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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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倒酒喝酒吃菜以及閑談一切不誤,但很是有種只存于傳言故事中的人物出現在身邊的感覺,實話說,在這楚相為難的關頭,略微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就連裴長天自以為極為熟悉的楚航,似乎也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本來目的所帶的消息似乎也變得不是那么重要,譚元裳來京城的事,似乎這里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到了后面裴長天醉態已顯,他不知道這次酒桌上喝的是什么酒,只是覺得無比香醇,也分外醉人.清晨的楚府,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縫隙落到了床邊。 裴長天一下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上方的屋梁,他疑惑了了一瞬間就一下掀開被子,隨后左顧右盼起來。 “吱呀~”一聲,穿戴整齊的裴長天打開了門沖了出去,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確實是在楚府之中。 我怎么喝醉了?不遠處的院落一角有個楚府老仆正在掃著落葉,裴長天一步跨出,輕功之高在常人眼中形如縮地,瞬間就到了老仆面前。 “楚大人在哪?” “啊呀” 老仆被突然出現的裴長天嚇了一跳,若非是大白天,還以為是鬼呢。 “楚大人在哪?” 裴長天又問了一句,老仆這才帶著殘余的驚慌回答一句。 “老爺,老爺去參加朝會了呀” “朝會?” 裴長天眉頭緊鎖。 “不對,不對啊,怎么會呢,今天十三,朝會的時候還沒到啊.” 大庸除了四季的大朝會,縱然是小朝會也不必天天開,一般是五日一朝,其中初一十五會稍顯隆重一些。 聽到裴長天的話,一邊抓著掃把的老仆便說了一句。 “裴大俠,今天已經十五了,您睡了三天” 裴長天驚愕地看向這位楚府老仆。 “什么?” 第599章 老臣請纓鞠躬盡瘁 在裴長天驚愕的時候,皇宮金殿之上,十五朔望之朝中京城文武列隊上朝。和大朝會比不了,但京城的各部官員有一定品級的也會到場,百官隊列最前方的自然是位居百官之首的楚航。 許多楚航的門生看到楚航前來,一個個都多少帶著一些振奮,但也有一些人帶著憂慮,而其他官員也多有看向這位老相國的。 楚航對周圍一切都視若無睹,只是對于前來向他行禮的人回微笑回禮。 “皇上駕到——” 太監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當今大庸天子大步走來,到了龍椅之前,楚航與群臣一起高呼。 “恭迎圣上——” 皇帝身穿龍袍,頭戴烏紗翼善冠,第一眼看向楚航。 “眾愛卿免禮!” 說完這句話,皇帝也立刻表露出關懷。 “楚相這段時間身體欠安,朕也是時時掛心,今日楚相前來上朝,應該是身體無恙了吧?” 楚航面向天子再行一禮。 “回圣上,老臣身體已經無恙,多謝圣上掛心!” 皇帝點了點頭,看向下方百官。 “今日朔望,諸位愛卿可有什么要事上奏???” 皇帝話音落下,下方官員之中的監察御史俞子業就抬起了頭,又下意識看向楚航方向一眼。 楚航似乎是有所察覺,掃了監察御史一眼,御史臺一側的官員,御史中丞如今空懸,看來陛下已經準許對方告老還鄉了。 俞子業平日里最懂得諂媚皇帝,但面對楚航,心里還是發怵的,他沒想到今天楚相竟然來上朝了。 可再忐忑,這會也得硬著頭皮上,所以俞子業準備越眾而出,反正也不只是他一個。 正當俞子業一只腳踏出去的時候,有人卻先一步走了出來。 “老臣有本上奏——” 出列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把附近的官員都給嚇了一跳,也把一些心不在焉或者心中忐忑的人嚇了一跳,正是中書令兼尚書左仆射,又身為兩朝帝師的楚航。 這一刻,就連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心頭都是微微一驚。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不少人只覺得頭皮發麻,更有眾多讓楚航的門生心中振奮,這幾方人中都有正值之人,也都有心懷鬼胎之輩,或憂或喜不一而足。 