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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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素瑤光更忐忑。 自己后面這個肯定要出手,夾在她和江無雙中間,這個位置太糟糕了。 溫禾安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動問:“要跟我換換嗎?” 素瑤光反而松了口氣,手掌心半舒開,毫不遲疑地回:“換?!?/br> 兩人換了位置。 就在此時,六道秘境同時發出“?!钡囊宦?,像花開的聲響在耳邊放大了數倍,朦朧的白霧一點點透過來,綿柔地纏繞手腳,六個人恍若踩著白云騰空而起。 也就是在那時候,溫禾安動了。 依舊是十二神錄的招式,她悄然攤開掌心,里面躺著三朵花苞?;ò噬罴t色,形狀像牡丹,但比牡丹小,因為太過鮮嫩,嬌艷得像血。她動作迅疾縹緲,將其中兩朵拍在江無雙雙肩上,像兩顆釘子透進了骨血中。 江無雙的身體騰空而起,轉瞬落在了溫流光跟前,右側第一道傳承旁邊。 他很快發出壓抑的怒吼聲。 沒想到,真沒想到。江無雙一直在防半空中蟄伏的陸嶼然,他想的也是,就算溫禾安要出手,也是對溫流光出手。 她又沒有生機之箭,她要這座傳承做什么。 跟天都的關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惡劣,她何必再得罪王庭。 他不是沒防,但他防的都是大殺招,不是兩朵使他身體騰挪的花。 但現實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 兜頭朝江無雙襲來的,是溫流光的殺招,這是為了對付溫禾安準備的,可謂是毒辣至極,沒有半分留手。 在察覺到異動的第一時間,溫流光就祭出了這招,現在收也來不及收,兩人的攻勢撼天震地,崩碎云霧,重重撞擊在一起。 江無雙是想過第一時間抽身回去的,可朝自己原先站著的位置看過去時,發現它已經被溫禾安占據了。李逾動作更快,她一走,他便閃身到了她原來的位置。 由右側第三,成為了左側第二。 溫禾安清清靜靜看過來,將手中剩下的那朵花踩在腳下。 一個巨大的防護靈罩出現在視線中。 攻守兼具,好手段! 時間有限,白霧越來越濃,范圍越擴越大,江無雙沒法再轉身回去破開溫禾安的防御,并且很快分出勝負。 他拿定主意,不再糾結,轉而和溫流光戰到一起。 兩邊第一座,對他來說都是好東西,既然如此,那就看形勢來。 即便此時他心中窩著團驟烈的火。 算著最后的時限,一直在他們身后正兒八經就差搬張椅子來看戲的凌枝走進戰局中,抬手拍了拍兩人的肩頭,笑吟吟地道:“我說,不然你們去后面打吧?!?/br> 她性格何等睚眥必報,惦記著先前溫流光嗆她的那句,此時好心情地彎腰在她耳邊問:“我師兄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最擅長的招式是什么???” 跟分享好朋友之間新奇的秘密一樣。 溫流光直覺不好,眼瞳微縮,卻見凌枝五指攏起,在眼前直接控下。 她收斂所有小女孩的笑意,變得沉穩,端重,一字一句道:“——空間術?!?/br> 此片狹小空間成了她聽話的奴隸,身處其中的兩人根本沒見過這種秘術,只不過是一眨眼,真是一眨眼,他們便被丟到了后面。 江無雙突然想起,那日溫禾安打完穆勒,聽說有個小姑娘在找她待的小世界,用的術法出神莫測,能將小世界悉數召喚出來。 下一刻。 六道秘境都開了,濃霧彌漫,難以抵御的眩暈感朝每個秘境身側的那道人影席卷而去…… 此時此刻,這六人的順序與最開始,變了個天翻地覆。 左側三座變為溫禾安,李逾,素瑤光,右側三座則是凌枝,溫流光,江無雙。 意識完全墜落消散之前,江無雙暴怒,腦子里閃過兩個念頭。 ——陸嶼然根本沒來。他狂妄至極,一意只要最好的,未雨綢繆壓根不在他的考慮范疇之內。 ——溫禾安,凌枝,李逾都是一伙的,他們事先就商量好了。他們不費吹灰之力贏了個徹底,得到了所有能得到的好處。 