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盯著屏幕，指尖微微發顫。她給顧星寒撥了好多電話，那邊都是無人接聽。那兩條簡短的信息，像尖刀一樣，刺入她的心臟。大顆眼淚落到屏幕上，稱呼的改變，讓桑余心慌的厲害。而那句“保護好自己”，就像當時和她說的“前程似錦”一樣。沒有明說，但兩個人都明白，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結束了。

    她蹲在衛生間的墻角，手機硌得掌心生疼。程星野還在外面，桑余不敢哭出聲，牙齒用力咬著下嘴唇，嗓子里發出小聲的哽咽聲，肩膀時不時抽動一下。

    “桑余，你還好吧？”程星野看桑余在衛生間待的時間太長，輕輕敲了敲門。桑余用盡量正常的聲音回應他“還好”，然后飛快地用袖子擦干臉上的淚痕。她用涼水洗了好幾遍臉，直到鏡子中紅腫的眼睛基本恢復正常，桑余才走出衛生間。

    程星野已經把餐桌上的火鍋和碗筷都收拾好，他斜靠在沙發上，身邊的茶幾上，放著好多種酒?！翱靵?，桑余?！彼臓顟B他一眼就看出，但程星野沒有點破。他沖桑余招招手，在她走到沙發邊的時候，程星野拉著桑余的手，把她扯到了自己懷里。

    “想喝什么味道的？”他的胳膊隨意搭在桑余肩膀上，順手指著茶幾上擺放的各式各樣的酒。都是桑余沒見過的，程星野看她沒說話，給她拿了一瓶果味甜酒。

    心里憋著氣的桑余，看了一眼標簽上的酒精度數，嫌棄地把酒還給程星野，指著遠處的一瓶烈酒說，“我要喝那個?！?/br>
    “那個.....你確定？”程星野揚揚眉毛，低頭問桑余。

    “確定！”說完，她就要從程星野懷里起來，自己去拿。

    “等我一下，這個需要拿冰塊?！?/br>
    程星野松開桑余，快步往廚房跑。當他拿著一小杯冰塊回來的時候，發現桑余已經拿著酒瓶，喝了一大口了。但顯然濃烈的酒精味嗆得她喘不上氣，程星野笑著把冰塊放一邊，把一起拿來的養樂多開了一瓶，遞給桑余。

    無需他多言，桑余一口把養樂多喝完，火燒火燎的喉嚨終于緩過來，她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紅暈。之后的時間，桑余不敢再自作主張。有些上頭的人，乖巧地靠在程星野肩膀上，看著他在裝滿冰塊的杯中倒入少量烈酒后，又把養樂多和果汁倒入了一些。最后在桑余將信將疑地目光中，小口抿了一下，剛剛嗆人的酒精味消失了。

    “這樣是不是好多了？”程星野打開剛剛要給桑余喝的果酒，喝了一大口，然后把身邊端著酒杯小口嘗試的桑余，重新攬入懷中。

    程星野關了客廳有些刺眼的燈，只留了一盞換黃的小燈在墻角發著微弱的光。房間里放著舒緩的音樂，桑余靠在他的懷里，小口喝著手中的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頭腦開始輕飄飄。那些平時藏在心里的話，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外說。

    “他.....不要我了......”殘存的理智知道不應該在程星野面前說，但被殘忍拒絕了一年多，桑余心里的苦水要溢出來了。

    “顧老師嗎？”程星野面不改色地問她，只是搭在桑余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些。

    “嗯?！鄙Ｓ帱c點頭。但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喝了太多酒，大腦運轉地很慢。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辈恍枰龁?，顧星寒略顯空洞的眼神向下彎了彎，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給桑余?！拔业谝淮魏湍愦蛘泻舻臅r候，就看到他打電話給你。當時我還在想，是不是重名。但桑余......你的眼神太明顯了?！?/br>
    程星野的話，讓桑余停滯的大腦又開始艱難運轉，她吃力地消化著那些話。然后在程星野的注視下，本來就變成粉色的臉頰，燒得越來越紅。她把頭埋在他的懷里不敢看他，小聲和他道歉，“對不起......我.......”

    “傻瓜，你道什么歉。這東西你情我愿的，又不是你拿著槍，逼我去追你的。但是有一說一寶寶，你是真的太難追了?！背绦且盁o奈地笑笑，從小到大，他身邊不缺女生。就在他追桑余的這段時間，還不停收到和他表白的信息。就算以前有些看似高冷的女生需要他費點功夫去追，也不是像桑余這樣，油鹽不進。

    程星野看桑余一直不說話，他把兩人手中的酒杯放到一邊，兩只手抓住桑余的肩膀，臉和她貼得很近，眼睛緊盯著她不停想躲閃的黑眸?！八麄兌颊f，忘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新人來填補?！彼穆曇艉茌p，但每一個字都砸在桑余亂跳的心上。她的頭越來越低，程星野身體前傾，額頭輕點住她桑余的頭頂，食指指腹在她還沾著酒精的嘴唇上摩挲?！翱梢詥?？”

    “這樣對你.....不公平.....”桑余輕聲說。

    “公不公平我來決定。關鍵是你同意嗎？”手指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程星野捏住桑余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自己。

    “寶寶，給我一個機會陪著你，好不好？”這樣卑微的聲音，桑余沒聽過。她的心揪得很疼，還有心底被點燃地報復的火苗也開始漸漸變大。終于，在程星野以為又要被拒絕的時候，桑余的頭上下晃動了一下。動作很小，小到他有些不敢相信，又和桑余確認了一遍，“真的可以嗎？”

    “嗯嗯！”這次頭晃動的動作很大，程星野激動地將桑余拉入懷中，她的身體先是僵了一下，隨即柔軟靠在他的胸前。程星野低下頭，嘴唇輕輕貼在她的臉頰上。先是小心翼翼試探著，在四瓣柔軟的唇接觸到一起時，桑余主動地回應，讓程星野心里最后一絲理智崩塌。

    兩人身上的衣服，在越來越激烈地親吻中，散落一地。怕桑余冷，程星野抱著她走進了臥室。他溫柔地把桑余放在柔軟的床墊上，“我先去洗澡，馬上回來?！笔种复┻^桑余柔順的發絲，輕輕按壓了幾下她的頭頂。

    “我也想洗澡.....”桑余想到剛剛他說她身上有火鍋味，用被子裹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

    “那一起？”程星野滿眼放光看著桑余。

    “不要！”桑余伸出拳頭，輕輕落在他的腰間。

    “逗你的！”程星野不好意思地笑笑，盡量掩蓋住聲音中失望的語氣，他揉揉腦后的頭發，把桑余從床上拉起來，“你先去洗吧，你洗完我再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