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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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貧道也絕無看輕了捕頭的意思,好吧,貧道自己回去,請鐘捕頭保重!” 薛道人也向著鐘捕頭回了一禮,兩人直起身子之后相視一笑,前者也轉身離去,雖然步子好像還不是很穩,但速度看起來也不算慢。 鐘行溫笑著搖了搖頭,剛才飯桌上略顯沉重地心情反倒是放松了不少,薛道長專門來一趟,足以讓他心生感動。 “這道長,到底是奇人,消耗這么重卻還走得這般迅捷” 喃喃說著,鐘行溫也走回院中關上院門,隨后向客廳方向走去,里頭的妻子已經在問了。 “相公,是誰???” “哦,沒什么,一個友人經過說了.” 鐘行溫話說了半截頓住了,忽然伸手摸了摸懷中,從衣衫斜縫中摸出幾張銀票,借著燈火之光一看,零零總總二百多兩!他快步走回院門,開門到了外頭眺望左右,但哪還有什么薛道人的影子??! 第660章 傳道解惑也 薛道人走這么快當然不是因為傷好了,等已經離開了鐘家所在的街巷很遠了,才放松了下來。 這一放松,頓時只覺得渾身酸軟筋骨無力,好懸沒在走路的過程中跪下去。 不過薛道人咬牙堅持一下,這種虛弱的感覺也暫時退去。 薛道人是在負責照顧他的衙役出去方便的時候離開的,留了一張字條在借助一點障眼法,衙門里這會應該還無人發現。 不過薛道人這會也不急著回衙門去。 昏暗的夜色之中,薛道人一邊走著,一邊看向各處,好似在尋找著什么,步子偶爾也會踉蹌一下。 他知道城中必有高人相助,或許就是之前的老先生虞翁。 昨天晚上若是金雞報曉符沒能成功發動,可能也就沒有之后的事了,而那一聲啼鳴來得實在太及時了。 薛道人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了,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這不是有機會請教高人的問題,而是他覺得這次的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最開始薛道人也已經明白事情比較復雜了,昨晚使出“火龍符咒”之后,有種靈光開竅的感覺,對這次的事就更覺出幾分微妙了。 城隍碎簽來指點,土地現身說因果!若能妥善解決不失為一個善惡有報故事,雖不成佳話卻也能警示后人。 可有些事是無法忽略的,比如昨晚那厲鬼的狀態,那種感覺似鬼若妖,實在是恐怖,也絕非簡單能成為這樣的。 走著走著,薛道人抬頭看向天空,又伸手摸了摸臉頰。 又下雨了,雖然這會還只是小雨,但這段時間的經歷,讓薛道人每逢下雨都心中略微不安。 同時也借由這雨水聯想更多,想到那鬼怪,想到被縣衙得到的龍鱗。 或許那來自海中的寶貝龍鱗是真,但凡人拿到這等寶貝,究竟是祥瑞還是為自己招來不祥可就不好說了!沿途路上沒尋見人,加上又已經開始下雨,薛道人想了想,沒有返回縣衙,而是向著自己家中走去。 雖然是租住的房子,卻也比縣衙待著舒坦,身體雖然差,但沒到無人伺候就活不了的地步。 走了這么多路,以薛道人現在的狀態,接近家門口的時候已經疲憊不堪,只是剛看到院門口,他就不由精神一振。 一個白發老翁就坐在門前,屁股底下的正是薛道人平日在背箱里面背著的小凳。 不用說,那背箱自然也擺在門邊,寫著“老仙妙卦”也靠著門口擺著。 “人從衙門出來了,東西也不能落下吧?” 老翁說著,已經撐著膝蓋站了起來,薛道人此刻回神,趕忙快步上前。 “老先生,虞老先生.您在這呢,哦,老先生久等了吧,貧道這就給您開門!” 薛道人這會就好似傷病好了大半,不但腿腳利索了,說話也是不顧舌頭疼,說得盡量清晰。 虞翁站起來的時候,薛道人已經到院門處,開了門前鎖后連聲道“請”的請人進去。 背箱幡旗都入屋中,薛道人一個腳下不穩差點軟倒在桌邊,還是被虞翁伸手扶住。 “歇著吧,老夫來就是了?!?/br> 虞翁接過桌上火石,打火引燃火絨又點燃油燈,廳堂內頓時亮起溫暖的燈光,已經坐在長凳上的薛道人再度起身,鄭重向著老翁行禮。 “貧道薛元拜謝老先生昨夜相助!” 虞翁伸手托住薛道人的手臂。 “無需多禮,老夫也沒幫上什么大忙,若非道長自身法術神奇,又豈能誅滅鬼怪呢?” 說著,虞翁也是一笑,繼續道。 “以符咒刻畫金雞報曉之意,也算別出心裁,而之后縣衙火光大盛,想來是十分了得的火行咒法吧?” 薛道人直起身子,臉上又多幾分激動,之前只是心中猜測可能為虞翁相助,現在是能確定了。 “若無老先生施法,今日貧道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 老翁在長凳上坐下,笑得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什么施法不施法的,不過是早年和一位善口技者學過兩手,模仿公雞一陣啼鳴而已,真說出來也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此乃老先生妙法,怎可能不值一提,我否則我那金雞報曉也敵不過鬼妖之氣!” 