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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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盡力試一試?!彼鹕?,色澤鮮艷的唇翕張,聲色變得清甜:“殺人放火,拷打審訊乃至千里流亡我倒是都干過,這樣的嘗試還是頭一回?!?/br> “總感覺有些別扭?!?/br> 溫禾安低低嘆息,當著陸嶼然的面將開了雙面的刃片塞進袖里的隔層中,那雪亮的色澤從陸嶼然眼底滑過,緊接著是一根軟鞭,發絲般貼上她的腰身,被垂地的披帛遮得嚴嚴實實。 她嘗試著動了動左臂,發現只要不做大動作,已經沒有痛感了。 溫禾安安安靜靜坐回陸嶼然對面,眼瞳靈動如點星,問:“像不像?!?/br> 她頓了頓,試探著喊他:“阿兄?” 陸嶼然霎時回神,若不是親眼見眼前這少女袖里藏刀,腰上藏鞭,不知哪里興許還揣著瓶毒,他險些要被神乎其神的描妝技巧和這雙烏溜溜宛若晨露般坦蕩無邪的眼睛騙過去。 可他現在只想笑。 冥冥之中,又覺得自己很是危險。 陸嶼然見過溫禾安很多面不同的模樣,她殺人于千里外,血濺百尺;她拍案而起,威儀萬千;她的全然熱情,偶爾的迷糊,以及滿腔冷酷。 他很想知道,重重面具下,哪個才是真正的溫禾安。 第17章 牛車停了下來, 外邊傳來車轱轆陸陸續續的碾轉聲,溫禾安與陸嶼然彼此對視一眼,均保持靜默, 直到有護衛在外高聲恭請:“公子, 姑娘,我們到了?!?/br> 溫禾安這才彎身掀開車簾掃了眼四周地貌,隨即站起來,素手撥開幔簾,踩著外面護衛架在地上的杌凳, 拎著裙擺走下去,搶在陸嶼然前頭, 顯得興致沖沖。 商淮和羅青山兩人原本就穿得不張揚,于是沒換衣裳, 倒是畫仙余念與蘇幕終于把常年不變的雪色長袍褪下, 換上了絳紫與鴉青,五官的迥異立刻變得明顯, 不需要再用耳墜分辨。 “怎么回事?” 溫禾安用手遮了遮頭頂的日光, 跺跺腳,兔毛軟靴上綴著的銀鈴鐺跟著叮咚錯落的響, 聲音清甜的帶著絲抱怨,如噀玉噴珠:“前頭不是還有路嗎?怎么就停了?” 出來之后,她才發現, 這是一處被山谷環圍的狹長小道,他們和前后的車隊大約五六支隊伍都堵在這里,不知為何都沒有再往前行。護衛是自己人, 見四周商隊里都有人三三兩兩看過來,慌忙解釋:“外島在深山里, 過了這截路,前頭的都不好走,全是碎石子,牛車上非常顛簸,從前我們商隊到這就會停下來徒步穿行?!?/br> 溫禾安看似伸手遮日光,實則從指頭的縫隙里觀察山谷的情形,看了一會,她泄氣了,扭頭問護衛:“還有多長的路?” “不遠?!弊o衛生怕她鬧事似的:“步行只需一刻鐘?!?/br> 溫禾安看著這一幕,再不動聲色看看后面佇立的另幾名護衛,盡管他們并不說話,氣勢平平,可眼神里的勁不同,心里大概有了數。 他們這支隊伍里,大概只有這個護衛是真的杜家人,且和杜五娘接觸過,只是現在不知被施了什么法,看她儼然就像看杜五娘,沒意識到主家換了人,所以種種反應都極其真實。 “罷了,走就走吧?!?/br> 溫禾安踢著腳下的碎石子,滿捧杏花織緞的披帛從臂彎里垂到地上,柔軟得像云彩:“這是我與阿兄頭一回出來為家里做事,不能出半點岔子,你們都打起精神來?!?/br> 話雖如此,在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整支隊伍里,看上去最沒精神的,大概就是眼前這位小娘子了。 這句話,也不知是對護衛隊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護衛大聲應是。 商淮和羅青山才要來找他們兩,猝不及防見到這一幕。 羅青山看著她大變活人似的,眉心點砂,純真爛漫,連小女郎的嬌俏口吻都煞有其事,下巴都驚得掉下來,商淮反應快,用手淡定地將他張開的嘴捂回去,低聲說:“我知道你們巫醫足不出戶,沒怎么見過外頭的世面,這位二少主本就不一般,你想想她從前解決的那些人與事,心中就有數了。別大驚小怪的,小心露餡啊?!?/br> 末了,他還加了句:“畢竟是陸嶼然曾經的道侶?!?/br> 說完這話,自己一頓,感覺有點怪。 羅青山倒是被這一句話說得豁然醒悟,當即將臉上外顯的神色斂回去,陸嶼然在巫山地位非同一般,能讓長老們點頭任何的道侶,可想而知不是一般人。 旁邊商隊有挺著大肚腩的管事見到這一幕,啼笑皆非地搖搖頭,和身邊人說:“看,杜家五娘和三郎,聽說是他們家里最受寵愛的孩子,還沒來外島,家里人就已經在上面買了個空宅子,缺些什么都安置好了?!?