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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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桌菜肴蒸騰的熱氣中,草莽哥似乎想起了什么:“對了,蒲老弟,喝酒不?” 蒲千陽剛想使出自己最常用的一套推辭連招,卻聽見祝云宵那邊先于自己說:“他不喝?!?/br> 緊接著,祝云宵拿起水壺將那原本空著的小酒杯徹底填滿了。 他的這個動作可以說是一種明示,如果對方心思再敏感一些,甚至可以被解讀為一種警告。 蒲千陽那邊看著祝云宵的動作,心中想:人是不可能與過往的自己完全切割的,就算刻意遺忘那些日日夜夜,祝云宵一些細微之處的動作還是多少帶著那種氛圍下才能熏陶出來的上位感。 不過幫他掩護,并在后續更多的日日夜夜里云其他的習慣覆蓋,就是自己的責任了。 蒲千陽略帶歉意的舉起盛著水的杯子,朝著草莽哥示意了一下,“是真不喝?!?/br> 遭到雙重拒絕,草莽哥一臉惋惜地坐下了。 然而那邊林瑛卻似乎有感而發:“果然……” 或許是為了緩和草莽哥的尷尬,黑框眼鏡追問林瑛:“果然什么?” 將剛剛送進嘴里的叉燒咽了下去,林瑛說:“我想說,我當時的感覺果然沒錯,云宵哥肯定是真的有一個喜歡的人?!?/br> 這句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邊說出這句話的林瑛似乎已經沉浸在了回憶中,從她的嘴中蹦出了一串串的短句。 夏天傍晚天際線垂落的星河;清晨熹微光照時候的發梢與心臟的悸動;經由窗戶折射的陽光下的鼻尖;大海之上高垂的月與風…… “啥啥啥,這都是啥?”草莽哥的大腦似乎有些過載,“是不是干藝術的都不喜歡說人話?” 反而是蒲千陽從林瑛的給出的意向中捕捉到了一絲別樣的感受。 “你是不是設計過一件這個地方嵌了不同大小的貝母的西裝來著?”蒲千陽循著記憶中的那銀河的位置在身上比劃了一下,“還了搭配寶藍色絲巾和獨立的西裝扣?!?/br> 這下輪到林瑛震驚了:“你見過?” “見過?!逼亚ш桙c頭。 自己在參加在住院時候認識的病友和他女朋友的訂婚宴的時候,祝云宵當時穿的這身來“搶親”的嘛。 不過這種祝云宵難得的驚慌失措的細節故事他就要吃獨食了。 所以蒲千陽“撒謊”道:“在他的衣柜里?!?/br> 聽到是在衣柜里,林瑛眉頭一挑,用筷子敲了敲盤沿,“云宵哥,不論其他設計師怎么想的,至少在我這里,衣服被設計出來是給人穿的?!?/br> 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以及設計理念,林瑛在氣勢上顯得十分偉岸。 祝云宵順著蒲千陽給自己留的那點臺階下了:“那我也得有場合能穿吧?” 他這句話說出口后,原本還算熱絡的包間似乎凝滯了一瞬。 即使是最普通的人也總會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場合需要正裝出席才對…… “那么以后就勞煩千陽哥監督了?!绷昼蛄藗€巧妙的圓場后順勢拎出一個袋子,“這是我同系列下最新的作品,云宵哥要不試一下先?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合適我這邊也方便修改?!?/br> “去換一下唄?!逼亚ш栃χ粗T葡?。 自林瑛開始“報菜名”,祝云宵就仿佛被點了xue一樣,一動不動,仿佛這樣就可以逃避被自己調侃的結局。 呵,笑話,蒲千陽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 將種種心思悶在心里,在對方或許永遠不會涉足的角落中把萬頃愛意孕育的花朵盡數吐露,是獨屬于小男生的特權。 青春特許,永生珍藏。 同時蒲千陽也很好奇,林瑛對于自己這位繆斯還有什么解讀,以及會怎么把她的理解轉化為作品。 在祝云宵出門換裝的期間,草莽哥繼續負責熱絡場合:“別光聊天不吃菜啊?!?/br> “那你這次回香城,難道不擔心你家人又把你關起來嗎?”蒲千陽接著剛剛的話題問。 林瑛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就再跑一次唄?!?/br> 然而她話音剛落,一道冷哼聲從門外響起。 “再跑一次?呵,你以為你還會有這個機會嗎?” 隨后,蒲千陽感受到了兩道類似于食物鏈上層生物注視其獵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當年沒逮到你,現在還敢來?” 第287章 頂包 “大伯……” 林瑛站起身,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盡管已經她已經盡力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平穩,但她咬字的末尾處的顫音還是出賣了她。 “我看這局也吃得差不多了,該散就散了吧?!蹦腥俗旖窍聣?,幾乎要擰在一塊的眉頭似乎能陰沉地滴出水。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三人,最后還是又落回了林瑛的身上。 