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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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去——算了,我怕枉死當場,拖著殘軀回來后再被扣上巫山與溫禾安聯手對王庭少主出手的帽子,那我回去還得在我老子手里再死一次?!?/br> 溫禾安和羅青山都笑了。 商淮看熱鬧的天性刻在骨子里,想了想還是不死心,扭頭看向陸嶼然:“你有沒有興趣看看江召的慘狀,不然一起?” 陸嶼然去的話,他們不加入戰局,在旁圍觀,除非圣者境親自來,不然應該沒誰會發覺。 “去不了?!?/br> 陸嶼然心情稍微好了點,他靠在椅背上,身軀修長,半放松狀態下稍一動作,仍像一張半張的弓弦,有種隨時蓄力直取人要害的鋒芒感,此時眼皮微落,抓著四方鏡看了眼,覺得很是有趣:“家主的消息發到我這來了?!?/br> 商淮頓時沒心思插科打諢了,他偏頭湊過去一看,眼神和臉色同時凝重下來,道:“怎么會這么快?!?/br> 溫禾安抿直了唇:“江召知道了?!?/br> 這也是她昔日答應他請求時看中的一點,他很聰明,反應速度很快,也正因為如此,溫禾安才會逐漸的讓他去辦一些事,于是有了這場報應。 她不欲多說,朝陸嶼然頷首,抓著幕籬轉身就要出門,腳步都邁出一步了,不知想到什么,回頭又看向他,說話時神情格外認真:“雖然我現在還沒完全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傳的,但還是要先澄清一句——我不是一個會把致命弱點交給別人,讓別人肆意cao縱自己生死的人?!?/br> 說到這,她掃了掃陸嶼然的四方鏡,想到商淮那句“關禁閉”,一種被人救還要拖累人的感覺壓不住,從心底漫出來,漫得她語調里都能聽出一點不開心的意思:“我不想讓你認為,你兩次出手,甚至連累自身救下的,是個迫不及待自己往坑里跳的蠢貨?!?/br> 陸嶼然與她對視,指尖有點輕微的麻,半晌,他似有似無頷首,丟下句意味難明的:“知道了?!?/br> 她修為被封時,他還會開口提醒兩句,讓她掂量掂量形勢,而今她完全恢復,他頓時沒什么好說的了。 溫禾安自有一套不弱于他的行事準則,眼光修為與腦子都屬一流,即便在這龍虎盤踞的蘿州城,也能成為蹲守暗夜,狙殺敵人的那個。 他最終挪開視線:“蘿州城的情形你知道,速戰速決?!?/br> 有些沒必要緬懷的曾經,就別多費口舌了。 “好?!睖睾贪驳谋秤办`巧地消散在夜色之中。 她走了沒多久,吃飽喝足的羅青山見商淮不錯眼地看著陸嶼然,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且不是自己適合聽的,也提著藥箱慢吞吞地告辭了。 等人走得只剩兩個,商淮憋了一晚上的話藏不住了,他先是道:“你完蛋了。家主這次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阿叔……大長老那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怎么說你?!?/br> 陸嶼然冷淡地嗯了一聲,沒別的反應。 關禁閉對他而言如家常便飯,那些或失望或譴責或施加壓力的話語,聽得多了,厭煩了,也沒那么難捱。 商淮斜眼瞅瞅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臉,說了第二句:“陸嶼然你說你,可真夠能忍的。你別不承認,我都看出來了,你是不是喜歡溫禾安?!?/br> 陸嶼然驀的掀眼,下意識想回他一句“你別犯病”,然而話沒出口,手掌就禁不住微微握了一下。 見他沉默,商淮眼中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大難臨頭般捂了捂自己的額頭,溢出一聲壓低了的哀嚎:“我就知道——無緣無故,你怎可能如此反常,屢屢破例?!?/br> 他深感棘手,嘶了一聲:“那你準備怎么辦?!?/br> “能有什么怎么辦?!?