薛道人這么說著,話音一頓也忍不住繼續道。 “先生昨日白天指點我城隍簽文所在,又引我去那城外土地廟,想來是對此事也有所了解,還望老先生指點一二!” 薛道人誠懇地望著面前的老翁,卻見對方神情若有所思,掃了一眼旁邊的背箱。 薛道人也下意識看了一眼背箱,這箱子和幡旗擺在縣衙里面,剛剛他出來的時候受限于體力,實在是不方便攜帶了,這會一想,虞老先生是如何帶出縣衙的呢? 應該不會是進去說一聲就讓拿出來的那么簡單。 也是這時候,白發老翁再度開口了?!按耸抡f簡單不簡單,說不簡單卻也簡單,人間正氣自可破之,你與鐘捕頭便是那一股正氣.” 虞翁微微一笑,然后繼續道。 “比起這些,老夫見道長似乎是修行多年,也算是有所成就,又聞道長說老夫妙法不凡嘿嘿嘿.” 虞翁笑容不改撫須看著薛道人。 “道長,老夫愚鈍,還望道長點明,一聲口技不凡在何處???” 這問題聽得薛道人微微一愣,下意識就回答。 “老先生一聲啼鳴喚出日輝,困住鬼妖緩解急情??!” 虞翁撫須搖頭。 “道長錯了,老夫只是啼鳴一聲,真正喚出日輝的還是道長的金雞符,也本就是符咒之力,神異在何處???” 薛道人又是一愣,隨后立刻答道。 “昨夜不但金雞報曉威能遠勝以往,更是滿城雄雞競相鳴,老先生妙法牽動天勢,雷雨即止,震懾鬼邪,豈能不神異?” 虞翁還是搖了搖頭。 “老夫依舊是只是啼鳴一聲,之后一切與老夫無關,至于止雨之說,或許是巧合呢,道長如此說,老夫屬實不解??!” 薛道人這下是真不知道怎么說了,分明知道一定是老先生妙法,分明知道絕不可能只是學雞叫那么簡單,否則豈不是頑童嬉戲亦可施展?可是老先生如此問,那自己該如何答? 思維陷入僵局的時刻,薛道人心中卻微微一動,本已經坐下的他再度起身,退開幾步向著虞翁鄭重行了一個長揖大禮。 “貧道實在不知,請老先生賜教!” 白發老翁慢慢從長凳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向外面,陰云之下是蒙蒙細雨,小院中清風陣陣。 薛道人在老翁身后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知后者望的是天是雨還是院落,而老翁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一聲雞鳴如何解困局?鬼怪懼天陽之力,嘹亮雞鳴膽寒三分,心不穩是其一,其二么” 老翁回頭看向薛道人,臉上露出微笑。 “道長可曾自己養過雞?亦或者留意或別人養雞?” “不曾圈養卻也多少留意過!” 老翁點了點頭,心中確實笑了,施法需要可能宰殺過很多雞,怎么可能少留意呢。 “雄雞之間常常相互打鳴,說是交流更多是競爭,亦是一種雄姿勃發的雞鳴之勇老夫一聲雞鳴嘹亮,驚醒縣衙周圍坊間雄雞,后者以競爭之心紛紛來比” “因為起初動靜就不小,而夜幕之中滿城歇息,萬籟俱寂而一鳴獨響,亦是一鳴驚人,繼而漸漸引動全城,萬千雞鳴之勢即成!” 薛道人隨著老翁的話語在思索,而后者卻也并沒有停下。 “金雞報曉本為天理,萬千雞鳴起自人間萬家,此雞鳴為天理,為人道之勢,起自大地而動天勢正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而道法自然!” 這一刻面對老翁的眼神,薛道人微微睜大了眼睛,對方的聲音不響卻在心頭猶如雷鳴。 “一鳴可驚人,因勢利導便可驚天!” 老翁話音至此“嘿嘿”一笑,側頭看向已經不知不覺站到門前看向屋外的薛道人。 “老夫說此法不值一提,不假!道長說此法神妙,也對!天地萬物,自然之道,生息之理,亦簡亦繁莫過于此!” 薛道人呆呆站在原地,如同老翁一樣看著雨,外頭是蒙蒙細雨,心中是電閃雷鳴!夜幕之中,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薛道人一直呆呆站著。 屋中燈火漸暗,無人挑燈的燈芯淹沒在燈油中熄滅,時間也不斷過去,直至一聲雞鳴。 “喔噢噢——” 薛道人剎那間如夢初醒,這才發現天邊已經翻起了白肚皮,再看四周,屋中屋外早已沒有虞老先生的蹤影。 “老先生,虞老先生?” 薛道人叫喊著找了一圈,又打開院門看向外頭各處,都找到老翁的身影。 恍惚中,薛道人甚至心生出昨夜老翁是否來過的疑問,有種獨自歸來的錯覺。 但薛道人知道,昨夜虞翁就在家中,就在這門前。 聆聽一席話,似乎道理簡單,卻勝過多年修行所悟,此為傳道之恩也!薛道人找尋一圈之后回到家中,坐在屋中長凳上,呆呆望著外頭逐漸隨著天光亮起來的院子。 也不知若是再相遇,是否能接受我喚上一聲.漸漸的,薛道人呆愣的臉上露出笑容。 唉,薛元啊薛元,正所謂朝聞道夕可死,還有什么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