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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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 殷桓的字跡繼續: [愛我。] 另一人的字跡: [說好了用了禁言咒都不許說話好好讀書,你出爾反爾?] 殷桓的字跡: [寫下來的,不算說話。] 另一人的字跡端正起來,像是從一旁挨了過來: [回宗門師尊就要考你,車程只剩不到兩個時辰了,學不學隨你。我和大師兄說好了,你再背不過下次不幫你抄書了。] 殷桓的筆跡糊成一團,像是悲憤極了胡亂畫了幾筆。這團亂七八糟的墨跡底下,他又寫道: [我好可憐,懌桐說愛我好不好?] 底下跟著另一人的字跡敷衍寫道: [嗯嗯,愛你,快學吧。] 殷云度把紙張折起來,重新抬頭看向書架。 他好像知道這些書的兩個主人是誰了。 他有些難以想象鳳玨與殷桓相處時的樣子。 或者說,他難以想象這兩個人原本相愛卻被命運毫不留情的拆開后的樣子。 他們相遇、相愛,然后離別,各自死去。 像世間諸多悲情故事那樣泯滅在人海里,不留痕跡。 殷云度生出些唇亡齒寒的恐懼來。 前世的他和岑丹溪,似乎也是一樣的結局。 手腕上的小蛇不知什么時候游到了他肩頭,蹭了蹭他的臉。 殷云度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岑丹溪尋求一點安慰:“這次我們不會再變成那樣了,對吧?” 小蛇沒有說話,只是吐了吐信子。 。 馬車到了目的地,進了東闕宗后殷云度才發現,原來不止應如許,東闕宗每個人都喜歡往身上掛東西。 來往進出的每一個人腰間都有紅系帶穿起的銀質腰鈴,最多的是腰間只有一個鈴鐺的,也有掛兩個三個的。 殷云度觀察了會兒,得出個結論。這鈴鐺應該是代表了某種等級,鈴鐺越多,等級越高。 殷桓早先便與應如許通過信,于是一早就有人等在這里接應他們了。 來接引他們的是個腰間掛了四個鈴鐺的少年,見他一直盯著鈴鐺看,于是主動解釋道:“在東闕,云鈴代表身份。一個鈴鐺的是外門弟子,兩個的是內門弟子,三個的是各長老門下親傳弟子,四個的則是宗主親傳弟子?!?/br> 殷云度點頭,又問:“那長老和宗主呢?” 少年微笑:“長老佩金鈴,宗主不佩鈴,佩玉?!?/br> 岑丹溪大概是路上睡足了,現在倒精神起來。他四處張望,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抬頭便能看到的巨樹上,微微有些出神。 閑聊間,兩人跟隨他來到了一座精巧的塔樓前,那少年停下了腳步。 “兩位,我便送到這里了?!鄙倌晡⑽壬?,指向面前的塔樓:“前面便是宗主的居所了,宗主喜靜,我便不去打擾了?!?/br> 殷云度朝他頷首:“勞煩了?!?/br> 那少年也朝他一頷首,便離開了。 兩人繼續朝前走,到了塔樓前,殷云度叩門,見開門的人卻是一愣。 第28章 你們倆是什么關系 “總一本正經開這種玩笑, 我真是要被你嚇死……” 待看清來人后,岑寂原本如釋重負的笑容緩緩褪去,他牽了牽嘴角, 扯起一個不算明朗的笑:“你們怎么來這里了?” “岑閣主……”殷云度也有些意外:“岑閣主怎么也在這里?!?/br> “哎,你這孩子,生分了不是?!贬诺氖B只是一瞬,他又吊兒郎當起來:“都說了多少遍了, 要喊師伯?!?/br> “岑師伯?!币笤贫冉忉尩溃骸拔业犝f應宗主分身乏術, 要我來幫忙找人的。岑師伯也是來幫忙找人的嗎?” “我不是來找人的,我是來等人的?!贬判绷诵鄙碜咏o他們讓開路:“找你們應世叔是吧,他不在,進來等吧?!?/br> 塔樓自外看共三層, 第一層看起來似乎是會客談事用的,多設桌椅紙筆。 “都自己坐吧?!贬旁卺は樕夏罅税?,喃喃道:“好像圓乎了點兒?!?/br> 殷云度覺得有點奇怪。 按他爹的說法, 他爹與應如許已算得上至交好友,但相見仍需提前通信約定時間。 可岑寂卻能在應如許不在時, 在應如許的住所隨意出入。 “岑師伯……”殷云度忍不住問道:“師伯和應宗主關系很好嗎?” “我和他?關系還成吧?!贬派裆骸皬那皫瓦^他一些忙,他記到心上了,就給了我隨意進出東闕的令牌,方便我有什么事可以隨時來找他?!?/br> 見殷云度面露訝異, 岑寂挑眉:“好奇我幫了什么忙讓他記這么多年?” 殷云度點頭。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那時候還沒出生呢?!贬湃嘀夹幕貞洠骸澳昙o一大腦子也不好使了,數不清多少年前了。玄璣七百四十年那場鬼疫,聽說過吧?!?/br> 雖然已經是將近五十年前的事了, 但因為那場鬼疫死去了太多人, 至今在修真界仍流傳有那件事的傳說,殷云度自然也聽說過。 岑寂手指一下一下點著膝, 開始緩緩講述:“那是我第一次下山……” 彼時岑寂也才二十余歲,剛剛突破新境界,被他師尊趕到山下歷練。 岑寂想著去哪不是去,聽說許州風光好,又有神樹若木,恐怕沒有哪個修真者不想有朝一日身登云梯飛升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