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苦澀
陳凜僅回過一次W市,是為了去找周郝。 趙豫的公司缺一個業務員,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個喋喋不休的周郝。 公司也算略有起色,從原來的四個人變成了四十個人,這讓趙豫很是滿意,他沒有多大的野心,只要能掙點錢讓下半生過得輕松安穩就好。 到達W市的那天剛好是圣誕節,這座城市已經下了好幾場雪,熟悉的商場門口擺著大大小小的圣誕樹,陳凜多看了兩眼,坐車離開后又折返回來。 商場周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在門口佇立很久,最后不受控制地走了進去。 推開玻璃門,里面閃亮的燈光讓他黯然傷神。 很多年以前,他來過這里。 依照記憶里的方位,他走到一家糖果店,當年他買的是一盒奶香巧克力,那時他不知道她不喜歡吃甜的。 就像他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要遭受到永無止境的反對。 愣神時,售貨員看了他一眼,職業微笑道:“您好先生,請問您想要點什么呢?” 垂著眸,陳凜指著玻璃柜下的一盒純黑巧克力,“這個?!?/br> 第一次站在她家門口,看著她房間的玻璃窗時,他在想什么? 應該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東西。 她說得沒錯,自己就是這么下流的人,離開他,她有無數個更好的選擇。 轉過身,陳凜點燃一支煙,含了一下,走向巷子口的一家超市。 這是顏杏回家的必經之路。 超市老板也認識她,他給了老版一張紙鈔,手上的巧克力放在柜臺上,“那就麻煩您了,幫忙把這個送給她,就說是你們做活動免費送的?!?/br> 他不知道顏杏會不會喜歡這盒巧克力,就如同他壓根不知道她已經定居在C市。 而顏杏回到老家時,是大年叁十那天。 鐘佩給她打了很多電話,想要她早點回家過年。 顏杏只說工作很忙,匆匆掛完電話哭了很久,曾經的她也是這樣,如此不安地給他們撥去電話,乞求他們早一點回來。 年叁十這天,她晚上才趕到,走進小巷前,門口超市的老板叫住了她。 老板笑意盈盈,遞給她一盒巧克力,“姑娘啊新年快樂,這是我們超市新年活動贈送的?!?/br> 顏杏驚訝不已,也從口袋里拿了個紅包給她,“謝謝您,新年快樂!” 這盒巧克力她只吃了一塊,因為太苦了,苦到她下意識想到了高中某個人送給她的那一盒甜巧。 而高中,如同上輩子的事情。 新的一年,她決定在W市買房,盡管這個城市承載了她太多的憂傷,可是她愛的人在這里。 除了家人,還有朋友。 今年喻妙溪認真談的一段戀愛也以分手告終。 鄭宇識開心道:“太好了,我們幾個人終于全是單身了啊,再也不用聽你們那些俗爛的戀愛故事了?!?/br> 付陽冷笑:“只有傻瓜才會談戀愛?!?/br> 幾顆石子砸向他的胸口,任寒依怒道:“你才是傻瓜!” 付陽擺手,“除了你,行了吧?!?/br> 張辰舊靠著身旁人胡侃一通:“老鄭你注定是要單身一輩子的?!?/br> 鄭宇識笑了:“有你們在,這一輩子也還不賴?!?/br> 喻妙溪往他后背上揍了拳,“我的戀愛哪里俗爛了?” 鄭宇識連連后退,“不俗不俗……” 顏杏坐在草坪上靜靜等著零點的煙花,寧靜的夜,它點燃了整個星空。 “大家新年快樂!”她起身給大家挨個塞了紅包,“以后都要一起?!?/br> 付陽流了幾滴眼淚,“愛小杏?!?/br> 仰望遠方,錯落的房屋亮著明燈,整整齊齊,紅黃相間,此等美景不亞于天空中綻放的煙火。 顏杏伸手摸了摸頸間的項鏈,凝視良久,最后還是取了下來。 項鏈帶著自己的體溫回到口袋里,她用指腹不停摩挲著那朵花瓣。 閉眼,不合時宜地想到某張臉,倦怠席卷過她的胸膛,她重新坐在草坪上仰望天空。 掌心的項鏈吊墜猶如一把剪刀,剪開封住心臟的膠條,留下陣陣難忍的痛。 - 過年放七天假,年初六這天趙豫非得要去紋身。 陳凜窩在沙發上正在算賬,聽到他的話后直接拒絕:“不去?!?/br> “今天初六,六六大順?!壁w豫將他從沙發上拉起來,“紋個身多吉利呀。再說你不紋就不能陪我紋個啊?!?/br> “……” 趙豫的眼光很獨特,喜歡一個龍飛鳳舞的圖案,要求人家給他紋到手臂上。由于自己怕疼,他選擇手臂外側,聽說內側比外側疼些。 陳凜坐在一旁等他,隨手翻了翻眼前紋身的圖例。 靠著窗戶,瞥見外面狂風大雪,玻璃窗被風刮得陣陣作響。 翻到某頁,指尖停頓下來,目光微沉,他指著眼前的圖案喊來了紋身師,“幫我紋這個?!?/br> 一枝細長的枝頭上開著朵朵淡粉的杏花。 趙豫抬眼瞟了眼,打趣道:“沒想到你還有顆少女心啊,紋些小粉花?!?/br> 陳凜沒有理睬他,端詳半天,舔了舔唇,和身旁的紋身師說:“紋小腹上吧?!?/br> 低頭自慰就能看見,挺好。 紋身師提醒道:“腰部和腹部皮膚薄,會比較疼?!?/br> 陳凜點頭,沒什么情緒可言,“就這里?!?/br> 似想到什么,他又說:“胸口再幫我紋叁個字?!?/br> 紋身時間長,直到天黑才完成。 紋完后的皮膚有些發紅,不過陳凜對這個紋身很滿意,指腹輕輕碰了下,栩栩如生的花如同開在了他指尖。 趙豫斜視一眼,“這啥花,桃花嗎?你想招點桃花運???” 陳凜穿好衣服,遮蓋住身體,無波無瀾道:“能有點常識嗎?!?/br> “切?!壁w豫轉念一想,深深語塞,還能是什么花…… 他搖頭嘆息,肯定是杏花唄。 此人本就是無可救藥。 晚上回家,陳凜脫光衣服對著鏡子看了半夜。 另外租了間房,終于沒人打擾到他,他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伸手,食指觸碰著鏡子,反射的花摸不著。 驀地,他收回手擼上自己的yinjing,另一只手不停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對鏡自慰,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他又想到顏杏。 幻想著她看到這個紋身后也跟自己一樣喜歡,她用雙手輕輕摸著他的小腹,還用舌頭舔這些花。 jingye射了他滿手,他仰著脖子望向頭頂的燈。 喉嚨涌現出一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