在看向林瑛的時候,他的面容似乎緩和了些,至少那看著幾乎如老狗般垂墜的嘴角向上翹起了幾分。 “瑛,細想來,過往我是對你嚴厲了些?!?/br> 雖然這道歉并算不得特別誠懇,但對于香城這片地區的長輩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以至于林瑛聽到這話的時候甚至愣了一下,眼角也略微有些泛紅。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應當聽一個嘴上無毛甚至來來歷都成謎的男人的話,還從家里翻窗跑了,音信全無?!?/br> 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將“來歷成謎”這四個字咬得字正腔圓,似乎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把人釘在墻上。 林瑛原本的動容立刻又收了回去,整張臉上又只剩了些許的慘白。 另一邊,雖然被迫認領了一些自己沒有做過的罪責,但蒲千陽并沒有為自己鳴冤,反而樂在其中地頂了包。 結合他之前的舉動,想來這位大伯是沒有和祝云宵碰過面的,因此才將明顯是祝云宵的“功績”加在了蒲千陽的身上。 倒不如說,這當真是正中了蒲千陽的下懷。 還有什么比敵人主動撞到手里更讓人覺得心情舒暢的呢? 更何況對方還天然地提供了讓自己cao作的空間,簡直是天賜的開局。 一直沒有說話的蒲千陽突然開口:“我一直以為,在這個時代,嚴厲是不走心的教育方式的最好托詞?!?/br> 他這么說明擺著就是沖著男人之前那句“服軟”的話來的,針尖對麥芒毫不留情。 這句話的內容配合上蒲千陽近乎挑釁般的語氣,的確多少激怒了那男人。 男人抬起左手伸出一根手指點著蒲千陽所在的方向,“你再胡言亂語,可我就沒這么客氣了?!?/br> 說罷,男人用放下手的手握住了被立在門口的掛著林瑛姓名標簽的行李箱,然后走出了包間。 “回家?!彼麄€人站在門外走廊,就像是一道監獄的界石一般。 那邊林瑛沒有立即動作,眼神卻不住地在蒲千陽與她大伯之間游移。 她在無聲地求助。 即使是如同林瑛一般才華橫溢的設計師也依然會被不健康的成長環境束縛終生。 這種時候蒲千陽會格外感恩于自己母親對于自己的得體保護,以及后來接了她的班陪伴自己成長的小姨的開朗豁達。 不然自己或許就會成長為那種把蚯蚓豎著切的惡劣性格了吧。 在林瑛極度不情愿地朝著門口走去的期間,蒲千陽突然開口:“既然林瑛要提前走,那有些話我現在就說了吧。首先,今天見到大家真的非常開心?!?/br> 乍一聽蒲千陽這話似乎是站在了那男人的立場,多少讓在場的其他三人多有錯愕。 “其次……” “我能幫她第一次,我自然也能幫她第二次?!逼亚ш柌[起一雙笑眼,順勢舉起了盛著之前被祝云宵用水斟滿的水杯朝著林瑛示意了一下,“不客氣?!?/br> 這一句不客氣,一來是正面回擊了剛剛男人說的話,二來則是提前敲定了未來林瑛對自己相救的感謝。 林瑛聽懂了。 林啟年也聽懂了。 林啟年眼神一凜,他平生最最不喜歡的人,就是如同現在站在包間主賓席的,打扮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般,嘴上巧舌如簧的家伙。 尤其是面前這人,以及他之前教唆林瑛違背自己的舉動,更是讓他聯想到了另一個人。 活著就讓人厭煩,死了也不讓人消停的另一個人。 不過對于他來說,今天把自己這多年不回家的小輩帶回去跪祠堂才是正經事。 “那你也大可以試試看?!绷謫⒛戟熜σ宦?。 只要你敢來,這新仇舊恨,我們一塊算。 那邊林瑛跟著林啟年走后,原本環境中熱烈的氛圍被驅了個一干二凈,連聲音也只剩下了由盤子下方文火慢燉的湯水偶爾翻滾出的氣泡炸裂聲響。 “還好‘罪魁禍首’不在?!逼亚ш柊矒岵菝Ц绾秃诳蜓坨R道,“不然真不知道后果會怎么樣呢?!?/br> 后果…… 聽到蒲千陽用的這個詞匯,草莽哥和黑框眼鏡的神色有了些許的變化。 注意到這個細節后,蒲千陽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這個局,絕對是林瑛組的。 至于這姑娘到底是受到了誰的指示這么做,雖然還不明了,但候選的嫌疑對象其實也不多。 “別擔心,坐下聊聊唄?!逼亚ш栔匦略谧狼白讼聛?,順便夾走了路過的盤子中最后一只避風塘酥蝦。 他一邊抖著蝦身上多余的蘸料,另一邊好以閑暇地支著下巴。 “在林瑛伯父進來的時候我就給祝云宵發了消息,讓他去買之前路過的一家蛋糕店的點心給各位當伴手禮,看之前那家店排隊的盛況,大概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br> 見蒲千陽主動提到自己支開了祝云宵,再加上林瑛已經離場了,草莽哥和黑框眼鏡終于表達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草莽哥給自己倒滿了飲料。 看著從液體底部翻滾上來的氣泡以及在杯壁上慢慢凝結的水珠,他說:“蒲老弟你是個好人,我能感覺出來,那我們也跟你說實話吧,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br> “放心。二位跟我說的所有,我都會守口如瓶?!逼亚ш柋WC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