/br> 身邊人一聽,連連搖頭。 這山里上好的藥材基本都在村民們家里兜著,你得挨家挨戶去問,去試探,去和其他商隊比價,水深得很。若是認為來年做成了生意,就成了你的固定客戶,那就真是太天真了。 商人之間,利字當頭,哪來的那么多情誼可說。 兩個連路都不愿走的嬌氣孩子,能做成生意才奇怪了。從前覺得杜家家訓十分古怪,現在看到是這番樣子,又覺得沒什么奇怪,后輩確實需要好生cao練一番方能成器。 溫禾安和陸嶼然走在前面,商淮,羅青山與畫仙稍后,護衛們墊后,任勞任怨地趕著牛車,時不時掃開車轱轆碾不過去的硬石子。 “你看出來了嗎?”溫禾安將毛領往上一拉,遮住唇鼻,臂上披帛被她纏著在懷里捧著,免得被后面的石頭掛住,聲音細細的:“方才的山道,是個簡易的窺探陣,進去的人都能被布陣者發現?!?/br> “嗯?!?/br> 陸嶼然看了看,替她將掉下的一段披帛撈起來,抓在手里,看這反應,儼然是個時常個meimei收拾爛攤子的好兄長,他側了下頭,冷聲說:“只是看上去簡易。山里村民排外,害怕外面流寇游兵趁其不備混進去對他們不利,就算簡易陣法被人發現了,也沒什么說不通的?!?/br> 溫禾安頓時明了,眼神分外天真,話語細得像含糊囈語:“什么實力?” “九境傀儡陣?!?/br> 陸嶼然“嗬”了聲,忍著和人靠近的那種不適,將披帛塞進她的懷里,鴉黑的眼睫冷然往下垂:“看來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br> 溫禾安目光微爍,她想得多,陸嶼然和巫山現在是不顧一切要將塘沽計劃連根拔起了,塘沽計劃里匯聚的都是精銳,如此一來,王庭和天都實力必定有所損傷。表面的和平撕碎之后,三方關系會更為難以捉摸,他們的視線會被轉移。 她有了暗中蟄伏布置的時間。 不知道這次,溫流光和江召會被派以怎樣的任務呢。 陸嶼然一時也不知在想什么,兩人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倒是后面幾個,在商淮的帶動下逐漸活躍起來。 羅青山是商淮為數不多的,勉強稱得上朋友的人,起初羅青山也是躲著商淮跑,架不住兩人在陸嶼然身邊碰面的時候太多了,總要共事,不能不說話。 他是巫山之中最溫雋的少年,性情溫和,不會拒絕人,特別是熱情似火的,后面心中的秘密被商淮看穿了,也沒什么躲的必要了,于是認命的熱絡起來。 “溫家二少主的事,巫山長老們不知道吧?”商淮問。 羅青山搖頭:“巫山山澤全是公子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知道消息的沒有一個敢說,我都是路上才知道的。長老們還在盤查上次刺殺的事,巫山內部震怒,已經開始反制天都和王庭了?!?/br> 自從商淮作為陸嶼然唯一的好朋友現身后,天懸家就依附了巫山,兩族族內的配合對接,都 歸他來。 商淮摸了摸下巴,問:“巫山也開始對江無雙和溫流光實施暗殺了?” “當然不是?!绷_青山道:“奪了三座城回來?!?/br> 三大家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誰都不敢表面宣戰,他們刺殺陸嶼然都不會用本家的地點和人手,而是暗自整出個塘沽計劃,就是為了計劃敗露的時候,不至于直接開戰。 商淮聞言一喜,他對奪城很有熱情。巫山至今還沿用著昔日帝主頒行的一些政令,加之陸嶼然管控嚴格,那些落于戰火中的城池一旦被巫山接管,就會大面積修整屋院,恢復街肆,種植靈稻,秋天一看,滿目都是沉甸甸的稻穗,滿足感油然而生。 只是巫山自身領地龐大,接管城池同時也是接管其中數以萬計的流民,是個大工程,巫山的長老們對此一直興致缺缺,不太熱衷。 也可能他們的興趣都在培養陸嶼然身上。 羅青山又提出新問題,如果不是突兀甩個結界出來會暴露,他都得甩個結界出來才能放心說接下來的話。他將商淮拉住,等前面陸嶼然,溫禾安和畫仙都往前走了,才壓低聲音謹慎地問:“公子對這位二少主如何?是怎樣的態度?她若是與我搭話,我該如何回?” 按理說,陸嶼然的態度就是他們的態度,但陸嶼然性格就那樣,對誰都同一個看不太順眼的樣,所以他該如何對待隊伍里的這位?把她當二少主恭敬相待,還是當階下囚視而不見? 幾次莫名其妙后商淮已經理解了羅青山這種思維,當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松點,別總緊繃繃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就當她是普通的隊友,戰友,她問你什么,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就打哈哈。