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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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中。 這是他夢中出現的場景,這是他夢中也想聽到的答案。但…… 春山寧靜,明月澄澄,偶然響起幾聲鳥鳴。 這樣的春夜,合該兩心相映,紅燭高照。 “我喜歡陛下?;屎?,妃妾,侍從……什么身份,我都不在意?!彼吩买\地仰望著謝昀,如同信徒在朝拜至高無上的神明。他去觸碰謝昀衣袖下的手掌,一遍遍地自我剖白:“我愿意的,陛下。我愿意?!?/br> 他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謝昀愿意,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他。 這本就是他們之間的契約,亙古不滅。 他做這天下的君父,做百姓的明主,他便做君主身邊最親密而忠誠的影子,必要時用不滅的身軀護他平安康健。 既然已將全副身心交付,又有什么不能做呢? 謝昀定定地凝視著他。 他太簡單,太明凈,不知道這件事情在他人眼中會變成什么齷齪模樣,不知道自己的答應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謝從清”與“謝昀”有什么區別。 他們離得那么近,彼此呼吸可聞,唇齒間的氣息撲在對方面頰上,濃黑的長發海藻般交織,有那么一些落進了謝昀掌心,癢癢地搔著敏感的肌膚。 謝昀咬著牙去掰他的臉:“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 朔月撥下謝昀的手,湊上前去細細密密地吻他的眼睛。 “朔、月?!敝x昀的聲音啞的不像樣子。 朔月抬頭看他,眸中滿是清澈和疑惑,謝昀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眸子安寧如初,沒有一絲絲……情動的跡象。 可是他還覆壓在自己身上,落在自己唇上的吻留有guntang余溫,鬢發衣袍散亂,姿勢曖昧又輕佻。 少年嘴唇染得水紅,黑發纏著雪白肩頸,如同溫暖海洋中隨波逐浪的茂盛海藻,隨著海水起伏而婀娜起舞。 而它的主人是海底深處的精怪,用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瞳,無知無覺地勾走滿是貪欲的魂魄,邀請他與自己共赴人世間最熱烈又荒謬的云雨巫山。 朔月學著話本里的模樣,輕輕撫上他的衣襟:“陛下……” 一聲陛下,如冷雨潑下。 陛下……他是朔月注定的無數“陛下”之一。 ——已經有人比他來得早。 謝昀一顆心如同被拋擲進寒潭,凍住了所有旖旎情思。 他慢慢坐起身來,聲音溫緩如白水:“……陛下?哪一個陛下?” 朔月頃刻愣住。 他跪伏在謝昀膝前,問得小心翼翼,每一個字都是仔細斟酌好才敢開口的,姿態卑微而虔誠:“陛下……嫌我不干凈嗎?我沒有……” 朔月的指尖還抓著自己的衣袖——謝昀猛然甩手,大踏步向外走去。 掌心還殘留著衣衫的溫度,可人卻已經不見。朔月無措地站起身來,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模樣。 嚴文卿阻攔未果,探出頭來,詫道:“怎么回事?” 朔月搖搖頭,茫然道:“……我也不知道?!?/br> 他一言一行都順從陛下的意思,“我愿意”的回答也真實的不摻雜一絲水分,緣何陛下卻氣惱離去了? 嚴文卿看樣子恨不得自己追上去:“快追啊,發什么呆!” “可……”陛下那個樣子,恐怕不喜歡別人跟過去。 嚴文卿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連推帶拽把他拖出去:“你還不知道陛下那嘴?硬的跟烏龜殼子一樣!再說,你本來就要保護陛下安全,你不跟過去,陛下出事怎么辦?” 一語驚醒夢中人。 朔月一陣風似的奔出去,徒留下cao碎了心的嚴文卿仰望星空,默默祝禱陛下的感情生活一帆風順。 朔月先看到了李崇,在李崇的指引下,在溪水邊找到了謝昀。 夜深時分,天邊明月籠了一層薄霧。林間氣息清新,草木搖曳,偶爾有晚睡的狐貍兔子躲在草叢中,豎著耳朵顫顫巍巍地打量這兩個不速之客。水流潺潺。 朔月緊走兩步,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天色晚了,小心有刺客?!?/br> 他似乎聽到一聲嘆息,謝昀幽幽開口:“你就只在意這個?” 朔月被問愣了——怎么,擔心陛下安危也有過錯嗎? 這樣的春夜,花影纏綿,少年更勝皎皎明月。 他一點一點朝謝昀靠過去,像只貓探出爪子,試探自己的領土范疇。謝昀盯著那只鬼鬼祟祟攀上自己衣袖的手,心中卻是苦悶。 他的確嫉妒朔月在謝從清身邊待了十一年,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一年過去,謝從清早就爛成泥了,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不成? 最重要的是,如果皇帝是別人……朔月也會對他這么好的。 朔月對他的好,只是因為他是皇帝。 無論是謝從清,還是自己,亦或者是未來代代帝王,在朔月心里都是過客,永恒不變的只有那該死的契約。 心中一剎那透亮,旋即灰暗下去。 謝昀默然起身,正要轉身離開,朔月卻不死心地湊上前去,手指碰到他的肩膀:“陛下不要生氣了,我真的……” “我真的愿意”一句話尚未說完,后背突然覆蓋上一陣柔軟溫暖。 那人一雙手臂緊緊圈住他肩膀,呼出的氣息吐在他頸項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