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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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 “只是我剛才整理藥柜,發現要熬制解藥的話,還缺幾味藥材?!?/br> 第5章 要給那人解毒,確實還需幾味胡郎中這里沒有的藥。 只是向胡郎中口述時,李禪秀帶著私心,將自己缺的兩味藥也添了進去。 說完這些,他神色不動,只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捏緊。 胡郎中聽后沉吟,道:“這幾種藥不算難找,我讓人到附近縣城買就是?!?/br> 作為營中唯一的軍醫,上頭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跑腿的小兵,方便有急事時差遣。 如果是大批量購買藥材,胡郎中肯定要親自去,免得其他人因不識貨買錯藥,或被騙,買了次等藥材。 但只是先買幾味藥救人,就不必他親自跑一趟了。且他這老胳膊老腿,還不如那小兵騎馬跑得快。 李禪秀微不可察松了口氣,又道:“救人要緊……” “對對,我這就叫人去縣城?!焙芍型恻c頭,轉身就去掀門簾喊人。 李禪秀徹底放下心,目光微微垂落。 作為回報,他會盡快治好那個人,至于那兩味藥……只有兩味,不至于被看出端倪。 . 永豐鎮到最近的縣城有三十余里,騎馬需一個多時辰。胡郎中安排的人傍晚出發,回來時天早黑透。 李禪秀以救人要緊為由,一直留在藥房這邊等。 待藥買來,他便連夜熬制藥膏。 配藥時,當著胡郎中的面,他將自己需要的那兩味藥也取出,放在旁邊。但在胡郎中轉頭看別處時,卻迅速將藥連紙一起抓進手心,縮進衣袖里。 余光瞥一眼不遠處的人,然后低垂眼眸,修長手指捏著湯勺,在黑乎乎的湯藥鍋中攪拌,假裝已將藥倒進鍋中。 所幸胡郎中并未察覺。 他神情自若,熬好藥后,將深黑黏稠狀的藥膏刮進缽中。 胡郎中走過來奇問:“這就好了?” 李禪秀點頭,將缽交給他,笑道:“麻煩胡老先生了?!?/br> 解毒的事宜早不宜遲,但此刻已是深夜,營帳中的傷兵都已休息。他身份上是女子,不便像白天那樣直接進去,由胡郎中去更合適。 胡郎中忙接過缽,道:“不麻煩,都是分內的事?!?/br> 然后讓他也早些休息。 李禪秀面上帶著一貫笑意,在他走遠后,笑容才漸漸消失。 他轉身快步回藥房,將門簾關緊,掃視一圈四周后,才微垂纖長濃睫,從衣袖中拿出藏起的藥包。仔細清點后,他不明顯地松一口氣,隨后皺眉,將紙包又折好,放進衣服的夾層里。 女眷住的營帳到傷兵營這邊還有段距離,已至深夜,營中巡查嚴格,不便再回去。李禪秀方才已和胡郎中說過,今夜就暫在藥房休息。 藥房沒有床榻,好在放著炭盆,并不冷。他將幾張座椅并排放,和衣而眠,先將就了一夜。 翌日,李禪秀醒后,還是回女眷們住的地方用飯。 徐阿嬸見他回來,提了一夜的心終于放下,急忙拉著他問有沒有事。 “可嚇死我了,昨夜你遲遲沒回,還以為你又被那誰為難,找人打聽,才知是留在胡郎中那?!毙彀鹋闹乜诘?。 李禪秀笑著先捏捏她身旁女兒的臉,然后寬心道:“沒事,是在胡郎中那有點事,耽擱了?!?/br> 頓了頓,笑意又減淡幾分,道:“蔣百夫長暫時應該不會再來為難我,不必擔心?!?/br> 胡郎中是軍中僅有的郎中,雖沒什么職權,但營中上到將軍,下到士卒,無論誰受了傷,都靠他治。 現在他在對方手下干活,且頗受重視,蔣百夫長就是再放肆,也該知軍醫不能隨意得罪——除非他不長腦子。 不過……想到蔣百夫長那五大三粗,好像確實只長斤重不長腦子的樣子,李禪秀目光微閃,忽然又有些……不太確定。 也是趕巧,他用完朝食,回到藥房,就見蔣百夫長的兩個手下晃悠進來。 那兩人看見他,顯然也吃一驚,其中一人立刻問:“你怎在這,不去浣衣?” 李禪秀瞥他們一眼,淡聲道:“胡郎中調我來藥房干活,兩位不知?” 兩人一愣,倒是確有聽說昨日傷兵營有個小女郎,居然給一個腸子都斷了的人縫傷,還硬生生將人救了回來,因此頗受胡郎中重視,被調到了藥房。 不過他們不知那人就是李禪秀,此時聽聞,不由對視一眼,明顯有些意外。 李禪秀不耐看他們大眼瞪小眼,問:“有什么事?” 兩人面面相覷,顯然也知胡郎中不好得罪。畢竟在這邊塞之地,誰敢保證自己以后沒個受傷病痛的時候? 其中一人猶豫,決定先不管這事,等會兒回去報給蔣百夫長知曉就是,于是只說來意:“我們來拿藥?!?/br> “什么藥?” “治皮外傷的藥?!?/br> 一聽就知是替蔣百夫長拿的。 畢竟對方不久前才因外出喝酒,被李禪秀設計讓營中的陳將軍撞見,挨了軍棍。 李禪秀眼睫輕垂,掩下輕諷,說:“等會兒?!?/br> 然后轉身,從藥柜里翻揀出一個白瓷瓶,遲疑一下,又拿過旁邊另一個瓷瓶,將藥粉倒進去些,搖勻,蓋上塞子。 “行了,拿去吧,每日用三次?!碧鄄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