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者3:毀滅與重生_第七十章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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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忍 忍沒有做出縱身躍下的動作,而是直接向下落去,直奔奎因下落的軌跡。 “我是戴克斯,這是我的父親。你一定是忍?!?/br> 抓住他的年輕男子聽上去并不十分高興介紹他自己,但是忍沒有多余的思緒來注意這些細節。燃燒的殘骸雨點般地在他們周圍下落,卻從來沒有觸碰到他們三個。世界位于一層“帷幕”之后,他們則身處一條漆黑的隧道之中——一條穿過空氣的隧道。破損的大橋和穹頂從兩側滑過。 忍有一千個問題,但是全都無關緊要。他明白是戴克斯手中的圓盤允許他們跟隨著奎因,他不在乎方法或者原因。他只想要趕到她身邊。 “帷幕”之外的世界移動得比正常應該的更緩慢,仿佛戴克斯在控制著節奏——或者至少是在控制忍看到它的速度。 他們直接降到水面以下,海水洶涌,布滿碎片殘骸,他們潛入水下,隧道變成了讓他們保持干爽的黑色空間。他們一進入水下,高階裁決者便扭亮了一根照明棒,然后他們在沉入海中的殘骸之間行走,滑行,尋找著奎因。戴克斯跟隨著奎因下墜的軌跡,穿過翻騰的帆布和斷裂的鋼鐵桁架。她可能還活著嗎? 他們穿過一座小山般的破損電纜……她就在那兒??虮粔涸谝粭l鋼梁和一大片帆布之間的海底。她雙手抓在鋼梁上,仿佛試圖推開鋼梁逃生一般,但是她已經不動了。她深色的頭發飄在腦袋周圍,深色的眼睛空洞地瞪著。 忍沖到隧道邊緣。在他能夠透過移動的“帷幕”觸碰奎因之前,高階裁決者一把將他扯了回來?!澳托狞c兒?!崩先烁嬖V他。 “她在外面就要淹死了!讓我去救她!我就不能碰她嗎?” “涉及水的時候很棘手?!贝骺怂挂粤钊税l狂的冷靜說道,同時對圓盤進行微小的調整?!敖o我一點兒時間?!?/br> “她沒有一點兒時間!”忍喊道??蚪阱氤?,正在他的眼前一點一點地死去,或者已經死了?!鞍萃?!”忍說道,努力克制住猛烈搖晃戴克斯的沖動。 然后忍身邊的空間彎曲了。他被向上斜掃過去,戴克斯、高階裁決者和他一起變換了位置。他們三個沒有動,然而不知怎的他們相對于奎因的方位完全改變了。忍現在站在奎因上方,在高階裁決者發出輕微咝咝聲的照明棒的光芒中向下望著她。 隧道繼續一點一點地下降,直到黑色的邊界有一部分穿過了困住奎因的鋼梁。隧道又折磨人地挪動了幾英寸,徹底穿過整根鋼梁。 “現在動手!”戴克斯說道,“把她拉起來!” 忍伸出手,發現自己的胳膊正在水中移動。他的腦袋處于海水之中。他摟住奎因的腰,海水正往隧道里面傾灌。他抱住了她,以一種半是游泳半是走路的姿勢將她拉向自己。他失去了平衡感。他一會兒在她上方,一會兒又在她旁邊抱著她移動,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往哪個方向前進。維多利亞港冰冷的海水圍繞著他的雙腿,灌進隧道。 戴克斯再一次變換了他們的方向,海水不再涌入。忍先前一直被推往上方,直到他懸在涌進來的海水上方。他發現自己可以把奎因放下了,就放在……虛空之上,然而這是和地面一樣堅實的虛空。隧道繼續變換方向。戴克斯和高階裁決者帶著他們在殘骸之間滑行——尋找著瑪吉,忍猜測——但是他幾乎沒有注意他們在做什么。 奎因身體冰冷,臉色灰白,沒有呼吸。忍在她脖子上摸了摸,沒有脈搏。她的頭發黏在臉上,面容看上去非常蒼白,仿佛已經死去了。忍能做到的全部就是不要恐慌。 “奎因,我找到你了?!彼贿叞磯核男靥乓贿叺吐曊f道,“醒過來,拜托?!?