/br> 陸嶼然手指撥了撥四方鏡下的流蘇穗,像是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搭話時漫不經心的,好像有些事還未言明,已成定局:“我在巫山,溫禾安回天都?!?/br> 商淮覺得這才是他的性格,下意識又覺得還是難以置信,他要是能做到如此理智,今夜不也會做出如此決定,他默了默,問:“那溫禾安,她——” 她知道嗎。 陸嶼然不至于……應該不至于在一個人暗戳戳整單相思吧?? 商淮眼睛不由睜大了點。 “問完了嗎?” 陸嶼然清色瞳仁里映出他作死的臉,膚色冷白,聲音也冷,大有種“你有完沒完”的意思:“她不知道?!?/br> “我也不知道?!?/br> 商淮納悶了,溫禾安不知道他還能理解,作為唯一的當事人,陸嶼然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和溫禾安的從前,是陸嶼然最不愛提的。 商淮曾經很多次旁敲側擊地問,要不就是被略過,要不就是直接被封口,陸嶼然好像對此厭惡至極,說一句都不樂意。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 “結契頭兩年,巫山神殿前,她曾等了我很長時間,拉著我過了除夕。兩次都是?!?/br> 商淮啞然。 別人或許不知道每至除夕,對陸嶼然意味著什么,他會是怎樣的狀態,可作為他唯一的朋友,商淮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霎時又捂住額頭,沒話講了。 陸嶼然喉結微動,聲音冷清:“她給我兩次,我如今還她?!?/br> 來歸墟前,他篤定如此便能兩清。 如今,越攪越亂,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這究竟算什么,是受那兩年情緒影響太深,是因為總想起那些事而對她屢屢心軟,還是……真的喜歡,如果是喜歡,喜歡到什么程度了,現在斬斷是否能夠及時抽身。 就算抽身了。 沒了引雪蠱——他還能淡定自若地聽溫禾安再和別人在一起的消息嗎。 陸嶼然抬睫,抓著四方鏡出門,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一個字:“走了?!?/br> 自打知道溫禾安恢復的消息,江召想過,或許不出兩三日,便會傳來她襲擊溫流光的消息。 但沒想過竟來得這么快。 且她不是沖著溫流光來,而是沖著自己來的。 深夜,鵝毛大雪停一陣,歇一陣,朔風狂卷,江召接到江無雙的命令,帶著三位執事,一位長老前往珍寶閣和林十鳶夜談。 林十鳶起先拒絕了,說自己今夜才到,精神不濟,不如改日再約,還是江無雙親自聯系,說江召手下惹了事,今夜一定要見見,叫江召親自賠罪,那邊才無可奈何地應了。 既是賠罪,不好叫人久等,江召掐著時間出了酒樓。 豈知這夜路越走越長,抬眼望去是熟悉的街道,燈火和珍寶閣尖尖的塔尖標志,獨樹一幟,但走起來恍若沒有盡頭。 “唰!”鶴發童顏的長老飲了點酒,他酒量好,無傷大雅,但受麻痹的神經還是遲鈍了些許,而今夜風一吹,他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即刻展開了手中的困山扇。 他瞇著眼睛,眼皮和鼻頭呈現深紅色,朝半空中某個方向望去:“閣下既有膽來困我王庭之人,何故沒膽現身,背地里使陰招算什么本事?!?/br> 江召身形單薄,立在雪地里,不錯愕,也不驚慌,只是靜靜看著這 一幕,眼瞳里雪色深深。 那長老看向的方向有片裹著雪的修長竹葉飄下來,這葉片悠悠蕩蕩,久不落地,好不容易落地,驚起無數漣漪,這漣漪生得詭異,好像他們腳下踩著的不是街道,而是寧靜深邃的水面。 “結界?!苯僮齑轿樱骸皾i漪結界?!?/br> 漣漪結界隔生息,止干戈,一般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將要出手,未免失控下將城池夷為平地而特意設置的大型結界,一上來就甩出這個結界,證明來人沒想善了。 山榮立刻抽刀,警惕地四望。 溫禾安出現在無邊街道的盡頭,她隨意裹了件氅衣,氅衣直垂到腳踝,里頭穿了件小襖,脖子上圍了一圈毛絨絨的圍脖。