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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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再全以修士的角度看待鬼怪形象,而是加入了文人的欣賞角度,從中欣賞畫作細節所勾勒出來的神韻,反而變得愈發清晰。 這些鬼怪也不全是邪性的,各種呈現的“氣數”都有,這氣數自然也是以畫中形再加上那份感覺相結合的作用,換一個其他修行者,乃至是其他仙人,恐怕都很難看得真切。 也就是說,理論上,長發鬼算是自己逃的! 這倒是有些錯怪那孩子了,孩童雖皮,但還沒到隨便破壞親人貴重物品的程度,顯然受邪祟蠱惑了。 易書元的視線又回到了中上位置的中心,那個無面畫像上,這倒真的是一個空殼,沒有半分多余的氣息,畢竟畫師自己都還沒想好。 那么這些畫究竟是怎么來的,畫自然是畫師畫的,但圖案是憑空想象的么?還是說見過一些事情而生出靈感? “唉,不會被風吹到門外去了吧?” 畫師嘀咕一句,又回到了畫像前,顯得有些愁眉不展,但很快也再次陷入對畫作的苦思冥想之中。 只是在不經意間一個轉身回眸,畫師忽然就愣住了。 此刻畫師就像是呆呆站在易書元,直勾勾看著他,而實情則是畫師傻愣愣盯著黑布上的神像。 “怎么,怎么……如此有神……是我畫的么?我畫得出么……” 作畫者最熟悉自己的畫像,尤其是像眼前人這種,他此前一直不敢為真君像點睛,是因為他實在畫不出那種神威。 顯圣真君是活在嶺東人心中的真神,那種神明儀態就算是畫師也難以想象,他其實想要去登州首廟看看,聽說那里的神像最具神韻,但一直沒去成。 可是此刻,面對掛在竹竿上的神像,畫師心中升起一種特殊的震撼。 上一次他點睛實在是在極度不安的情況下,情非得已才為神像點睛,但即便如此,他是很不滿意的,很清楚自己沒能畫出真正神韻,甚至有些褻瀆伏魔圣尊。 然而此刻,真君像神色淡漠中帶著平靜,平靜中帶著威儀,威儀中帶著重重壓力,好似審視人間,審視人心。 那神像上的眼神,仿佛在看著畫師,看穿他的一切! 這是神明之視! “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君像就該這么畫,就該這么畫,哈哈哈哈哈哈……” 畫師瘋癲般笑了起來,哪怕百鬼圖沒能畫出的抑郁也掃清大半,一雙神祇之眼,足以讓癡迷此道的畫師興奮到極致。 “哈哈哈哈哈哈,我懂得怎么畫神了,我懂了哈哈哈哈哈……真君保佑,是真君保佑啊哈哈哈哈哈哈……” 易書元平靜地看著眼前人,不光是畫師懂了,易某人也懂了! 這畫師,了不得??! 易書元不由想起一些事,想起一些世間驚才絕艷之輩的故事…… 此時此刻,屋院之外,張家村土地廟的老廟祝正在快步接近中,因為心中存了一分急切,所以他一路趕來不敢有什么停歇。 不知不覺間,易書元已經在畫師家中待了很久,久到就連老廟祝都大老遠趕來了。 只是老廟祝才到屋院外,就聽到里面一陣簡直有些瘋癲的大笑。 來的路上,老廟祝已經將很多種可能都思考過了,其實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此刻聽到這種笑聲,心理作用之下,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屋子里的人,只怕是中邪程度遠超想象! 老廟祝的腳步都猶豫了,但猶豫了一會之后還是一咬牙翻過籬笆而入。 沒有叫人也沒有敲門,老廟祝偷偷摸到了門前,然后彎腰挪動到窗邊,透過縫隙想要瞧瞧里面的情況,只是畫卷太多,視線被遮擋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懂了……” 男子的笑聲許久不停,老廟祝死死攥緊了手中的桃木杖。 老人本就因為匆匆趕路而有些燥熱的身軀,此刻更是額頭都滲出汗來,再被戶外寒風一吹,身子就是一個哆嗦。 “呸~” 老廟祝吐了口唾沫,提起膽子讓自己嚴肅起來,手持桃木杖走到門前,隨后重重拍門。 “嘭嘭嘭……邵真邵先生在嗎?” 門外的聲音讓室內畫師的笑聲瞬間收斂,他皺眉看向門口方向,誰會來拜訪他呢? 不過畫師還是下意識將黑布蓋回了百鬼圖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準備去開門了。 當然,再怎么整理也是披頭散發,就靠著一根發帶將大部分頭發束在身后,衣衫不整蓬頭垢面可能夸張了一些,但在易書元眼中也沒啥形象可言的。 易書元此刻算是和百鬼圖面貼面了,不過他自然是不可能怕這幅畫的。 這畫雖然極其特殊,但在易書元眼中已經逐漸揭開神秘面紗,沒有最開始那么詭譎難測了。 “吱呀~” 開門聲在那邊響起,緊接著就是一聲暴喝。 “孽障看招——” “咣~” 易書元心中一跳,神念望向門口方向,相比起鬼怪,還是人的行為更難猜一些啊…… 此刻的老廟祝手持結實的老桃木杖,將畫師給放倒了。 那畫師正直挺挺倒下去,又被老廟祝扶住。 “唉奇怪,怎么沒反應呢?” 老廟??粗嫀燁~頭迅速腫起來的大包,再看看手中的桃木杖,一時間有些疑惑,也有些心虛…… 第319章 夢中自來 一個中邪嚴重的人,接觸到了老桃杖,不會這種反應吧。 也幸虧老廟祝年紀一大把但身手矯健,在畫師倒地之前迅速把他托住,這若是讓他后腦勺著地,可能就不是前后兩個包的事情了。 “邵先生,邵先生?” 老廟祝輕輕搖晃畫師,臉上多少也有些慌,剛剛那一棍力道可不小。 不過探了探鼻息和脈搏,又讓老廟祝稍稍心安,都還比較穩定。 猶豫了一下,老廟祝還是先把畫師晾在門口,然后手持桃木杖警惕地望向室內,情況不明的現下,還不是立刻照料畫師的時候。 老廟祝抓著桃木杖,在昏迷畫師的頭頂和肩膀分別輕輕點了三下。 在易書元的眼中,畫師的身中之火立刻猛烈了幾分,隨后老廟祝身子半躬,小心翼翼地走入這一個心中無比危險的地方。 對于尋常百姓而言,這個屋子無疑是很大的。 進入屋內,老廟祝入目所及的全都是畫,掛在墻上,掛在竹竿上,掛在線上…… 這一幅幅畫非常遮擋視線,并且各種畫作風格迥異,畫作上的各種內容也經常會讓人不由地被吸引注意力。 越是如此,越是給老廟祝一種危險詭異的感覺,那些山水畫還好,尤其是一些帶著人物的畫,都讓他心情有些緊張。 因為這些畫太好了,很多畫都是鬼神之類的樣子,好似都錯覺般在注視著老廟祝。 一陣陣寒風從外頭出來,畫作全都微微晃動,就顯得更加詭異,也讓老廟祝抓著桃木杖的手都分外用力。 “咯啦啦啦……” 腳下老舊的木地板發出一陣陣呻吟,也讓老廟祝額頭本就還沒干的汗水更多了一些水分補充。 顯然這位老人也是有一些江湖經驗的,并沒有直接走到屋子中心瞎轉,而是貼著墻小心翼翼貓著前進,甚至還檢查了那相對狹小的臥室。 最終,在緊張的查找一陣之后,老廟中終于發現了那墻上的一塊黑布,看到了那栩栩如生的顯圣真君像。 易書元就在黑布中的神像之中,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他都能想象出這位老廟祝豐富的內心活動,不過這樣的人也確實會受鄉人敬重。 這也是官府并不絕對禁止鄉下yin祠野廟的原因,理論上觸犯律法,但實質上還是寬容不少,因為有存在的理由,而且也很難管得過來,當然起了規模乃至想要成教就另當別論了。 只是看到神像,老廟祝心中就不自覺地放松了不少。 “原來有真君庇護……” 老廟祝這種人,本身也是有些本事的,又一大把年紀了見過不少世面。 看到神像的一刻,老廟祝就明白過來,這神像開過光,而且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開光那么簡單! 只一張畫像,其上神祇的威勢感甚至不輸一些大真君廟中的塑身,說句真君庇護絕對不夸張。 這樣一尊伏魔圣尊法像在此,也難怪一圈下來沒有什么邪祟的感覺了! 不過這會老廟祝心中暗道不好。 “糟了!” 老廟祝匆匆跑到屋子的門口,看著額頭腫包更大了幾分的畫師,架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屋子里拖。 這樣子若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是什么案發現場呢。 等把畫師拖進屋子,老廟祝又去把門關上,將寒風擋在外面。 剛才老廟祝在屋里小心查看,一些邊邊角角也不放過,全神貫注十二萬分的小心,所以用的時間自然也不短。 才起床沒多久的畫師本來也沒穿什么太厚實的衣服,在門口寒風吹了許久,人都快凍僵了。 因為剛剛已經把屋子內的格局摸透了,老廟祝把畫師拖到臥室那邊,然后扶起來放到床上,再給他蓋好被子,做完這一切都已經一身汗了。 這大冷天的,等會涼下來,身上的衣衫估計都不太保暖了,至少也得等汗蒸干才好在風雪中趕路。 看著床上的畫師,老廟祝也不由搖了搖頭。 “你這樣子,突然在門口出現,看著就像是中了邪的……” 確實,畫師這樣子披頭散發瘋瘋癲癲的,看著不像正常人,老廟祝又神情緊張,反應過度也情有可原。 “不過那邪物的源頭在哪呢……” 老廟祝皺眉看向臥室外,又轉頭看向昏迷中的畫師,或許得等這人醒來才行了。 只是想到這了,老廟祝忽然心頭一動,又看向了那真君畫像的方向,不由就站了起來。 快步再次來到真君畫像面前,老廟祝先是手持桃木杖,向著畫像上的神恭敬行禮,然后猶豫一下,心中念著罪過,然后小心解開黑布的一角。 這一刻,老廟祝心頭猛跳,雙眼也不由瞪到最大。 果然! 根源在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