第88章 溫禾安進過不少傳承, 有前輩曾揚名九州,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的筆畫,傳承中不僅有精進修為的術笈, 還有遍地的靈粹靈石, 各樣珍寶,也有前輩籍籍無名,留給后人的,唯有一段故事,一點來自前人的肺腑之言。 但進帝主的傳承, 是第一次。 和從前每回一樣,她從靈戒中取出壺酒, 取下瓶塞,將酒液傾灑在跟前土壤表面, 默了兩息, 將東西都收回去,無聲打量起四周來。 沒進來之前, 傳承外異象芳草連綿, 綠茵無垠,給人種靈魂被洗滌的心曠神怡之感, 溫禾安當時便覺得舒服,進來后這種感覺更為鮮明。 傳承里內有乾坤,她腳下是綠地, 長到腳踝,隨著微風起伏而規律曳動,凝目望去, 天空湛藍,連云都沒幾片, 像一汪沉著底色的湖水,也像透亮的鏡面,而高低起伏的平地山丘間,綠意涌成波浪。 遼遠開闊,美得像幅精心著墨的畫卷。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想象中會出現的東西,祭壇,法陣,壓人的本源帝氣。 溫禾安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生命力,因為太過洶涌強勁,甚至帶上了些微沖擊性。她在綠草中走了幾步,走到前面,發現有片禾田,又依次辨認出了不少草藥,植株,烏木,走了一會后發現不對,蹲下來觀察著眼前綠茵茵的植株,半晌伸手折了一把。 草莖分離的牽扯聲響在耳畔,極為真實。 可真正斷在溫禾安掌心中的那截卻在一息后默默湮滅,剩下兩縷精純的靈力,她將這兩絲力量繞在指頭上湊近看,修習百年,第一次發現靈力竟能擁有顏色。 翠綠色。 好似草莖碾碎后壓出的汁。 帝主是唯一一個得到了九州認可的存在,除自身實力外,同時控有天地之力,有各種難以想象的神通亦在情理之中。溫禾安就著半蹲的姿勢眺望這片漫無邊際的原野,毫無疑問,這是非常龐大的力量。 是份十分大方的饋贈。 她在想自己要如何利用這份力量。 她如今修為已經到了九境巔峰,九州內上至七旬老叟,下至五歲幼童都知道,天地間圣者稀少,因其他境界只要機遇夠多,家境殷實,有的是辦法揠苗助長,搏不著個里子,至少也掙個光鮮的面子,唯有兩道分水嶺難以逾越。 一是尋常九境與開了第八感的九境,二是九境巔峰與圣者。 這兩道鴻溝靠不了外物,只能靠自己,秋水能有一點穩固第八感的作用,便被奉為絕頂珍貴的寶貝,這么多年來,在陰官家因它碰壁的人數之不盡。圣者則完全沒辦法,你自己悟不到那道東西,沒有時間的沉淀,再怎么折騰,砸多少寶貝都是白忙活。 一個圣者便足以支撐起一個世家門庭,像三大世家,圣者不過三四個而已,就能鼎盛千年,累世不衰。 由此可以窺見晉入圣者的難度。 溫 禾安霎時間想到了許多東西。帝主不會不知道進來的人都是怎樣的修為,傳承的力量足以讓他們無限逼近圣者,至少對走在最前面的四人而言是這樣的——帝主想讓他們盡快晉入圣者? 禁術頻頻動作,還有陸嶼然突然提及的妖化,溫禾安從中嗅到了濃郁的陰謀氣息,想來帝主之力此時出現,絕非偶然。 溫禾安沒有遲疑許久,在轉遍周邊,得知除了這片浩瀚洶涌的力量外再無它物后屈膝盤坐下來,心無旁騖地結印開始吸納這股力量。綠色靈力起先分為十縷,跟絲線般連接上她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源源不絕地流進身體。 溫和,帶點涼意,像薄荷葉的汁液接觸到肌膚驚起的觸感。 溫禾安起先算好了,只擷取一小部分力量,用以彌補她上次兩場大戰后的虧空缺口,同時她也想試試這份靈力跟別的靈力有什么不同。 結果真有不同。 靈力越聚越多,漫山遍野的草隨風拂動,又在風中消散,化作精純力量朝一個方向涌去,不止十指,溫禾安整個人成了綠色的漩渦。 她皺了下眉,發現它們貼著筋絡游走,躥進血液里,將她身上一些沉疴舊疾療愈,似乎要為她重新凝聚一具軀體,發現做不到后又改變了方式,汲取大量靈力貼附在她每塊骨骼上,密密麻麻,仿佛交織成了一具綠色的玄奧法陣,要將力量悉數積淀儲存,又好似要鎮住某些蠢蠢欲動的東西。 修為也在這種鯨吞般的行為之下緩慢攀升。 日升月落,朝來暮往。 不知過去多久,修為卡在某一道十分明顯的坎上,難以再進分毫。 溫禾安睜開眼,舒展身軀站起來,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實際上,現在能對他們起作用的傳承少之又少,有吸引力的東西無非就幾樣,要么修為提升,要么圣者之器,能得到其中一樣,已經是莫大的機緣。 