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回到原點
門被打開,透過屏風能看見那人徑直出去了。 眼見那人走了,中年男人沒有多言也跟著走出去了。 看樣子屏風外的那個就是所謂的主人了。 也不知信與不信她的說辭。 話說環兒那邊該著急了,說不準正滿大街的尋她來著。 春夏納悶,傷她的那群人為何要帶她走,既是帶走了她又為何半道將她扔下。 這王大戶前腳剛死,后腳便來滅門! 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些。 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是一伙的? 可殺那姓王的便好了,何必多此一舉。 難不成王宅里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亦或者是懼怕的東西,所以放把火一了百了? 這么一想,她即使受傷仍被帶走的緣由也說的通了。 可那伙人覺得她有利用價值,那是萬萬不可能丟棄的。 想到這里,春夏心口一驚后背發涼,只覺的周身像纏著濕滑冰冷的蛇,讓人喘不過氣。 如果真是這樣,方才那人說的便是來套她話的。 怪不得,怪不得。 所謂的主家會躲在屏風后,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常理之下,這滿屋富貴的主子又怎會來看她小小的下人! 還好還好,王宅的事情她說的不多。 春夏好奇,他王大戶究竟隱瞞了什么秘密導致殺身之禍,明明一兩個月都被在他們控制在手里。 也未做什么傷天害理的勾當??! 電光火石之間。 若真要說惹到了旁人,應該就只有偷糧這件事了。 竹琴說過蕭云卿給過他一本賬本,且之后偷的也就只有這么一戶,原本以為他們會吃下啞巴虧,看來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私自豢兵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他曹相必定是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的。 環兒他們肯定是要尋她的,倘若大張旗鼓,搞不好自己會被懷疑,但這會兒想逃也不容易。 她可要想想對策以備不時之需。 春夏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除了每日送飯和換藥的丫鬟,再無其他人,漸漸的等到她可以下床走動,卻發現有些不對勁,除了每日送來的飯菜精致可口之外,衣著方面也更加細致,從上到下的配飾一應俱全,哪怕發式妝造都是京都的式樣。 她每每對照鏡子,都能看得出曹語嫣的影子。 要是這都猜不出來,那她真的就是呆子了,能見過曹嫣然,知曉她日常的也只有曹旺了。 也對,前世災荒趙園內尸橫遍野,趙叁都自身難保的地步了,那曹承安寧愿糧食堆積成山都不肯分給趙園一點,如今曹旺能去的地方只有曹承安所設的糧庫。 這也是為什么先前問完話,再無任何后續的原因。 有什么事能比得上邀功跟重要的呢! 春夏捏捏發漲的xue位,她百般努力似乎仍舊是在巨大的漩渦里旋轉,明明已經逃離了卻兜兜轉轉已然回到了原點。 再過一月就該入冬了,算算時間不多了。 找環兒他們幫忙,且不說能不能聯系到他們,就他們加上王家的勢力都惹不起曹旺,拉他們入局如同蚍蜉撼樹,自尋死路,別白白搭上他們的性命。 但總不能聽之任之坐以待斃吧? 可是先前逃過一次,無論其中緣由曹旺定不想發生第二次,所以機會渺茫的很,萬一被叫他們捉住了,可不是叁言兩語幾句話能胡謅過去的。 暫且敵不動,我不動吧。 春夏想。 于是乎繼續裝傻,她一個窮酸慣了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呢,看到好看的衣服不是這邊比劃就是那邊比劃,看到金簪先咬上一口看有沒有牙印,流水的寶貝送來,也是藏在角落每天抱著睡覺,她露出的貪婪模樣連著送飯的丫鬟嗤之以鼻。 