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壽(二) ye lu6.c om
湖水碧波蕩漾,島上綠樹成蔭。 齊霜翰付了錢,不由分說地把另一把漿塞到謝峰懷里。 “我也要劃?” “不然呢,你打算讓哪位大小姐來替你?”齊霜翰皺眉,口氣不佳。 小船在湖中緩緩前行,泛起層層漣漪。 齊霜翰一邊劃著船,一邊講著笑話,幾個人被他逗得笑聲不斷,連紀明姝都舒展了眉眼。 一陣風吹來,小船搖晃了一下,沉明珠和宋樂怡嚇得尖叫了幾聲,齊霜翰試圖穩住船,下一秒謝峰和他開始互相指責起來。 本就沒穩下來的船體搖晃地更厲害,沉明珠已經臉色發白,宛桾趕忙打斷還在爭執的兩人:“阿齊,別吵了,我們先回岸上吧!” 齊霜翰不爽地反駁:“哪里是我要吵?明明是他先挑事” “先不管這些好么?明珠她不舒服?!蓖饤T顧不得當判官,語氣也急切起來,“阿齊,這時候就別任性了?!?/br> 所幸沒有劃出去太遠,在船夫們一臉猶疑中,幾個人依次下船。 “沒到時間也是不退錢的啊?!笨磿埖绞装l站:yelu7. 宛桾胡亂點點頭,先把明珠推上岸,齊霜翰站在岸邊臭著一張臉,還是把人一個接一個拉上臺階,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岸邊長廊下,宛桾掏出一顆薄荷糖喂給沉明珠,后者緩過勁來,帶著歉意地微笑:“我去茶樓坐著好了,你們快去玩吧?!?/br> “哎呀,學校年年春秋游來都來這里,還能逛出什么新鮮花樣來?”宋樂怡寬慰她,四處張望幾下,“咦,那兩個男的呢?別是齊霜翰氣不過把謝峰拖走角落毒打一頓吧?!?/br> 紀明姝已經盤腿坐下,對著遠處的山巒速寫:“謝峰往茶樓去了,另一個不知道?!?/br> “會不會去高二那里找你哥了?” 宛桾搖搖頭:“剛剛打過電話,說沒見到他?!?/br> 其實她先打了齊霜翰電話,只是一直沒人接聽,才意識到齊霜翰似乎真的生氣了。 “阿森最有搞頭,他有發現什么好玩的么?” “好像有聽到洗牌聲?”宛桾回憶著電話內容,“他無非去打桌球或是搓麻將?!?/br> 宋樂怡眼睛一亮:“那我們也去吧,蘭園驚鴻離這里不遠,正好手癢?!?/br> 在確認紀明姝想繼續待在長廊畫畫后,一行人前往蘭園驚鴻。 臺球廳里嬉笑怒罵聲此起彼伏,還未進門煙草味撲鼻。 宛桾掩鼻輕咳幾聲,穿過前兩排臺球桌在拐角處找到包間,推門進去。 鐘應森坐在對門的東面,手邊是開罐的啤酒,見到門口來人頷首打過招呼,指使坐在一邊觀戰的男生:“你帶我妹她們去單獨開一間包廂?!?/br> 沉明珠和宋樂怡先跟著走了,宛桾深深看了鐘應森一眼:“阿森,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弄丟了人來找我要算什么,不接電話說明不想理你唄?!辩姂Τ鲆粡埿▲B,吊兒郎當道,“我是你倆中間的奧利奧夾心?你倆鬧變扭,扭一扭老子被你們磋磨地分尸誒,碰!” 看他心思全在麻將上,宛桾不再多言走到隔壁房間。 男生已經陪著兩個人斗起地主,宛桾觀看一會兒退出去準備買瓶水。 臺球館前臺邊有小賣部,宛桾用比在景區外兩倍價格付錢后轉身,突然余光處瞥見角落臺球桌的沙發,坐著的人不是齊霜翰又是誰? 少年握著長桿,躺在靠墊上啜一口啤酒,瞇著眼看另一個人進球。 宛桾沉吟片刻,抬腳走上前。 桌邊的幾個人穿著花俏,看到宛桾走來吹口哨。 宛桾蹙眉,深呼吸一口氣去勾齊霜翰的指頭:“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呢,大家都在找你,下次不要一聲不吭跑開好不好?” “四十二分鐘?!饼R霜翰幽幽開口,側過臉盯住宛桾的臉,“你花了四十二分鐘才找到我?!?/br> 他任由宛桾拽著衣角,但不配合她起身,宛桾只能側坐在他邊上:“你怎么不說如果接我電話能早十分鐘找到你呢?” 看他抿緊唇一言不發,宛桾循循善誘:“我今天穿的可是新裙子,這里煙酒味太重,我們去別的地方說話好么?” 齊霜翰視線移到宛桾的領口,翻領出一圈蕾絲花邊,因為是短裙,她并腿坐著也有些不自在。 “那你先去找沉明珠他們玩吧,等集合了我會回去?!庇謸u了搖手中的啤酒罐,邪氣一笑,“才剛坐下來沒玩多久,鐘大小姐至少讓我喝完再考慮走不走?!?/br> 宛桾沉默幾秒,伸手搶過拿瓶啤酒仰頭就喝,周圍人見狀紛紛起哄。