她攏了攏手指,感覺到久違的豐沛力量,狀態比最為巔峰時還好上幾分。 能得這樣的結果,溫禾安很滿意了。 抬眼往前看,只見綠源一大半都已經被自己吞沒,留下黑色的濕潤土壤,還剩下小半的綠植定在風中,等著人采收。 她沒有遲疑,祭出了玄音塔。這座顏色鮮艷到妖異的小塔前不久吞吃了兩道圣者之器,才消化完,現在周身戾氣滔天,甫一出現在半空中,就被綠意裹挾,遇到宿敵般掙動起來。 溫禾安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 這座塔將很多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悍匪般狂放不羈的做派,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它一邊“吃”力量一邊往外吐。 等它艱難將那些綠色靈力吞進肚子里,四角邊上的鈴鐺發出痛苦凌亂的震顫聲,最底層的那層塔身隨之變作鮮亮的綠色,與頂端的血紅色作配,透著格格不入的滑稽。 溫禾安將縮小版的塔束在掌心中感應了會,發現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一直以來,這座塔攻擊力不菲,但受第一任主人影響太深,有很深的邪性,越來越壯大的同時,邪性越來越重,她一直隱隱擔心它會失控,現在綠意涌進來,直接將邪性削除一半,她cao控起它來,更為得心應手。 汲取完全部力量,溫禾安在傳承中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看,觀察,她生性細致,害怕會錯過這位前輩冥冥中給出的信息,直到搜了三四遍后確信沒有遺漏,這才收拾著準備出傳承了。 就在她腳步踏出傳承,外界天光在眼前乍瀉的一剎那,懷中突然掉下個東西,冰冷的金屬質感,上面還有突起的文字,她眼皮一跳,動作迅速地將東西塞進了袖子里。 在六座傳承歸屬塵埃落定后,秘境深處的人散了一大半,傳承時間短至幾日,長至數月乃至數年都沒準,誰能有這空閑看熱鬧。留下來耐心等候的只有幾家隊伍。 天都,王庭,素家和九洞十窟。 商淮得知了陸嶼然下的徹查令,也帶著巫山的隊伍先回了,走之前給溫禾安和凌枝都發了消息,說她們出來了發個信息,如果時間和形勢允許,給她們辦一桌“慶功宴”。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幾人這么快就出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凌枝,自打她那日一手空間術將溫流光與江無雙坑得目眥欲裂后,陰官家家主算是在世人面前揭開了神秘面紗的一角,天都和王庭的隊伍恨極了她,見她渾身輕快,恍若進去休養了十余日,養得珠圓玉潤,臉頰燦燦生光,顯然是得了不小造化的模樣,一個個凝眉沉目,氣氛一時僵滯。 反倒是看出了眉目,得了好處的九洞十窟,有人走過來和凌枝交談,凌枝聽了兩句,略一掀眼,視線從商淮的交談界面中轉到眼前之人的臉上,揚眉問:“你是李逾的師尊?” 這可把寒山門門主問得懵了一下,面對這位年紀輕輕的家主,他愣是有種自己是晚輩的錯覺,當即一捋胡須,一頷首,道:“是。正是?!?/br> “你謝錯人了?!绷柚φf:“把李逾提上去的不是我,是溫禾安。我跟他又不熟,我幫他做什么?!?/br> 她想想還在后悔,覺得當時時間太倉促,應該在李逾和素瑤光,或是溫流光和江無雙之間選一個甩出去,再將商淮拉進來的。商淮得了好處,還知道回報她呢。 寒山門門主睜大了眼睛。 李逾后腳出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他眼皮不由跳了下,朝老臉快要丟盡的寒山門門主道:“師尊?!?/br> 寒山門門主頓時顧不上其他了,李逾這次大出風頭,連圣者都過問了,叫他在老對手萬枯門門主前揚眉吐氣。他現在迫切想要知道李逾在帝主傳承中得了什么好處,能不能叫他從此立足,又能不能叫他收收心,重振九洞十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