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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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方畢竟是小女郎,非是男子,他先前不好開口說這些。沒想到李禪秀主動提出要般過來,他自是欣然說好。 李禪秀見他同意,也微松一口氣,覺得總算可以從女眷營帳搬出來了。 只是,又利用了一下今天剛醒的那個人,雖然對方并不知。 . 翌日,李禪秀一早就先回女眷營帳那邊搬行李。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都是些舊衣、破被褥。只有一串佛珠,是他特意藏在被子夾層里,不能丟。 那是父親在他離京前,親手為他一顆顆磨的,希望能護他平安。 他還記得離京計劃實施前的幾天,父親經常整夜不睡,有時深夜他醒來,還能看見對方到他床前,嘆息著給他掖緊被子。 他當初是詐死先離開太子府,然后金蟬脫殼,被從棺槨中換出,借了流放身份離京。 那天吃了假死藥,他有些不安地躺在床上,等待失去意識的時刻來臨,以及未知的未來。 父親就在那時將這串佛珠戴在他手腕,輕撫他的頭頂,嘆息般道:“蟬奴兒,別怕,阿父很快會去接你,到時我們父子再團聚,便都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再不受籠網羈絆了’1?!?/br> 然而在夢中,這一別,他們父子就再未見過。 李禪秀握著從被褥中找出的佛珠,眼眶微紅。 好在父親此時尚在京中,雖被困,但一時無性命之憂。 只要西北不淪陷,只要他不像夢中那樣流落西羌,讓父親誤以為他已死去,以至哀毀過度,折損壽元,他們就能再團聚。 所以眼下這些困境不算什么,何況依靠那些夢,他的處境已經改變許多,以后也會越來越好。 李禪秀很快又收拾心情,重振精神。 忽然帳外傳來腳步聲,有人走近,他忙收起佛珠手串。 第7章 進來的人是徐阿嬸,知道李禪秀要搬走,她很是擔心,更有些不舍。 “雖然營帳這邊艱難,但好歹是住在軍營西北角,離那些糙兵糙漢們遠。且大家都是女眷,住在一起,萬一有個什么,也好互相照應?,F在你一個人搬到藥房,那邊出入都是士卒,萬一有品行不好的……我看實在是不安全?!?/br> 李禪秀輕咳,這話確實沒錯,但問題是,他不是女眷。 于是含混說了些搬過去的好處,諸如有炭盆,晚上不會冷之類。 徐阿嬸見他已經決定,也只好嘆氣,幫他一起收拾東西,然后又幫忙送到藥房。 忙完這些,已近巳時。 李禪秀用完飯,帶上藥箱,去往傷兵營。 營帳中正有人小聲議論昨天剛醒的那個人,他經過時聽了一耳,才知胡郎中昨晚還有許多細節沒講。 據說陳將軍昨天把那個剛醒的人叫去主營帳后,問了整整兩個時辰,愣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 不是這人嘴硬,而是他確實什么都不記得,倒是記得自己姓裴。 陳將軍叫人拿出兵冊核查,查出那一千個押送糧草的士兵里,確有個叫裴二的人,年齡情況恰好能對上。 當初那一千名押送糧草的士兵里,有將近百人是三個月前新招募入營,這個裴二就是其中之一。 因剛入營不久,就被派去運送糧草,營中人跟這一百人都不熟悉,更沒人認識裴二。 估計認識他的人,都在那已經死去的一千人里。 至于家人—— “這就更慘了,他是北歸的流民,家人都在北邊死在胡人手里?!?/br> 北歸流民,是對從北邊被胡人占領的地方南逃回來,重回大周的原大周子民的稱呼。 當今皇帝當年奪權登基,為保住自己的皇位,拱手將北地大片領土讓給胡人,徒留那片土地上的子民遭受屈辱和踐踏。許多人不堪忍受胡人統治,紛紛南逃。 且不少人因在北地時,親人慘遭殺害,逃回大周后,又會主動參軍,抵抗胡人。 想來這個裴二也是這種情況,他來的時候孤身一人,沒有家人朋友。剛到營中,除了和他一起參軍的那一百人,亦沒別人認得他,不久后就倒在押送糧草的途中,令人嘆息。 當時那一千人里,有不少人尸體埋沒黃沙,并未被尋回,其中就包括裴二。 現在想來,他其實并未死,而是唯一活著被抬回來的那個。 “所以已經確定他就是那個裴二了?” “這還能有假?陳將軍親自讓人拿兵冊核驗過,且他被抬回來時,穿著咱們這邊普通士卒的甲衣,上面都是胡人的刀砍出的痕跡,還中了胡人的毒箭,又是在糧草被劫的附近被找到的,不是裴二,還能是誰?” 說話的傷兵聲音雖刻意壓低,但營帳就這么大,且他在的位置離那個角落不算遠,李禪秀可以確定,角落里的那個人肯定能聽見。 但那人就像神思被抽離在世間外,對周遭的議論渾然不覺,仿佛他不是被討論的那個。他單手墊在頭下,另一只手仍握刀,仰躺在床,一直靜靜望著帳頂。 許是察覺到李禪秀的視線,他忽然偏頭看向這邊,眼睛漆黑烏沉,像點了墨,看不出情緒。 這張臉因此刻人醒著,似乎變得冷峻許多,也更俊逸。 旁邊傷兵正猜測,他在北地時可能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因家中被胡人劫掠,才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