啟開,卻沒聲音發出來。難得從他臉上見到這種表情,呆得有點可愛。 陸嶼行突然轉開了臉。 空氣沉寂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將目光落回來。 商玦貌似也把自己調整好了,恢復了陸嶼行曾經很熟悉的,有點冷淡的表情。 “想起來了?都?” “嗯?!标憥Z行應完聲,眼睛緊緊地抓著商玦的臉,想知道這個人會作何反應。 尷尬,愧疚,不安,又或者是厚顏無恥地大笑嘲諷? 陸嶼行覺得最后那種情況的可能性最大。 從他清醒過來,就明白商玦欺騙他是為了什么。他前幾天居然會腦補被人暗戀?簡直……傻得要死。 陸嶼行必須承認,商玦的確很會拿捏他的死xue。僅僅是想起自己這幾個月做的那些蠢事,陸嶼行就被遮天蓋地的羞恥刺激得想原地死去。不出意外這種感覺應該會伴隨他一生,直到入土時才能被終止。 從早上到現在,他被羞恥到臉紅的頻率,把醫生都嚇過來好幾趟。 指望商玦給他道歉?只有失憶后的他才會傻兮兮地這么期待。 一整個早上,陸嶼行都沒想出來反擊的方法。因為他自己在這場騙局中不爭氣的表現,比被商玦欺騙還要令他難堪。 他被耍得太徹底了。 商玦則是在想:挺好的,他想起來,也省得我胡言亂語解釋了。 心頭竟然劃過了些許遺憾:……忙活這么久,把自己都搭上去了,居然沒看到這家伙記憶恢復時的臉色。 陸嶼行不知道自己消化了多久,總之現在看上去,除了耳朵紅得厲害以外,表情跟商玦記憶中的那般沒什么區別。 他打賭陸嶼行現在百分之百在想要怎么殺了他。至于是掐死還是用提琴撐腳戳死他,商玦就不是很確定了。 商玦的手指無意義地搓著膝蓋上潮濕的布料。 他昨晚想好的措辭里,每一個版本的最后都有一句:我現在好像喜歡上你了,所以你能不能繼續跟我在一起??? 這種話他能厚著臉皮對失憶的陸嶼行說出口,但對現在這個……不行。 商玦往椅子后靠了靠,手指用力抓著膝蓋,指腹幾乎要被布料磨出血痕。 “所以,要分手?” 他聲線繃得緊,一條好嗓子聽上去冷冰冰硬邦邦的,像枚尖銳的冰棱。 放在陸嶼行耳朵里,就像是另一種比大笑還要糟糕的嘲諷。 好像“分手”對商玦來說就是可以被輕易提起的一個詞匯,玩夠了就能拋棄。 他真不明白商玦到底有什么資格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分手這種話怎么也該由他來提吧? 那些憤怒的羞恥的忐忑的矛盾的情緒,忽然從飽脹的狀態被冰棱刺穿。他也像是被扎破了一個口子,整個人忽然空了。 商玦漫不經心的態度比嘲笑和謾罵更具侮辱性,仿佛從來沒把他、把這幾個月來的玩笑當回事。 陸嶼行眼眶紅了。 他想,從頭到尾,就只有我是個傻子。 “分手?”他難堪得要命,于是冷漠地牽動唇角,用比商玦更冷淡更漫不經心的語氣反擊回去:“我們什么時候在一起過?” cao…… 商玦抿了下嘴唇。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說這種大實話……還真是挺讓人扎心的。 他竟然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靠,我不會哭出來吧?在這家伙面前? 幸好他沒有。 “哈哈?!彼α讼?,說:“你頭上的傷醫生怎么說的?嚴重不?” 陸嶼行心說跟你有半毛錢關系,轉念想想多少還是跟商玦有關系的。 “我把繃帶撕下來給你看?” 商玦詫異道:“能嗎?” 陸嶼行:“不能?!?/br> “……” 被懟了商玦也沒什么好抱怨的,問:“到底怎么說的?不然我問笙哥?” “裂紋性骨折?!?/br> 商玦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