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大概20分鐘之后就會到了,當然我只是告訴她我很餓而已,葉衍,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主控權還是在你手里。 卻見那個人掀開被子就要逃,她完全沒做好準備,司徒懶得搭理她,將病房門拉過來,葉衍心下一沉,躺回病床上,各種焦慮,不安。 時針一點一滴地過去,興許當郝芷萱煲好粥來到醫院,發現是送給葉衍吃的,不知道她會不會直接將粥扣在她的頭上,郝芷萱恨她,她知道,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有一種情誼,比恨更多一層。 門外有熟悉的高跟鞋聲音,她甚至聽到郝芷萱在病房外詢問小護士,請問司徒醫生現在在哪個病房? 204 62 62、第六十二章 ... 在這個世上,我們的脆弱大同小異,只有愛和勇氣,讓我們與眾不同。 郝芷萱的手把已經放在門把上,葉衍只覺得自己的心快窒息,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事情,所以當郝芷萱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未曾抬頭,只是拿余光瞄著眼前的女人,她雙手抱著煲好的粥,該是皮蛋瘦rou粥吧,那是她最拿手的。她看到她眼神中略過的驚詫和不自在,而后是什么都不說地轉身。 連葉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的,像是出于本能,她翻身下床,一手撐在門背后,擋住了郝芷萱的身子。 近在咫尺的距離,熟悉的氣息,還是那樣的面容,只是彼此都憔悴了好多,一切都是那樣的措手不及,兩個成年女人就那樣僵直在一起。芷萱側過臉,她貪婪地注視著,她的眉眼發梢,她的神情,她還是那個郝芷萱,古靈精怪,豁達淡然的郝芷萱。 葉衍一手撐在門板上,郝芷萱似被她籠罩在懷里,空氣中只能聽得見兩人彼此微弱的呼吸聲,夾雜著初春夕陽的余光,像是被定格的畫面,還是葉衍先后退一步,兩人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郝芷萱偶爾會去想和葉衍重逢的場景,她趴在她家的窗臺上,望著從小巷中走過來的人,有時她會想會不會是一身白大褂的葉衍呢?又或者是她一身休閑時的模樣?可往往出現的都是一手提著菜籃的老太婆,或者是一身襤褸的乞丐,葉衍,從未在那條小巷出現過。只是城市這樣小,總有狹路相逢的這一天。 暮色逐漸降臨,郝芷萱清淡的聲音響起:你在這里做什么?她完全忽略了葉衍身上的病號服,問了一個無厘頭的話題。 我,幫司徒做實驗。她撒了不大不小的謊,只是讓她說出自己是因為好幾天沒吃飯才暈倒這一事實,完全像是故意做給郝芷萱看的,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哦,那你繼續。郝芷萱說完,再一次拉開房門,這次葉衍比她快了一步,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她箍得她那樣緊,像一撒手,她就會從風中消散一般,再也不會回來。 芷萱......她欲言又止,卻怎么也組織不了有結構的語言。 放手。郝芷萱微笑著,是帶著些殘忍的微笑,她恨她,在她之前,她從未覺得恨一個人可以這樣,像在心底挖了一個洞,想起的時候就會抽搐一次。 有什么你就說吧,我還有事。郝芷萱攏了攏耳發,一會再找司徒鑰算賬,都弄得些什么事兒啊。 葉衍猶豫了一下,像是在做某種決定,這一個月,我想了很多,芷萱,有些東西你已經不愿去相信,可是我只想告訴你,這些天,我很想你。迷蒙的視線,她看見自己澄凈的眼淚滴落,帶著那樣強烈的不安和惶恐,那是葉衍第一次在郝芷萱面前流淚。 此刻,一直偽裝的葉衍放任自己的脆弱,因為是第一次的緣故,始終都還有些不自在,她仰了仰頭,自從安然走后,我再也沒正視過自己的感情,和你在一起,日子過著過著就成了習慣,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也懶得去想,可是當我看到你和她在屋子里充滿曖昧的時候,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像一頭失控的獅子沖向你,芷萱,我在意的是,我以為你身上有其他人的痕跡,我就連自己都不曾知道我曾有那樣的占有欲。 她說的斷斷續續,好長好長的時間,她都沒有說過這樣多的話,生活過著過著就平淡了,感情更甚,可是她和葉衍之間有感情嗎?郝芷萱只覺著頭痛,眼睛發漲,酸得厲害。她只是怔在那里,聽著葉衍說著那些久藏于心底的心事,她一直等著她說完,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無關自己,她只是等待著,她突然明白,等待不是撕心裂肺,更不是山花浪漫,而是站久了都無法彎曲的鈍痛。她一手環在保溫桶上,一圈一圈地畫著圈,表面是那樣的云淡風輕,只她自己才知內心是如何的波濤洶涌,她等了好久,等葉衍愛上她,只是還未等到的時候,那個人就對她說分手了。 你說完了嗎?郝芷萱凝望著她。 她突然快步上前,狠狠地將她吻住,是那樣的決絕和狠烈,像是一出舍不得落幕的戲,她的手蜷在她周圍,卻不敢貼上她,那個吻,像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旋轉,葉衍伸出舌尖,卻在那一瞬被郝芷萱猛然咬破了皮,而后是保溫桶從手中掉落的聲音,還夾帶著啪的一聲,皮蛋瘦rou粥濺的滿地都是,葉衍的左臉上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她就那樣看著郝芷萱,遙遠而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