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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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就是想,要是他倆關系能緩和點就好了。咱宿舍倆學霸,沒準被帶帶,我也能沾點良好學風。到時候評個優秀寢室,我給寫簡歷上?!?/br> “誰家簡歷寫這個?”林旭英無語道,“看陸哥那態度,關系緩和肯定沒戲。除非把陸哥打暈重開?!?/br> 葛志成樂了。 “陸哥要是真被打暈失憶了,我要騙他認我當爹?!?/br> 林旭英:“那我讓他認爺爺?!?/br> “滾,那我讓認太爺爺?!?/br> 兩個人不斷給自己提輩分,在陸嶼行推門回來的一瞬間立刻噤聲。 陸嶼行瞧著這兩人一臉做賊似的微妙表情,“怎么?” “咳,沒事。陸哥,商玦搬走了啊?!?/br> 商玦的床鋪徹底空了。 “嗯?!?/br> 空蕩蕩的二號床跟其他三個床位對比明顯,導致整個宿舍原本對稱的格局變得不大和諧了,陸嶼行心里不大舒服。 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半小時數學書,思路卻莫名不順。 桌上的手機振動幾下,是他哥陸云笙發來幾條消息。 沒什么重要的信息,十分日常且單純的問候。陸嶼行回了幾句,退出聊天頁面。 往下就是商玦的頭像,是只卡通的小狐貍。 陸嶼行是高中時存的商玦的電話,畢業后扔到通訊錄里也忘了刪。今天想起來,就試著用電話號碼搜了一下對方的微信。 點進去一看,就是自己給人家發的那條舔狗轉賬記錄。 陸嶼行怎么看都覺得別扭,想把記錄刪了,又嫌棄這舉動幼稚。 下午他的大腦沒能轉過彎,忘記自己其實完全可以直接給商玦轉一學期的房租過去,就用不著留下這個礙眼的記錄了。 關了手機,他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半小時數學書,思路卻總是莫名不順。 陸嶼行索性合上書起身。 葛志成問:“陸哥你去哪?” “學校外面轉轉?!币酝看侮憥Z行的解題思路卡住,都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散步。但他們學校的cao場和云湖小情侶太多,步沒散成反而跟自己添堵,陸嶼行只好跑到校外去。 “回來順路去超市嗎?幫我帶杯泡面唄?!?/br> 陸嶼行穿上外套,“行?!?/br> 林旭英見縫插針:“加一根菠蘿冰棍,謝謝陸爹!” 陸嶼行懷揣著兩位室友的希望出了門。 a大校區不在鬧區,出校門后的夜晚,是大城市里難得清靜的林蔭小道。 行至一個十字路口,正好撞上紅燈。 盡管道路上連道車影兒都見不著,陸嶼行還是守規矩地站在斑馬線一側,靜等著綠色指示亮起。 6、5…… 一輛紅色摩托嘶鳴著從馬路另一側遠遠過來,隨著指示燈的秒數遞減,摩托的速度有意放慢。 車主戴著頭盔,車身有些許的搖晃,不過距離稍遠一些就看不清晰了。 陸嶼行看了車主一眼,有點意外。 還有幾秒,對方居然沒急著搶綠燈。 ……2、1。 指示燈變色,陸嶼行動身向前。 摩托車主的頭盔醉醺醺地左右晃了晃,握在油門把手上的右手忽然擰轉,懶惰的嗡鳴猛地變了調—— 陸嶼行茫然轉頭,看著這位很有素質的車主,以及他騎著的那輛耀眼的、由遠及近直沖自己而來的大紅摩托。 刺眼的車燈照亮了陸嶼行錯愕的黑色雙眸。 原來不是不搶綠燈……而是色盲。 第04章 商玦一直到晚上都在忙著搬家,收拾屋子。 夜里十點鐘,臥室勉強有了住人的樣兒。來回折騰跑了一整天,他洗過澡,躺回床上,上下眼皮一挨困意立時席卷而來。 枕邊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來。 