皇帝皺起眉頭,但還是盡量平靜著開口。 “楚相有何事上奏?” 楚航看向皇帝,取出奏折呈上,一邊的太監下來取過奏折,又匆匆送到皇帝面前,而楚航則在此刻開口陳述。 “老臣要上奏,嶺東道、河西道多地自去年開春以來旱情嚴峻,嶺東道依據承興年間修筑的抗旱渠,尚可保住一些收成,河西道去年作物顆粒無收,各州糧食價格瘋長,商賈囤貨居奇.” 說著,楚航掃過在場官員,更抬頭看向皇帝。 “我大庸百姓或有些許余糧存資,卻也撐不住官商勾結連番盤剝,如今雖然不是餓殍遍野,卻已經生出禍患.” “兩道十六州官員連上二十余道奏折,卻被壓在門下省數月而無人問津,今秋至此刻,兩道各州亦無多少降雨,來年怕是又有旱情!” 什么?皇帝面露驚愕,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別說是皇帝不知道,其實楚航也是才知道不久,前幾日飯桌上,聊到當年嶺東之事的時候,齊仲斌隱約有感,細算一番之后當時就點破了此事。 楚航為此專程去各處官署翻找查證,果然發現了許多被壓下的奏章,一時間有些怒不可遏。 而此刻的楚航雖然面色平靜,但聲音在有些人耳中卻震耳欲聾。 “老臣要彈劾門下侍郎詹式微,以及六州知州.更希望陛下盡快定奪此事!” 官員隊列之中的詹式微已經嚇得冷汗直流。 “詹式微,可有此事?” 詹式微倉皇出列,顫抖著說道。 “陛下,微臣也是才知道不久啊,微臣豈敢如此行事啊,楚相,詹某絕非有意壓下奏章,陛下,請陛下明察,微臣冤枉啊.” “也就是說,確實有兩道各州的奏章壓在門下???李愛卿?” 門下侍中身為門下省一把手,嚇得身子一抖,趕忙出來。 “老臣有失查之罪,不敢開脫,請陛下責罰!” 皇帝拍了一下龍椅。 “奏章呢,全都去取來!” “是是是!” 朝堂上此刻議論紛紛,門下省的官員更是有幾人匆匆離去,過了一段時間,又有人捧著諸多奏章和文書回到金殿。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道道奏章和文書當中宣讀。 原來兩道的旱情也不只是限于去年,其實前年已經見了端倪,因為前年收成極差,而去年不少地方更是旱情嚴重,少雨干旱的情況普遍存在,靠著一些大水域才勉強支撐。 大庸承平日久兩朝盛世,百姓家中大多是有余糧或者有余資的,可是但凡天災,百姓的那點東西都是經不起消耗的,縱然本該經得起的,也可能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忽然變的經不起。 比如戶部記錄上的上繳歲入,兩道各州在這種災年卻大多并無什么太大變化,而這其中民間的情況和部分官吏以及商賈的情況則十分值得推敲。一場原本可能會針對楚航以及其代表派系的朝會,忽然間變成了正經的議政會議。 不少官員更是心頭發慌,索性楚相并未表現出太強針對性,天子雖怒卻也并未廣言罪責。 “陛下,此番受災范圍極廣,還請先定奪賑災事宜?!?/br> 戶部的官員已經粗略算了一下 皇帝也是點了點頭,看向在場官員。 “當務之急是調運糧食賑災,準備來年糧種,管控商賈囤積居奇,提振災民信心,著令監察御史為欽差監督兩道各州官員俞子業?!?/br> “臣在!” “你去一趟?!?/br> “臣遵旨!” 皇帝點點頭隨后又掃視群臣。 “可有善水利懂地勢又通宵農耕之事者?工部可有人選?” 工部之中的官員都面面相覷,現在的工部官員大多也是科舉上來的,雖然也經辦過一些事,但這種大事難免心中忐忑,無人敢主動擔責。 皇帝的臉上也出現怒容,也是這時刻,楚航卻再次開口了。 “陛下,老臣這把老骨頭,可以再去一趟嶺東道、河西道,論及水利、地勢、農耕以及賑濟之事,無人能比老臣更懂了?!?/br> “楚相.” 皇帝此刻都是愣了一下。 “楚相,您老年事已高,還是” “陛下!” 楚航直接打斷了皇帝的話,但這點事在他這已經不算什么,他上前一步平靜地說道。 “承蒙天子不棄,楚某未經科舉便出仕為官,歷經三朝,不說勞苦功高勤勉不怠,也算是盡力而為朝中敬我者不少,畏為者多矣,仗我之名行結黨營私牟取私利者亦是不少.” 楚航掃視朝中官員,更是開始例舉一些官員所為,提點一些朝野現象,有的指名道姓,有的點到即止。 沒想到這些話是從楚航自己嘴里說出來,朝堂上不論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的人都有種荒誕的感覺,哪怕是皇帝自己也是如此。 但同時,心中也不免受到觸動。 而楚航的話卻還沒有停下。 “老臣有感三代天子信任提攜之恩,亦有愧于自身未能時刻為君分憂,如今年邁,更已力不從心,強撐數載實則嘿,外強中干” 這不像是官員請愿,更像是一位老臣的自述表文,言語真摯動人,令朝堂陷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