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宛桾皺著眉忍受二氧化碳帶來的刺激,濃郁的麥芽香伴隨著苦澀彌漫開來。 齊霜翰起初震驚,然后羞惱與心疼并發,還沒等他劈手奪過啤酒罐就已經見底。 “喝完了?!蓖饤T倒扣啤酒罐,擦了擦嘴角,“現在你可以和我走了么?” 幾個社會青年調侃著兩個人,齊霜翰皺眉拽起宛桾就往門口走。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大草坪上零星散布學生們的野餐布,齊霜翰也不知道要去哪,攥著宛桾的手悶頭往前走。 宛桾感覺胃里各種氣泡翻滾,她掙脫出桎梏,撐著膝蓋緩解胃脹:“走太快了,我感覺我要吐了” 齊霜翰氣極:“誰讓你全部喝完的!” “你還在為上午劃船的事生氣么?” 提起上午齊霜翰又開始胸悶氣短,像是被點燃了導火線開始絮叨起來:“我不喜歡謝峰,他沒出力就算了還故意找茬,沉明珠太弱,宋樂怡太八卦,紀二永遠一張冰塊臉把我使喚來使喚去” “我本來就想待在茶樓打游戲,要不是,要不是為了哼,才不想來當這個破船夫!” 齊霜翰越說越覺得委屈,紅了眼角,氣鼓鼓抱胸站著不肯讓淚水滑落。 宛桾沒想到他突然的情緒爆發,直起腰走上前輕聲安撫:“早上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謝峰太好面子,等把他勸服,明珠都要難受死了……我只說你是因為我跟你更熟啊,而且你比謝峰聽我的話不是?” 蘭園驚鴻處也有租船點,幾個船夫悠閑地坐在樟樹下乘涼。 宛桾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們再去劃船,我來給你做船夫?!?/br> “沒有沉明珠、宋樂怡、紀明姝,也沒有討厭的謝峰,就我們兩個?” 宛桾失笑:“嗯,就我們兩個?!?/br> 話是這么說,等到了船上,齊霜翰依舊自覺做起撐船人。 劃至湖心,齊霜翰放下船槳鉆進船艙,和煦的陽光從船艙側邊撒進,打在少女細白的小腿上。 “小棗?” 宛桾靠著竹板闔著眼,沒有回應,臉上是酒后泛起的紅暈。 齊霜翰在墊子上坐下,傾身上前,鼻間著宛桾獨有的香味,如玉蘭初綻,哪怕混合了一絲煙酒味也難掩清幽。 他匆匆垂下眼瞼,又看見紅潤的菱唇微啟,露出一點米白。 “小棗,如果我說我有點醉了,你會打我么?” 回答他的依舊是靜默,捏住她的下巴,慢慢低頭,輕輕貼上她的兩片唇瓣,伸出舌尖描摹她的唇形。 呼吸突然急促,宛桾只覺口干舌燥,喘息著含了一下唇上軟軟的東西,突然口腔內被滑溜溜的觸感破入。 柔軟的舌頭來回掃蕩過她的口腔,兩人舌頭嬉戲追逐,舌尖互相攪弄,連呼吸都困難了,只能被動的張開嘴,接受對方的入侵。 思緒迷蒙,酒精的副作用顯現,此刻宛桾覺得自己像是擱淺的海魚,亟需水分供養。 “唔不夠?!?/br> 好渴,快要干涸。 她偏頭想要躲開這個越喝越渴的東西,但是下一秒又被強硬地拽回,舌頭被輕輕含住,舔舐著口腔內每一快軟rou,連牙齒都被舔舐了一遍,咽下對面過度過來的津液。 “小棗,把舌頭給我” 腦中不經任何的思考就顫顫巍巍的把舌頭探出口腔,被對方的唇舌一口吸住。 齊霜翰睜開眼,看著宛桾半張的美麗眼睛因為他的吻失去焦距,也氤氳著點點霧水,他在她口中肆意玩弄,口水順著唇邊緩緩流下,濕了她的下巴。 舌尖被吮吸的發麻,齊霜翰終于放過她,湊上前抹掉嘴角的水漬。 小舟輕晃,宛桾再度轉醒,只覺得喉嚨要干裂,緩了許久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船上。 齊霜翰見她醒來立刻遞上水:“你睡著了,我就劃回岸邊找師傅買了一瓶水?!?/br> 宛桾意識依舊渙散,像是任人擺布的布偶娃娃就著齊霜翰的手喝水潤喉,覺得沒那么干燥后她緩緩站起身:“快回去找明珠她們吧,我睡了多久你也不知道叫醒我” 睡醒后的少女擰著眉,語氣也不似平時溫吞,染上了一絲懵懂的嬌氣,齊霜翰挑眉,心頭的忐忑消失大半,跟在她身后走出船艙。 回城的路上,宛桾依舊被沉明珠拉著坐在最前排。 “宛桾,你嘴巴破皮了誒?!毕耖_了一朵花。 “大約是湖心的蟲子叮的,擾人清夢實在討厭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