不過人家比我們有分寸多了,一般不會做讓自己難堪,別人也難堪的事?!?/br> 說罷,他將羅青山上下看了個遍,十分好奇地道:“不過,你們怎么也叫她二少主,從前也這樣?” 羅青山露出一種“不然該叫什么”的眼神。 商淮十分耐人尋味地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按理說,二少主是你們公子的道侶,巫山上下不該叫喚她、夫人么?” 羅青山立馬睜大了眼睛,他想去捂商淮的嘴。 但是晚了。 只見商淮和他同時張嘴,卻只發出了“吶吶”的氣音,前方百米處,陸嶼然回頭,眼神跟淬了冰一樣,輕飄飄地掃過來。 只這一眼,羅青山便如遭重擊,懊惱上了商淮的當,垂下頭去。 商淮不敢置信地回瞪陸嶼然,眼睛里冒著火光,里面質問的意思幾乎透出字來:我說什么了?我說什么了??! 他說什么了就又要被封嘴。 陸嶼然這個人,腦袋里是不是進水了! 他沒法反抗,在半空中捏著拳頭捶了三下,盯著陸嶼然的背景恨得牙癢癢。 溫禾安跟著看過去,凡人五感有限,他們距離隔得遠,是以方才那段話并沒有聽到,此時眨著眼睛問:“怎么了?” “沒什么?!标憥Z然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前方出現的座座青山,幢幢房屋,云淡風輕道:“到了?!?/br> 杜家兩位小輩出門這樣的大事,家中長輩早在年前就將一切能想到的都安排好了。 他們提前買下一座空院子,略加修繕,又往里添置了許多可能用到的東西,護衛在前頭帶路,引著溫禾安一行人往山林深處的村落里走。天氣原本還好,晴空萬里,誰知就在他們踏進山路的那一霎開始,烏云遮蔽住日光,天穹上隱隱傳來悶雷聲,明明才到正午,天就已經完全黑了。 這墨色狂涌的一幕,讓溫禾安有了種回到了歸墟的壓抑錯覺,她不喜地壓了壓眉頭。 就在他們踏進小院那一刻,“嘩啦”,像是再也兜不住一滴水的袋子轟然炸開,暴雨傾盆落下,一切的聲響都淹沒在這場聲勢浩大的風雨中。 溫禾安與陸嶼然并肩去看沁潤在雨中的群山,感覺四面包圍之勢像一個巨大的碗扣,將這天地都強留下了。 “確實是個隱蔽的地方?!?/br> 她凝視著下成簾幕的雨,在商淮的連聲催促下挑選和收拾自己住的屋子去了,留下一句:“大雨中行動太惹眼——看來我們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br> 陸嶼然回眸,見她拎著自己裙擺往后面長線的廊下小跑而去,鈴鐺聲躍進雨點里,因為懷里抱著一捧鮮艷的綢緞,乍一看,就像擁了顆花球。 他平靜地收回視線,在原地站了半晌。 山里的房屋和別的地方很不一樣,分上下兩層,像極了筒子樓,只是屋頂呈尖拱形,四四方方,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勝在面積大,房屋多,修葺后有種不一般的古韻。 護衛們住在一層,余下幾人都住在二樓,護衛們用半個下午將牛車上的東西卸下,裝進院子里,溫禾安和頗有怨氣的商淮在行頭里轉了轉,各自計數,對這次“杜家”帶的現銀有了個大概了解,各自回房去了。 戌時,陸嶼然將忐忑難安了一整個下午的羅青山召進了自己房間。 羅青山朝陸嶼然躬身行禮,聲音珍重:“公子?!?/br> 陸嶼然應了聲,瞥了瞥他兩袖空空的手,問:“你的藥箱呢?” 羅青山頓時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飛走了,他立刻回神,眼神隨之嚴肅起來,擔憂地問:“公子身體不適?” “不是?!?/br> 話音落下后,這次陸嶼然有段時間沒說話,他背對書架站著,身段挺拔,儀容高潔,霜雪不侵,看得羅青山心里一陣咯噔,七上八下。 陸嶼然最終轉過身,背靠書架,長腿微屈,冷白指節抵著書架某一層,用了些力,因為決定在心中盤桓久了,說出來的時候,臉色沒有變化,聲音仍是四平八穩的淡:“引雪蠱,帶來了沒?” 羅青山心頭微驚,眉頭不由自主皺起:“帶了?!?/br> 他一頓,霎時明白了陸嶼然這是要用蠱的意思,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勸:“臣雖有制蠱之力,確保蠱蟲不會給公子身體帶來危害,可凡事多而不益?!?/br> “公子,您用過三次了?!绷_青山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