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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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樵夫有沒有可能是山神呢?亦或是什么武林高手?或者說也可能是個隱士?還是說他只是一個有點人生智慧的樵夫? 易書元在山中走著,稍稍有點患得患失,很快耳邊就出現了一些流水的聲音。 竹罐里的水被樵夫喝光了,易書元渴了當然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去山中的溪泉之所灌水喝。 雖然此世有幾十年空白,但兒時一些或深刻或模糊的記憶還是在的,山中溪流的位置易書元也知道一些。 果然,沒走幾步,視線中已經出現了一條蜿蜒的流水。 如今天氣雖然還比較冷,但也已經化冰,易書元快步接近,只見溪水清澈無比,涓涓細流帶起的聲音在山石間跳動。 易書元卷起袖子蹲下身子,先用溪水洗了洗手,然后用在溪水的沖刷下用竹罐接了半罐,仰頭“咕嚕咕?!焙攘似饋?。 “哈~” 溪水入喉,易書元一聲哈氣后放下竹罐,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水跡。 這溪水都是山泉匯聚,雖然冰涼,但卻清冽中透著甘甜。 易書元再次俯身將竹罐伸入水中,在灌水的同時,視線不由也看向清澈的溪水上下,見水中有諸多形態各異的山石,他不由心中微微一動。 那一方家傳的老硯臺早已經破了,還需要墊高一個角度才能勉強使用,縣衙應該是會提供文房四寶的,但以文墨吃飯的人怎么能沒有自己的硯臺呢。 找一塊合適的山石當硯臺用用也是挺有趣的事??! 這么想著,易書元將竹罐擺在一邊,伸手將卷起的袖口再拉高一些,然后直接蹲步移動著在溪流間翻找起來。 光滑的石頭不少,易書元要找的是那種帶著凹陷的,凹坑需要稍大一些,樣子最好也好看一些。 合適的石頭還沒找到,倒是驚擾了不少住在石頭下的八腿將軍,易書元樂在其中,也不客氣,干脆拿過竹罐倒出一半水,笑著將個頭合適的螃蟹都抓進去。 不過短短一段時間,易書元的焦躁抑郁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易書元找得腿都蹲酸了,竹罐內的螃蟹也裝不下了,終于在距離一開始喝水的位置二十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塊合適的石頭。 那是一塊淡黃色的山石,形狀是略微有些不規則的橢圓,恰在一縷清泉沖刷下方,水流打在凹陷處又激得泉水飛濺,在林漸斜插的陽光下鍍出一層淺淺的彩虹。 只一眼,易書元就認定了這塊石頭。 “就是你了!” 易書元大笑著說了一句,然后過去抓起了黃石,也是此刻,石頭下方一條淺黃色泥鰍模樣的小魚驚慌失措地竄了出去。 “哈哈哈哈,對不住了!” 玩笑一句之后,易書元帶著石頭和竹罐,活動了一下發酸的雙腿,然后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第17章 乾坤變 僅僅過了一天,易書元現在易家中的地位明顯實質性抬升了,弟媳趙氏一見到他回來,站在院門口就立刻喜笑顏開地客氣上了。 “大伯,你一大早去哪了呀?早飯還沒吃吧?” “我走的時候和??嫡f過了,去北山轉轉?!?/br> 易書元提著竹罐托著山石,一邊回答一邊快步越過趙氏走入院內,直奔屋舍方向。 趙氏視線跟隨著易書元的身影,并未停下獻殷勤。 “哦,他沒告訴我,對了,鍋里還熱著幾個窩頭呢,大伯吃點吧?” “那有勞了,哦對了,這竹罐內有很多石蟹,養到明日,清理過后與粥一起燉煮,撒點鹽花就滋味鮮美得很了?!?/br> 趙氏接過竹罐打開塞蓋瞧了瞧,里面確實有很多螃蟹,便笑嘻嘻回道。 “那我先給你去拿窩頭?!?/br> 易書元點點頭,然后到了堂屋,擺出文房用具。 一樣的舊桌,一樣的筆墨和紙,只不過今天那方破損的老硯臺換成了一塊淡黃色的石頭,易書元將石頭擺在桌上,本以為需要弄個東西墊平整,沒想到放上去之后石頭卻不搖不晃。 “嘖嘖,這便是緣分了?!?/br> 易書元取了墨棒就著清水研磨,墨汁在黃石之中慢慢化開,如烏云層層暈染天空,最終化為一片細膩漆黑。 對比第一次在家中練習,今天的易書元一瞬間便已進入了狀態。 沾墨輕點,筆落宣白,狼毫在紙面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既然昨天能寫出那么好的字,那么以今天的心境就更可以。 真就是意到神到,練習書法寫什么都行,但心境開闊之下,易書元一氣呵成般不斷書寫的時候,宣紙上落墨的赫然是那一篇《乾坤變》,正是當年害得易書元寢室六人一起被通報批評的打油詞。 此刻易書元已經不是那個煩悶的自己,那游歷天下一展心神向往的感覺,好似在一字一句間不斷放大,延綿出那種普天之下只我一人的意境。 易書元邊寫邊念越寫越快,恍若以筆為劍,刻畫出豪情萬千,又尤顯其志在紅塵,而心境逍遙! “知陰陽,參五行,上應北斗化繁星,天干地支和相數,四季節氣遙呼應,吞日月,抖乾坤,神游萬千拾道碎,看天地,悟緣生,八方六合獨夢寐,天罡法,地煞變,且笑夢中意相隨,卻嘆不過癡心醉……” “咔嚓~”一聲,易書元心頭一跳,最后一筆沒能落下,文章自此而斷。 