勉強打起精神掃了一眼,是個同城的陌生電話。 商玦平常不怎么理會陌生來電,但同城的號碼有可能是學校里的。 思索兩秒,還是磨蹭著接了,嗓子里擋不住的倦意:“您好?” 數秒后,不知那頭說了些什么,商玦眉梢挑了挑。 “我跟他不是朋——” 一個“友”字還沒發完,聲音忽地頓住。 “……車禍?” * 商玦匆忙趕到醫院急診病房。 他完全沒明白為什么派出所的電話會打給他,但事關人命,他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出門打了輛車。 路途中,他有考慮要不要把此事告知323宿舍的另外兩人,后來還是打消了這念頭。 還不清楚情況,他甚至都覺得方才那通電話極有可能是什么惡作劇詐騙電話。 所有的猜測,都在商玦在病床上看到那張昏睡的、熟悉且令人生厭的臉時被打消。 病床上的人看上去狀態不算太糟糕。 商玦將其快速打量了一遍,發現對方除了頭上裹了一圈紗布以外,身上似乎并無嚴重的傷口,臉上的表情頓時回歸事不關己的冷漠。 “您是傷者家屬吧?”一旁的護士走過來問。 “不是?!?/br> “那您跟傷者認識?” 商玦勉強點了下頭。 “他傷得嚴重嗎?” “身體有多處擦傷,頭部受到撞擊,這點要等傷者醒來后才能確認具體情況。不過沒有傷到內臟?!?/br> 護士說完,就出了病房找人跟派出所聯系。 半小時后,兩名年輕警察來到醫院,先是問了商玦的個人信息,還有跟陸嶼行的關系。 “我跟他是同學,下午接到電話……” 其中一位警察認出了他的聲音,說:“是我們給你打的電話?!?/br> “……”商玦感到莫名其妙,著實想不到為什么警察會聯系上他? 他跟陸嶼行非親非故,別說是朋友了,說是同學都是對他倆關系的一次偉大升華。 “他家里人呢?” “我們查過他的親屬關系,只有一個哥哥?!?/br> 商玦怔了下。 他對陸嶼行的家庭狀況了解不多,沒想到對方竟然只有一位親人。 兩位警察向他解釋了一番狀況,肇事者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沒看明白紅綠燈,把人給撞了?!拔覀円呀浉鷤叩母绺缛〉眠^聯系,不過目前他人在國外,明天之前趕不回來。也是他請求我們幫忙聯系傷者的朋友?!?/br> “……我能多問一句嗎?”商玦有點頭疼,“你們是怎么確定,我是他朋友的?”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把一部屏幕有碎裂的手機遞到他面前。 解鎖后,找到通訊錄里的聯系人電話。 商玦掃了一眼。 通訊錄里,齊刷刷的一溜全名,連家人是誰都找不著,惟有一個“傻逼”異常醒目。 點開后的號碼,赫然是商玦的手機號。 “唯一一個特殊備注,我猜你們關系很親密?!?/br> 人類的友誼就是如此奇怪,最好的基友在聯系列表中的備注,往往是最辣眼的那個。 “……” 年輕警官再抬頭看商玦時,發現后者的表情變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是我們搞錯了嗎?” “沒有?!鄙太i唇邊重新掛上淺笑,但怎么聽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我們關系是很好?!?/br> “那就好。方便的話,麻煩您跟傷者的哥哥聯系一下,他拜托我們讓你照顧傷者一晚?!?/br> 商玦沉默片刻,攬下了這個活。 他用陸嶼行的手機打通了他兄長陸云笙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 聽筒里傳來的聲音,出人意料的與陸嶼行的差別很大,聲音溫潤平和,只是語氣急切,聲線微微發顫。 商玦:“您好,陸先生。我叫商玦,是陸嶼行的室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