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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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就困了,石墨翻身,用小后背偎靠在他胸前,眼睛一閉就睡著了。石玉會低頭看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晚安,希望他在山里也能擁有一個好夢。 會吧,唐辛覺得,她能看得出來石墨很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 發燒那天,身體都那么難受了,依然舍不得從石玉身邊離開。 定睛再看,就石玉一個人,正看著她,問她睡不睡。 唐辛只糾結了片刻,鉆進去,像石墨那樣背靠著他。 她不想靠著,實在是沒辦法,一個人的睡袋擠兩個人,連個縫隙都沒有。 她勸自己別較勁,凍死的是自己,快樂的是別人。 就像他說的那樣,她死了,他就屬于喪偶,她的錢會成為他的,兒子也是他的,她什么都帶不走。 說不準她的錢和兒子還會便宜給別的女人,萬一,那女人對石墨和石硯不好怎么辦? 她試著想象應該可以相信石玉,但這種事誰能說得準。 擠在一個睡袋里,兩個人都難受。 唐辛困極,感受依然清晰,強忍著一句話都沒說,閉著眼睛在心里反復告訴自己:睡,睡,睡,睡著了就沒有感覺了。 石玉也不舒服,空間狹窄又不能動免得她誤會。他連抱她都不需要就緊緊貼在身上,還時不時扭動一下,想睡都難。 都以為睡不著,兩個人睡得都沉,一覺到天亮,是被外面的鳥兒喚醒的,還有投曬在帳篷上面的微光。 又見山里的日出,和前兩天找人時的心境完全不同,雨過天晴的日出分外美麗,陰霾散盡,只有清晨的露珠積聚在葉子上面,像一顆顆五顏六色的水晶,被陽光溫柔包裹住。 收拾好行裝原地等待直升機來接,坐上去唐辛才發現原來石玉和鄧和有也一并離開。 唐辛問他往哪兒飛,石玉說回城里。 她以為石墨還在醫院要去接他,滿心期待到了機場,轉乘公務機才知道他們倆要去安城。 石玉說已經聯系過了,石墨跟著辛微宇回家了,唐辛“哦”了一聲,反應過來問:“那不是該去平城?” “去安城了?!笔袢缡钦f,往后靠去點了支煙,看向舷窗外面的天,遠處有云,散了又聚,分不出你我。 唐辛百思不得其解,她的父母從平城去了安城,她不知道,石玉倒是一清二楚。 想了又想,她試著問:“工作調動?” 石玉回:“對?!?/br> 她又問:“不是說要去上京?” 石玉收回視線落在她臉上,看了好一會兒說:“工作嘛,哪里需要去哪里?!?/br> 唐辛似懂非懂,倒是忽然想起一句話來,猶在耳邊。 當年時常聽到,她爸爸有時就會笑著這樣說,現在的她也是,笑著問石玉:“我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石玉也笑,夾煙的手半懸著,遮了片陰影在臉上,點了下頭說:“沒錯?!?/br> 她卻笑不出來,就算再不明白這里面的事也覺得有問題,心提起來便放不下,不知道唐明岳這次的工作調動是好還是不好。 不知道便問:“那一個月你總說忙,是在忙這件事么?” 石玉回想,她說的是幾個月前的事,他故意借口忙碌把孩子交給她。 母子之間即使有天生的情感維系,后天的培養也是必需的,她總是不愿意出現,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唐辛見他不語,更是焦急,催道:“到底是不是?” 石玉擺了下手,“也……不是?!?/br> 他要是直接說不是,以她現在的靈敏度一準兒得追著問他到底在忙什么,以排除不是為了她爸的事在奔波。他不能自找麻煩給自己挖坑,故作沉吟方才說道:“你想多了,就是個正常的工作調動,你不懂?!?/br> 讓他這么一說,她不止急,還有點生氣,“我就是不懂,所以才要問你?!?/br> “那我……就給你說道說道?” 第267章 美夢 石玉坐直,把煙滅掉。 過于正式的姿態讓唐辛瞬間也坐直了,緊張又強自鎮定的模樣逗得他直笑。 石玉有心逗她,半真半假道:“別說你爸那邊沒事兒,就是真出了什么問題,誰都能去幫忙走動,還就是我不行。這么說,你能懂么?” 唐辛直勾勾盯住他,想明白了里面的關系,點頭,“能?!?/br> “那咱們還說假設,假設有問題,你也千萬別小瞧了你爸的勢力,要不然你們姓唐的祖孫三代近百年的奉獻不是全都白混了?!?/br> 是這么回事,唐辛也信,可是……她還是不懂。 也不是完全不懂,偏偏似懂非懂的半調子才更令人心慌。 明明說好了要去上京,中途轉去安城,哪怕同樣是上調,意義完全不同。說這其中沒有變故,她不信。 這就相當于臨陣換帥,帥旗都扯起來了,戰鼓已擂重兵壓境,突然之間變了卦要換去別處作戰,屬兵之大忌。 打小她就是聽著唐明岳講的故事長大的,這么淺顯的道理她是懂的,不懂的是內里的關系,能想到的就只能是關系出了問題,再或者就是安城有問題。 就像石玉說的,他們姓唐的三代人都在干著同一件事,積攢的關系復雜龐大,越是這樣根基就越穩固。榮于此,辱亦于此,但凡哪條線上的人出現一丁點問題,都會有不可避免的千絲萬縷的聯系扯出來,越扯越多。 