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污染物狂熱崇拜、揣崽后和龍談戀愛、綁定系統后我成了說唱巨星、什么反派,那我老婆、與反派一體雙魂的日子、大師兄他近視八百度、失憶后死對頭成了我男朋友?、我開出租不拉客,只拉女鬼和模特、萬人迷又被修羅場了[無限]、我當保安養你
“然臣雖老矣,尚有三分余勁,不能領銜百官,卻能因地制宜.” 說了長長一段話,楚航最終拱手。 “還請陛下恩準!” 讓一位老丞相去災區,于情于理都是不該答應的,但此刻或許是被楚航的話語打動,或許也是正好契合皇帝自身打算的一種方式。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來。 “既如此,便拜托楚相了!” 楚航向著上方天子下拜行禮。 “謝陛下恩準!” 朝會結束,百官退下,滿朝文武在離去的時候皆議論紛紛,仿佛政事的重點從賑災轉移到了楚航一個人身上。 而在御書房中,除了皇帝自己,他的一些個親信之臣也都在這里。 “楚相也可謂是鞠躬盡瘁了徐忠敬、傅伯鳳之流所行之事,本也不太可能是楚相所示.” 有人這么說,皇帝也是坐在御案后多少有些感慨。 當然,今日準備先對朝中某一派系發難的事情,似乎也就擱置了下來。 說不定這首輔之位,老相國還能坐一些年,也該坐一些年,皇帝這么思索的時候,俞子業卻忽然提了一嘴。 “只不過我有一事還是有些困惑.門下省積壓奏章頗多,固然是有失職之處,那楚相又是如何知道得這么清楚的呢?” 周圍幾名官員一下看向俞子業,眾人神色各異,而御案后的皇帝也是眉頭一皺心中一跳!幾名同在御書房的官員中,有人深深看了俞子業一眼。 這一句話可不單單是一句疑惑,站在臣子的角度來說這么想沒錯,但這時候以這種方式提及,不能說是單純為君分憂了?!瘯械氖乱水斎徊豢赡茈S便亂傳,但一些有心人想知道的還是不難的。 也就是朝會才結束沒多久,暫住承天府一棟大宅之中的譚元裳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但也只是嘆息了一聲。 易書元和齊仲斌一個擺攤算命,一個城中游逛,自然也先后心有所感,略一掐算便已經知曉。 京城坊橋邊的一處相師攤位,攤前無客的齊仲斌此刻皺眉又搖頭,只是低嘆一聲。 “或許我不該多嘴的.” 第600章 最后一次賑災 天近正午,坐于茶樓喝茶的裴長天看向皇宮方向的街道,眼神微微一凝。 “小二結賬!” “唉好嘞,來咯——” 茶樓小二匆匆跑上樓來。 “客觀,您呃” 小二上來之后愣了一下,窗邊座位上的客人已經不見了,走到桌前,銅錢倒是擺在桌上分文不差,他看了看周圍,稍遠處幾桌的客人似乎并未留意這邊。 茶樓小二下意識湊到窗口朝外望了望,剛剛他就守在樓梯口,并未見到有誰下樓啊。 街道上,楚府的馬車緩緩駛過,隨車的只有一名老車夫。 這老車夫只覺得身邊吹過一陣風,再看看左右看看身后,門簾子似乎是被風吹得晃動了一下。 老車夫略微有些不安,一手抓著韁繩用力,慢慢放緩了車速。 “老爺,沒什么事吧?” “沒事?!?/br> 楚航的聲音傳出來,老車夫這才心中安定,繼續趕馬前行。 馬車內部,這會已經不只有楚航坐著,裴長天就坐在了他身邊。 “楚大人,您身邊該多隨行一些高手的,如我這般身手的人若要害你,旁人連察覺的機會都沒有?!?/br> “呵呵呵呵呵” 楚航笑了起來,卻并不多作回應,他也知道多年來裴長天一直在暗中保護他,這份情誼他記在心中。 前頭的老車夫聽到車內的交談聲,這才明白剛剛裴大俠進入了馬車,不過他依舊平穩控車,并沒有多言。 片刻之后,馬車內又傳出裴長天抑制不住的驚愕聲。 “什么?楚大人,您該不會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吧?” 裴長天多年來從不多問朝政之事,但今日忍不住開口詢問,楚航也是知無不言,也讓對方得知他親自去要去兩道十幾州抗災。 “楚某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飯,有多大力氣使多少勁,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裴長天知道楚航脾氣不差,但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楚大人,您當年拉得動纖繩,現如今怕是一個水土不服就能要去您半條命了!” “那便是老夫命中該絕了?!?/br> 裴長天搖了搖頭,又多問一句。 “什么時候啟程?” “抗災賑濟自然一切從速,來年開春之后便是‘戰事’,我回家準備一番就會啟程?!?/br> 確實也是楚航的性格,裴長天點了點頭。 “我去準備準備,先告辭了!” 楚航臉上露出笑容。 “多謝了!” “哼,那您可得記著還,別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說完這一句話,裴長天就起身鉆出了馬車。 