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望見了端坐的年嬌。 誰不知道娶了年氏,就能收獲年家這樣的外家?年家雖為漢軍旗,卻是人才輩出,特別是年氏的二哥年羹堯,年紀輕輕考上進士,不到三十便被任命為封疆大吏,萬歲爺尤為賞識,想要拉攏他的何止一個! 至于年氏本人,倒成了最不重要的“添頭”。 誰知是這樣的……人間絕色。 四爺抬眼望去,清楚瞧見十四爺眼里來不及收回的羨妒,就是不好這口的九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他們尚且計劃著拉攏,皇上誰都沒說,就把年家劃拉到老四的鑲白旗里,還賜婚年氏為老四側福晉。世間難尋的美人,就這樣便宜老四了。 酸! 皇阿哥神色各異的時候,四爺微一頷首,道:“多謝十四弟?!?/br> 聽著像是好走不送,十四爺噎住,還想說些什么,十三爺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十四到底住了嘴。 要是真攪和了婚宴,額娘能撕了他,想到這兒,十四爺便訕訕起來。 喜慶伴隨著暗流涌動,年嬌豎起耳朵聽,發現自己聽不懂,于是她低著頭,悄悄把攥住的衣角打成結,覺得結不好看,又解開,撫平,重新打了一個。 蘇培盛嘴角開始抽搐,眼睜睜瞧著年側福晉打了八個結。 直至一雙微涼的大手覆上來,年嬌猛地一縮。 “玩夠沒有?” 年嬌這才發現喜房空了,賓客一一散去,只留四爺身邊的蘇培盛在。 她仔細一品,老板好像沒生氣,抿唇露出一個笑,點點頭。 四爺發現他新娶的側福晉很會順桿爬。 粉白的臉微微仰起,又艷又純,嬌似桃花,約莫只有巴掌大。他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捏住年嬌的臉,只覺捏住一個軟包子,待掌心染上熱度,很快就放了開。 年嬌:? 捏她臉干什么哦。 四爺淡淡一瞥,蘇培盛立馬懂了,扶起心臟圓潤地滾蛋。 …… 年嬌悄悄抬起眼睛,又很快低下頭,心想王爺的儀態真好。 收束的腰封足以窺見身材勁痩,清俊五官印在立體的骨相上,眉心刻出淺淺的折痕。 一看就是勤于政務,敬業極了! 殊不知四爺在想事,一件遙遠的事。去歲選秀完畢,皇上便將年氏指進府中,而那幾個月他在南邊辦差,是以從不知道年家格格長什么模樣。 宮里說法“姝色極好”“才貌俱佳”,這話還是額娘透露給他的。 他沒怎么放在心上。沒想前半句所言不假。 不知不覺間,四爺坐在了床邊。 年嬌面頰粉撲撲,用一種極為外露的目光看著他,崇拜?敬慕? 四爺還是頭一回遇見這樣毫不做作的小妖精。他靜了靜,開口問道:“在閨中的時候,都做些什么?” 嗓音與樣貌一樣,冷肅,沁涼,像寒江上的風。 年嬌驀然一虛。 實話那是萬萬不能說的。 都走到這一步了,堅持就是勝利,她想了想,努力推銷自己:“我會背詩,也會作詩?!?/br> 四爺卻是沒有預見這個回答,回過味來,點了點頭。 他重新望向她。 年嬌懂了,老板要她表演才藝。這不是鼓勵的眼神是什么? 都說遇詩要即興,會即興的才是大佬,不過,大哥給她準備的詩篇,好像沒有涉及新婚夜的。 年嬌埋頭苦思,有了。 不會原創那就背嘛,她眼睛一亮,特地選了有關新婚的場景。 背完,她眼眸亮晶晶地準備接受夸獎,傳聞王爺喜好風雅,她苦背四年,成功包裝出才女名號,這些夠不夠吸引人? 回答她的是冗長的沉默:“…………” 帳暖?芙蓉? 這是在暗示他? 心底竄起微弱的火苗,燒得他喉結微滾,眸色壓深,冷冰冰的樣貌生出裂痕。 片刻,四爺終于動了。 年嬌倒在婚床上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小小驚呼一聲,眼睛睜得老大,一眨不??粗┥淼哪腥?,緊張地想難道是她露餡了? 應該沒有那么快,那就是四爺對她背的詩很欣賞了。年嬌心弦一松,迷迷糊糊想著自己的抱大腿計劃,要讓老板開心滿意才行…… 她靈光一閃,對著近在咫尺的薄唇啃了上去。 . 年嬌后悔了。 后悔得哼哼唧唧,她欲哭無淚摸了摸唇瓣,上面有個細小的裂痕。 不就是親得重了點么,為什么老板的報復心那么強烈,一點也不懂心疼妖! 作為建國后碩果僅存的桃花妖,年嬌可愛惜自己,誰知道一朝穿越失了法力,再不能用法力滋養臉蛋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平時洗臉大力都不敢,結果一朝嫁人,被男人又捏又揉,還啃出一個口子—— 好虧。 年嬌愁云慘淡,累得入睡之前,還在氣自己沒力氣親回去,否則非把他啃出兩個口子不可。 四爺察覺出年嬌在生悶氣,下一秒,美人便酣睡過去,眼尾和鼻尖是來不及褪的深紅。 他從汗濕的被窩坐起,發了會愣,知道自己折騰過了。以為年嬌是在氣這個,四爺罕見地升起陌生的情緒,猶豫片刻,把腕上的佛串疊在一旁,褪下扳指,磕磕絆絆給她擦了臉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