管她呢! 每日梳頭,她便插滿金飾在頭上,即便已經不堪重負她依舊頂著四處招搖,那中年的貴人看她時總是似有若無的搖搖頭,就差把嫌棄寫在臉上了。 最氣的應該還是曹旺,他仰慕曹語嫣許久,望而不得早就視她為心中神佛不可褻玩,現而看到自己頂著相似的臉卻做出有礙觀瞻的事情,怕是心中氣于難解,胸悶氣短了吧。 春夏得意沒幾天直到看見了突然出現的王mama傻了眼。 看來曹旺沒有完全相信她,當然也不全無篤信王mama。 畢竟是枕邊人,單單幾句話想要離間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微微挑撥,等待時機便能收割成果。 “王mama,你也是被好心的恩人收留了么?!贝合捻樒孪麦H,曹旺還沒現身,無非是想看他們哪個人說了真話,哪個人說了假話。 “是曹管家讓我過來教習你行為舉止的?!蓖鮩ama直接戳破。 春夏沒想過王mama不按常理,再瞧瞧身旁擦拭額頭汗水的中年男人,他一臉訕笑看著王mama,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原來是曹管家救的我,大恩大德小的愿做牛做馬報答?!彼鹧b反應過來,感恩戴德的模樣就差跪在地上叩拜了。 然而王mama卻不給臉,直接揣上她的膝蓋一手揪住她的頭發,“既然要跪就好好跪?!?/br> 突如其來,她還未作出反應,膝蓋傳來鉆心的疼,雙膝扣地,雖有衣裳遮擋終究是抵擋不住地板的砂石,一個踉蹌沒穩住,她全然趴在了地上,剛想要發作,無意間的一瞥看見了門口露出的衣角。 肩上的傷早就痊愈了,但春夏倒下卻不起來,只是柔弱著模樣咳嗽個不停,見自家老爺都要讓王mama叁分,其他的丫鬟仆人也不敢上前扶她。 王mama本就是厭惡春夏這張臉的,自己容顏老去不說,尤其是這幾日的調養越發看著討人嫌了,那日原以為不見了,想著曹嫣然勢必會入宮,之后種種即便那人心里沒有她。但身邊也是能是她,沒成想在這兒見到了,這下哪怕是曹家嫡女進了宮,日后也會有代替她的人。 越想越氣,王mama伸手便要打過去。 眼見無人拉扯,春夏自覺倒霉。 挨打就挨打吧,總比丟了命來的好些。 她閉眼還未等到巴掌下來,王mama已被人拉向一邊,“別打著臉?!钡綐O致的嗓音。 果然還是曹旺。 春夏還沒回神,這會兒倒是有人來將她扶正身子了。 “曹管家,還好您來了?!贝合膶W著像只被人揍的狗,主人來了她還不搖尾乞憐,狗仗人勢么,“小的不知為何,王mama總是如此這般針對我?!?/br> 王mama正在氣頭上,她此刻火上澆油,用‘總是’這樣的說辭一下子變將氣焰燒至最高。 一來制造之前是被王mama趕出的趙園的假象,二來這王mama越是欺辱她,曹旺便越是厭惡,她可是他孝敬曹承安的棋子,若是棋子弄壞了,他怎么向曹相交代,又怎么向自己交代。 啪的一聲,王mama安靜下來,她捂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深愛的男人,明明前幾日還溫存繾綣,高潮迭起時露出一副情深似海,視若珍寶的模樣。 “別失了臉面?!币琅f事不關己的冷漠的架勢,他堂堂曹府管事,豈容周遭的人看了笑話,曹旺未料到王mama失心瘋一般,早知如此便不讓她來了。 春夏覺得火候還不夠,便由著人攙扶躲在了曹旺身后,像一只受驚的貓,“管家大人,王mama這般,還是不要教習了罷?!蓖鮩ama不是善茬,況且身邊留了人更加不容易脫身。話畢春夏還不忘扯扯他的衣袖,動作親昵,不像是第一次的老練模樣。 果然以彼之劍動之彼矛,再加上她那一雙無辜里透著戲謔的眸子,躲在背后是曹旺看不清的狡黠,怎叫人不氣憤。 意料之中的暴怒。 假裝用衣袖蓋住自己的臉,驚懼尖叫,她學著也是十分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