隨著文房用具傾斜著滑落,筆尖在紙張上劃出長長一道痕跡,這張舊木桌的一只桌角塌了。 “砰”“啪嗒”…… 鎮紙、墨條、山石、宣紙,紛紛隨著桌子的傾倒而摔落地面,易書元抓著筆站在原地,也只是下意識伸出左手抓住了盛清水的陶碗。 “哎呦,大伯,你是怎么回事啊——” 趙氏端著一碗窩頭進來,正巧看到桌子倒了,頓時尖叫著跑來,但那下意識氣勢洶洶的樣子到易書元面前又很快收斂起來,變得和和氣氣。 “大伯,這桌子好好的怎么會倒???” 易書元沒有理她,將陶碗放在地上后走到側倒的桌子面前,看向那崩裂的一只桌角,原來這只腳早已經被蟲子蛀空,外面看并不明顯,上部的內側則已經只連著一點外皮。 如今蛀蟲倒是早就沒有了,但勉強撐了這么久的桌子也在這會壞了。 “嘿?!?/br> 易書元笑了一聲,指著桌角道。 “這桌子早就被蛀空了,不是壞在今天也會壞在明天,所幸沒傷著人?!?/br> 趙氏這會也隨著易書元的視線看到了那只桌腳,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把窩頭遞過去。 “哦呦原來是這樣啊,剛剛可把我嚇了一跳,一會讓當家的找個木棍先修一修,來大伯,吃窩頭,這里交給我來收拾就行了?!?/br> 易書元點了點頭,撿起了地上的鎮紙和一些大點的碎墨塊,以及當硯臺的黃石,又用那碗水洗了洗狼毫筆,再一起放入漆木盒內,然后接過裝窩頭的陶碗擺在盒上,托著盒子去對面屋子了。 趙氏說是自己來收拾,但等易書元離開,立刻就叫來了自己兒媳李氏,自己則忙其他的去了。 易書元當然看在眼里,搖頭在心中嘆息,難怪有句話叫媳婦熬成婆,上輩子不好理解的話,看看這輩子就一目了然。 李氏倒也任勞任怨,拿掃把準備收拾地面,才開始收拾呢,就下意識被地上那張宣紙吸引。 此刻宣紙表面可不只有易書元最后那一筆的劃痕,還濺上了一攤墨跡,正是剛剛隨著黃石落地,剩余的墨水濺倒出來了。 “這字真是漂亮啊……” 即便李氏根本不識字,但也下意識覺得就這樣把這張紙當垃圾掃掉太過可惜了,她放下掃把,將宣紙拾起來,并小心拍著上面的塵土,看了一眼易書元那屋,隨后將紙掛在了傾倒的桌上晾干墨跡。 傍晚,今天出門幫村里人打地基去的易??岛鸵子掳不貋砹?,一起和小伙伴們去看熱鬧玩耍的孩子阿寶也跟著回來了。 “當家的,你們回來了?堂屋的桌子被蟲蛀壞了,找東西先撐一下!” 趙氏在廚房朝外頭叫著。 “???桌子壞了?” 易??翟尞愐痪?,和兒子一起走到堂屋去看,查看之后果然如此,桌腳被蟲子蛀空了。 而易勇安到了堂屋就一直在盯著那張墨跡已干的宣紙看。 “大伯這字真是漂亮,感覺比上次還漂亮很多!” 易??敌α?,有些驕傲地道。 “那是自然,你大伯當年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童,那縣學夫子和他親得呀,簡直當兒子疼,不對,兒子是可以隨便教訓的,那夫子連戒尺都舍不得往你大伯手上拍!哎,要不是當年病了……” 易??档穆曇舻吐淞讼氯?。 “好了別愣著,你先把桌子翻過來,我去找根木棍?!?/br> “嗯?!?/br> 易勇安答應了一聲,視線卻一直盯著宣紙,心想,上次在城里,那些書畫攤上這么多字畫,感覺沒有哪張能比得過大伯一個字的,好家伙那攤主敢賣十兩,那大伯的字豈不是一百兩都打不??? 雖然知道攤主都是漫天要價的,但易勇安真的覺得那些所謂能賣錢的字畫都比不過這張紙上的。 “大伯——您這寫了字的紙還要不要啊,不要我拿去燒咯?” 易勇安朝著易書元的屋子喊著問了一聲,那邊門虛掩著,傳來易書元的說話聲。 “不要了?!?/br> “哦,大伯,您這寫的是什么呀?” 易勇安又喊了一句。 此刻的易書元在屋內躺在床上以手枕著頭,悠悠向外頭回了一句。 “乾~坤~變~” 堂屋那邊,易勇安聞言又是猶豫之下,還是不舍得真將這張紙拿來燒火,雖然它已經被染了墨,最終他還是小心將紙折疊起來放好。 易??的弥竟鞲雍吐槔K過來了,丈量長短斜削木材,還能同那桌角劈出的角度斜著接上,再用麻繩綁好,就又能將就用一段時間。 而此刻的易書元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依然在體會著剛剛行文落墨時的那種意境,心思不知道飄往了何處。 第18章 人才優待 易書元并沒有等到后天才動身,而是第二天天明就已經收拾好一切準備動身去元江縣城。 至于行李則并沒有多少,易書元只帶了那個斑駁的漆紅木盒,以及一點能替換的衣物,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輕裝簡行。 易書元相信,就算缺個什么床單被褥之類的東西,他和主簿商量商量能補上的,就算縣衙沒有,預支一點工錢甚至哪怕向別人借一下,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今天易書元并沒有讓易勇安跟著,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認識路的情況就沒必要讓人家大老遠來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