/br> 他繼續按壓她的胸膛,作為學徒的這么多年里,他們練習過那么多次,他記得心肺復蘇的順序。當時阿利斯泰爾因為他們在課堂上開玩笑而大發雷霆,讓他們額外練習了一小時作為懲罰。感謝上帝,忍想道。 他將奎因的頭部向后傾斜,嘴唇覆上奎因的嘴唇,向她的肺內吹氣。他希望將自己體內每一盎司的空氣都給她,將自己的每一絲呼吸都給她…… 別再浪漫了,快點兒救她!忍告誡自己。 他再一次按壓她的胸膛,強迫自己用力按下去,即便看到她的身體在他的手下痙攣抽搐。他隱隱約約地知道他的兩位同伴在沉默地看著他,催促著他繼續。 “奎因,”忍說道,現在已經不再是低語,而是尖銳地說著,“奎因,你沒昏過去那么長時間。在戴克斯帶我們來找你的時候,我看到他把世界的時間變慢了——或者是把我的時間加快了。你的確沉到了海底,但是你并沒有昏過去那么長時間。我知道你仍然活著???!奎因!” 忍繼續為她做人工呼吸,想象著呼入奎因體內的是他自己的生命。 別再作詩了,專注一點兒! 他第三次將手按在她的胸膛之上,絕望地按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奎因有了反應,她的胸膛開始自主地起伏。 “奎因?奎因?” 他的耳朵貼在了她的嘴巴上,他聽 到奎因在呼吸;他在她的脖子上也摸到了脈搏。 “拜托……”忍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奎因?奎因!”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奎因除了呼吸什么也沒干,而忍則將她胸腔的每次起伏都視為一次奇跡。(停下!他警告自己。) 最終,奎因的手抽動了一下,她的嘴唇動了動。忍靠得非常近。 她低聲說:“我又死了一次嗎?” “我想是的,”他也低聲回答道,“只是一小會兒?!?/br> “我不能再這么干了?!?/br> 忍笑了:“我同意?!?/br> “很高興你和我一起在這兒……” 如釋重負的感覺令忍感到虛弱。他將頭靠在她的胸膛上,而她的胸膛則貼著他的額頭繼續一起一落,一起一落,這是他所感覺過的最美妙的動作,他不在乎自己現在是不是過于浪漫了,她還活著。 過了一會兒,忍抬起頭,發現戴克斯和高階裁決者早已轉過身背對著他。高階裁決者將他的照明棒高高舉在隧道邊緣,兩個人都在注視著隧道外海水中一個糾纏在跨海大橋廢墟中的身影。 是瑪吉,雙臂伸在上方,一條腿被一大卷電纜壓住了。她一動也不動,只有長長的白發和斗篷隨著水流漂蕩翻騰。忍覺得,她看上去像是一位海洋女神,那種善惡全憑一時興起的古老神祇。 她盯著她的丈夫和兒子,雙眼再也看不見東西,然而卻仍然富有生氣,充滿智慧。 “你怎么看,父親?”戴克斯悄聲問道。 高階裁決者凝視著老婦人。一把刀的刀柄在她的兩側肩胛骨之間清晰可見,在她從橋上落下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我認為她的追隨者之一已經作出了判決?!备唠A裁決者非常緩慢地說道,手指著刀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飛艇和大橋的損壞,還有那么多探尋者的死都可以歸咎于外面水中這位老婦人。即便是現在,讓“旅行者號”墜毀、切斷半個城市的電力的工具仍然在她手中,仿佛她打算再一次使用它一般。 “這個循環應該完成了?!备唠A裁決者以他奇特的語調說道,“我們把她留在這里吧?!?/br> 戴克斯歪了歪頭表示認可,對這個結論沒有作出任何補充。 在他們轉身離開之前,一個氣泡從瑪吉的唇間逸出,這是她生命最后的信號。它浮向海面,仿佛她的最后一絲生命力也隨之一起浮了上去,只剩下一具屬于老婦人的尸體,糾纏在帆布和鋼鐵之間,孤零零地躺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