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家伙,陳駒現在聽不得裴敬川這仨字。 “沒,” 他理直氣壯地回復:“我倆早就不聯系了?!?/br> 早上那個意外,只是單方面的手滑,裴敬川這人強迫癥,拍回來很正常! 對面嘆了口氣:“太可惜了,你是不知道裴敬川現在多厲害,赫赫有名的科技新貴!他研發的項目就是風口,多少人都想拍他馬屁……我記得他家里條件是不是也很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br> 陳駒腦袋還有點懵,瞅著旁邊有家藥店,晃晃悠悠地進去了。 有醫師跟上來詢問是否幫忙,陳駒示意了下自己的手機,搖搖頭,徑直走向放著退燒貼的貨架,聽筒里依然是班長的絮叨。 “你說他裴敬川,怎么身上就沒點人味兒?” 陳駒嗯嗯啊啊地敷衍,湊近貨架,睜大眼睛去看上面的藥。 燒得厲害,眼睛就疼,小腿肚子直泛酸。 “并且還聰明,我記得那會上學的時候,老師布置的卷子他都不咋寫,但是還穩考年級第一,我怎么就沒這樣的腦子呢?” 退熱貼捏在手里,陳駒緩緩呼出一口氣,轉身,揉了揉自己的眼。 “聽說在國外要結婚了,” 班長話多,提起八卦的時候更加興奮:“都懷疑這人是變態,用工作代替性.生活了,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公主,能給他拿下……” “刺啦——” 一陣微弱的電流聲,順著耳畔傳達到心臟,帶來陌生的悸動和無措,以及茫然的抽痛。 陳駒來不及看突然黑屏的手機,整個人忘記呼吸,呆呆地站在原地。 裴敬川……要結婚了? - “你的病不是剛好嗎,怎么就敢出來喝酒?” 杜少樺忙得腳不沾地,總算有時間端著兩杯雞尾酒回來,一屁股坐在高腳凳上,同時瞪了一眼試圖搭訕的男人,用手拍了拍陳駒的后背:“喂,聽得到我講話嗎?” 酒吧光線曖昧,舞池音樂震天,陳駒枕著自己的胳膊,不說話,就一直笑。 笑得杜少樺心驚rou跳。 陳駒不大出門,皮膚白,平日里總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再加上于講臺鑄就而出的育人范兒,就很有那種矜貴禁欲的感覺,所以一旦微醺,整個人就很不一樣。 眼眸染上紅暈,猶如三月春水,波光瀲滟。 難怪引來垂涎。 杜少樺身為朋友,當仁不讓地承擔起“護花”的責任,聲音很大地湊過去:“知道剛才那倆人都是來勾搭你的不?” “知道,” 陳駒的額發散下來,稍微擋住了點漂亮的眉眼:“我知道……他要結婚了?!?/br> 后面那句話聲音太小,杜少樺沒聽清楚,就繼續扯著嗓子:“那你還這樣繼續笑!” 簡直如同一塊包裝好的小蛋糕,精致可愛,沖著來往的人展示自己的甜美。 甚至連襯衫都扯了出來,露出一截纖瘦的腰。 也忒大方。 杜少樺無語地給人衣服拽好:“咱要不去樓上坐,房間都開好了,您愛喝多少喝多少,喝完了我開車送你回去,怎么樣?” 陳駒眨了眨眼,拉長的語調格外孩子氣:“不要——” 嗬,這是真喝多了。 杜少樺冷冷一笑,掏出手機進行威脅:“不聽話就給你mama打電話!” 雖然可恥但有用。 他是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陳駒為數不多的發小,知曉這人從小到大都什么狗脾氣,雖然倔,但在家人面前總是會妥協,也不會不知好歹,再苦的藥都能眉頭不皺,平靜地全部喝完。 手機屏幕已經亮起,杜少樺惡人做到底:“去不去?” 夏天是酒吧的熱季,這段時間人手不足,晚上他也跟著忙,無暇再顧及一個喝醉了的陳駒,唯一的辦法就是盯緊點,給人送到樓上,踏踏實實地睡一覺,明天就能好。 陳駒終于有了反應。 他慢吞吞地站起來,手撐著吧臺的桌子:“我喝酒的事,不要告訴mama?!?/br> 杜少樺憋著上揚的嘴角:“成,能走直線不?” “嗯,” 一束光暈快速地掠過來,照在陳駒微紅的臉上,映得眼眸很亮:“我走給你看,是直的?!?/br> 杜少樺大笑著吹個口哨:“我送你上樓?!?/br> 酒吧樓上也是他的產業,早就給陳駒留好了房間,就等著酩酊大醉的人能得以喘息,陳駒搖搖頭,伸手:“卡給我就行,你忙吧?!?/br> “我跟你一塊,”杜少樺跟著站起來,“這段日子我忙,有啥事過兩天給我講,咱一塊去馬場玩,都能過去的,別傷心?!?/br> 陳駒輕輕地搖頭:“沒事,我自己可以?!?/br> 說完又笑笑:“謝謝你?!?/br> 杜少樺不放心,還是堅持著跟人一塊兒進了電梯,一路連著接仨電話,緊趕慢趕地給陳駒送到門口:“好好睡一覺啊,聽話?!?/br> 陳駒接過房卡:“嗯?!?/br> 杜少樺無暇分神,伸手在對方腦袋上揉了把,丟下句有事打電話就匆匆離開。 走廊再次恢復寂靜,十七層的高度,隔絕了一切喧囂的噪音,陳駒垂著睫毛,把房卡放進感應區。 “滴滴滴!” 沒有應聲而開,而是急促的提示音。 陳駒遲鈍地站在原地,疑惑地看了眼房卡上的花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