唐辛不說話,垂著眼自己琢磨,一會眉心緊蹙,一會凝神屏息,良久,攥著的手緩緩放松。 石玉這才露了絲笑,“這事兒,完全是你爸自己的意思,你爺爺也贊成,畢竟安城是省會,和平城的意義完全不同,回頭再去上京時,別瞧都是調上去的,市里和省里的級別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br> 連帶著笑聲落進唐辛耳中,仿佛在對她說:別瞎想,沒影的事。 唐辛的心忽然就又放下去些,探過身問:“能差多少?” 剛才還緊繃著的嗓音變得輕悄,像怕被人聽見。 石玉揚起下巴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貓一陣狗一陣的,剛才還像個大人似的冷靜思考,現在又跟個小孩子似的說了就信,腦子都不帶轉彎地跟著他走。 他也沒全騙她,未免她再繼續追問別的,接著她的話茬避重就輕地開玩笑:“不光是職級上的區別,是多少人仰望一輩子連做夢都不敢去想的黃粱美夢?!?/br> 唐辛一愣,明白了,這人分明是在耍著她玩,說了等于沒說,還給她胡亂扯了一大堆沒用的毒雞湯。 不知道說毒雞湯的人自己會不會被毒死,唐辛希望可以。 他越是這樣說,她越覺得有問題,只是不再問。 到安城已是傍晚,飛機上看著天際的日頭往下落,一面日幕西沉,一面海上明月。 唐辛突然特別想石墨,如果他在,肯定要搖頭晃腦地念上幾句詩,甭管是不是應景都令人開心。不像現在,就他們兩個人,話都沒得說。 到家一看,和之前沒什么差別。 住所和之前在平城時差不多,說明至少不是降級。 唐明岳仍是過年時見面的狀態,悠然自得,像個沒事人。 唐辛便放了心,又勸自己就算真有什么事她也幫不上忙,如果連石玉都幫不上的話。 唯一的不滿在于,親生的爸爸不止工作調動,連家都搬得換了座城市,竟然兩三個月過去了都沒通知她這個女兒一聲。 反觀石玉,自在的樣子可比她這親生的閨女還要像個主人,更像是她爸親生的兒子,聊起天來自然和諧,遠勝于當年還沒結婚時去到她家,此時的唐明岳連個遮掩都沒有,明擺在臉上的鐘意這個女婿。 更明顯的是,石玉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熟門熟路得很,確實比她更像是親生的。 石墨已經痊愈,生龍活虎滿屋子亂跑,換到新房子的新鮮勁還沒過,一會爬到唐明岳腿上姥爺長姥爺短的,一會掛著石玉的脖子膩膩歪歪,直到唐辛帶著他回到房間洗澡睡覺才勉強安靜下來。 安城正是梅雨季節,兩個男人坐在頂樓的寬闊房檐下,伴著雨聲抽煙,手邊還擺放著兩個酒杯。 唐明岳問:“和她說了?” “說了?!笔裆扉L了腿,敲落煙灰,“我們倆已經說好了,明天就去辦離婚?!?/br> “這是個什么cao作?”唐明岳直皺眉,繼而笑起來,“用不著來這一出,要是這么點兒事我和你老子都擺不平,還需要你們倆離婚來打配合,那我們倆這幾十年可真是白混了?!?/br> 石玉也跟著笑了笑,往兩人的酒杯里添滿酒說:“做戲做全套嘛,不礙事,反正也不是真離。而且她常年人在國外,讓人瞅著還真以為是我們倆之間感情出了問題,多好。剛好到了安城,就在這邊給辦了,但凡有眼睛有心的都能看得見。有百利,而無一害,還能幫著您二老添把柴?!?/br> 說著輕聲欸了下,不給他開口拒絕的機會繼續說道:“只是有一樣,您可得幫我個忙?!?/br> 唐明岳瞅過去,“說?!?/br> “您可千萬別和您閨女提這事,再把我岳母給安撫好了,要不然我這一路上可是白和她說了,小姑娘可cao心了,問東問西的,不大好糊弄?!?/br> 唐明岳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閨女,聰明得很,就是沒想到,長大了還知道關心她爸爸了?!?/br> 石玉也沒想到,看著唐辛一副渾不吝愛誰誰的傻模樣,是個人都不往眼里放,這回是真的為她爸爸著急上火了。 除了她爸,就是她兒子,再沒有別人了。 第268章 隨心 離婚辦得很順利,離婚證很快就拿在了唐辛手里。 看了又看,差點掉眼淚。 石玉明知故問:“后悔了?” 唐辛瞪他一眼,“是高興傻了!” 瞧,多記仇,當時他就是隨口逗她一句,是不是聽見他同意離婚所以高興傻了,她就記住了。 兩個人一起走出民政局大門,唐辛問他:“你什么時候走?” 瞧,多心急,離婚證還沒捂熱乎呢,就開始趕他回上京了。 石玉看向傘檐外面的陰雨天,漫不經心說:“看石墨吧,他要是想再玩上幾天,就過幾天再走?!?/br> 唐辛不干,“你可以先走,過幾天我送他過去?!?/br> 男人口中淡淡地嘖出一聲:“唐辛,咱們倆已經離婚了,我把他留在你這兒,合適么?” 這有什么不合適……唐辛不理解,他們倆在離婚協議里提到過,離婚后她可以見孩子的。 石玉直搖頭,要笑不笑地說:“你這人記性挺好,所以現在別跟我裝傻,好好回想一下,當時我怎么和你說的?!?/br> “怎么說的?”她不知道他指什么。 他便好心提醒:“那天夜里我在山上給你打電話,和你說過直接離婚,協議作廢,這事兒你的律師可以作證,幸好當時我錄音了,要不然還真是和你掰扯不清?,F在我遵守了約定,如你的愿和你離婚了,你可別反悔,還拿協議里提過的事兒跟我當圣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