有些時候,楚航也不得不承認,江湖客辦事要爽快得多也方便得多,尤其是他能預見到一些掣肘的現在。 而多年來,天鯨幫對于楚航的任何請求,都會不遺余力。 從這一點來說,楚航甚至覺得有些奏章中說他勾連江湖倒也不能算錯,只是枉顧法度他是絕不認的。 所謂江湖有道,在楚航理解中,真正的江湖正道,行事準則其實是不太會觸碰大庸律法的,或許會不拘小節,但不可能枉顧王法。 圣賢書中說得好,王朝律例是最后的底線,道義當在其上。 天氣很快就入冬了,朝廷中種種危險的派系之爭似乎都已經告一段落,甚至楚府門前也又多了很多來拜訪的人。 只不過楚航依舊和之前一樣閉門謝客。 同時,除了派人將小孫子送回了長風府之外,楚府上下也都做著準備,因為今年冬季,楚航這個老相國并不打算在京師過年,而是要盡快啟程前往嶺東、河西二道。 楚航臨行之前,一直在承天府宅院之中幾乎足不出戶的譚元裳終于出門了。 一輛十分普通的小馬車,一個車夫和兩個隨行的仆從,一點沒有譚元裳該有的排場。 馬車的車輪在京城的石板路上不斷滾動,車輪帶起的聲響和大街上的喧囂融合在一起。 譚元裳掀開一側車簾望著外頭,京城啊京城,真是一個喧鬧卻又多變的地方,這才過去多少年,或許很多京城人心中,譚家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忽然間,譚元裳的視線瞥見了一個人,讓他心頭猛然一跳。 “停車!” 譚家的車夫可不是等閑之輩,幾乎是瞬間就做出反應,車馬停下之后,譚元裳被攙扶著下車,隨后快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只是到了跟前譚元裳瞇了瞇眼又揉了揉,那只是一個普通的花鳥鋪子的店外攤位,有許多客人圍在攤位前賞花觀鳥。 “老爺,您看到什么了?”“可要我等去找找?” 譚元裳擺了擺手。 “到底是老了,眼花了,唉,也是,怎么可能呢.” 剛剛譚元裳仿佛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只存于記憶中,但在記憶中也已經模糊了的身影,只留那幾分熟悉感尚可回憶。 “易先生應該早已” “如此高齡,依然耳聰目明滿頭青絲,不愧是譚公??!”易書元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譚元裳微微一愣,渾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緩緩轉頭看向一側,那花鳥攤位的木架遮擋之處,一個深衣青衫客正含笑看著他。 此人面色平靜帶笑,似中青年之貌,卻又滿頭花白長發,一把折扇手中持,微微擺動之間,說不盡的風雅,更給譚元裳一種道不清的恍惚感。 記憶中,上一次見易先生是在蒼南道月州元江縣的一個小鄉村中,那時候的易先生分明已經是個垂垂老矣的老翁了.譚元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而易書元依舊站在那里。 陽光明媚清風和煦,周圍是喧鬧的大街,是煙火的紅塵,縱然譚元裳rou眼凡胎,卻也知曉那位先生絕非鬼魅之流。 譚元裳深吸一口氣,帶著驚喜走向易書元。 “易先生,可是易先生???沒想到譚某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啊.” 到這一刻,譚元裳如何還不知曉,易先生已然不是凡人了,亦或者,易先生從來都不是凡人! 譚元裳再見到易書元雖然十分激動,但后者也并未耽擱對方多長時間。 二者既不入店也不品茶,只是沿著街道邊走邊聊,譚家的車馬只是在稍遠處緩緩跟著。 承天府很小,易書元動個念頭就能從東到西,亦如咫尺之間,承天府又很大,外鄉來客想要領略京城風光,短時間內還游不完。 從當年事,到之后的種種變化,再到天下的變動,譚元裳想和易書元聊許多事。 只不過兩人沿著街道走著,靠著步行小半個時辰,已經到了楚府所在的大街。 “譚公,楚府到了,你我可改日再敘,今日易某便不打攪你了,先行告辭!” 譚元裳微微一愣,看了不遠處一眼,果然楚府已經到了,他這把老骨頭走這么遠,竟然也不覺得累。 “先生不同我一起去見見楚相么?楚相乃國之棟梁,不可為小人所害啊先生” 聽到譚元裳這么說,易書元只是笑了笑。 “這位楚相爺心定神安已有決議,而且譚公,他雖然比伱小,卻也是三朝老臣近九十的高齡了,尋常老臣早已告老休息了” 說完,易書元手持折扇拱手行了一禮,隨后轉身離去。 易書元離去,譚元裳持禮在原地站了許久,是啊,再是能臣,楚相也已經老了,就連譚元裳自己有時候都會忽略了這一點。 譚元裳到了楚府,只不過原本的打算在心中或許略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