經歷如此兵荒馬亂的一天,再一淋雪,她臉上的妝略花了些,可她不在意,此地其他人也不在意。 他們只看到了一雙清靈的眼睛。 山榮認出了她,他遲疑在原地,跟江召道:“公子,是巫山的人。我們今日搜查珍寶閣時遇見了她,好像是八境修為——” 他覺得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膽子大得上了天,就算心有不忿,也該拉上巫山其他人來,孤身一人將他們三位七境,兩位九境拉入結界,說得好聽點叫心氣高,天真不諳世事,說得難聽點,也未免太沒自知之明了。 江召只是盯著來人看,似乎要透過最外面的皮囊,剝什么水果表皮一樣,將她內里的骨骼和肌理都看個明白,來尋找他最為熟悉的氣息。 倒是身邊一個執事聞言,嗤然冷哼,枯瘦如柴的指間夾著薄片似的柳葉鏢,齊齊整整五片,占據了右手五根手指。他食指與中指一樣長,兩片柳葉鏢上下相疊,最為銳利,寒光凜冽。 他猛地一瞇眼,口出妄言:“好一條巫山豢養的攔路狗,還不滾開!” 言罷,五指往空中一揚,柳葉鏢迸發,朝著溫禾安的眼,肩,肘,膝蓋破空激射而來。 錚鳴聲尖銳。 溫禾安輕巧側首,她有一百種方法止住這柳葉鏢,令它懸空,或是掉在地上,可她偏偏都沒用。她在柳葉鏢近在眼前時倏地騰空,腳尖輕盈借著其中一片的力輕松抵住,她用手指夾住另一片,在指間轉了圈,而后擲出,叫它原路而返,徑直一刀穿喉而過。 另外三片則被她用氅衣稍一擋,一揚,分別釘在那執事的雙膝與左眼中。 凄厲嘶啞的痛呼在夜空中響徹,溫禾安腳尖抵著的那片被她隨意一踢,踢進了執事僅存的右眼中。 她聲音微有些低,有點不高興:“別吵?!?/br> 先開口出狂言的執事徹底捂著眼睛昏厥過去,生死難料。 血蜿蜒著流了一路,像條追逐嬉戲的小蛇,夜風一吹,血往眼前一涌,那位長老的酒意徹底散了。 一招之間,隨手廢掉一名成名已久的八境,這究竟是什么實力。 普通九境都很勉強吧。 山榮聲音發?。骸肮?,是不是巫山、”是不是巫山藏拙,之前怎么從未提過這等人。 江召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他胸膛急促地伏動,一字一句咬牙打斷他們,字字陰寒:“閉嘴?!?/br> 第33章 漣漪結界將人帶進去后, 短短幾息內擴得極大。它能將里面的打斗與聲音擋下,但此刻結界內毫無聲息,連聲壓抑的咳嗽也聽不見。 江召認出了溫禾安。 實際上, 從他被引入結界的那一刻, 心就半沉下來,有膽色半路攔截王庭少主的人不多,而動手之前先丟結界怕誤傷凡人的舉動又恰是溫禾安刻在骨子里的習慣。 江召深深吸了口氣,吸進去的全是雪中的冷冽,吐出來的氣息卻滾熱, 好像有火在肺腑中過了一趟。 “溫禾安?!?/br> 他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溫禾安身上,眼皮略往下垂, 聲音很低,但足夠清晰, 一字一句落入在場諸位的耳朵里, 有種冷玉的質感:“既然來了,何故用面具做遮掩?!?/br> 一石激起千層浪。 山榮難以置信, 捏著刀柄的手立刻繃得死緊, 看向溫禾安的眼神幾近凝成冰錐。 那名生生醒酒的長老驚疑不定,手中蓄積起龐大的靈流, 眼神莫測,太陽xue都繃出條條蛇一般的青筋,隨時準備暴起出手。 溫禾安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若無其事放下手指,她看向江召,眼睛依舊干凈, 水晶般透徹純凈,質疑與怒火都只占據了其中一部分。她好似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江召想過很多次, 那件事后他與溫禾安再見面的情形。他知道,她必然怨他,恨他,憎他,但她若是被找到,所有手段都用過一遍仍無濟于事,大概會暫時屈服,選擇跟他虛與委蛇。 她與他這般自棄的人不一樣,身上總有堅韌的生機。也因此,她時常給人種奇怪的感覺,這蕓蕓眾生中,她分明已至云巔,有能力決無數人生死,自己卻仍如藤蔓,還在汲取著砂礫中微薄的水分竭力生長。 她很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