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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后宮叫德妃.2_第二章 荷花池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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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說要去請太醫,覺禪氏手指稍稍一算,渾身發緊,她的月信,五月初至今……

    乾清宮里,連月忙碌的玄燁難得松口氣,前幾日貴妃來請旨問幾時恭迎太皇太后回宮,今日便召見兄長進來,想讓他去接駕。此刻福全才進乾清宮,未及坐下,瞧見李公公進來,就說:“你去太醫院包些上等血燕讓人捎去行宮?!?/br>
    玄燁奇道:“才想讓皇兄去接皇祖母回宮,怎么又要送東西去?皇祖母要進血燕?”

    福全反而更奇怪,說道:“前幾日賤內送信回來,問家里安好,還問有沒有現成的血燕送些過去,說德嬪娘娘咳喘一直不見好,讓送去給娘娘服用。臣府里有一些已經拿過去了,剛才進宮見太醫院進藥材,就想起來這件事,心想宮里的一定更好,才來提醒一聲,難道皇上不知道?”

    玄燁眉頭緊蹙,目光轉向李總管:“德嬪幾時咳喘?朕前天問你行宮那里可好,也沒見你說什么,難道朕問你在前?皇嫂寫家信在后?”

    福全一邊坐下,喝著茶說:“臣這里可有七八天了,德嬪娘娘生病不是五月里的事嗎?皇上不知道?”說完抬頭就見李公公伏在地上,抖得篩糠似的,他笑道,“李公公這是怎么了?”

    福全和玄燁自做了君臣,還從未見他如此生氣過,可他也萬沒想到會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李總管也的確過了,這得虧是德嬪生病,若是太皇太后生病他隱瞞不報,只怕不等他走出乾清門,李公公就身首異處了,且弄得福全自己也很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說錯話闖了禍,之后見皇帝沒有事要找他,趕緊溜之大吉。

    至于李總管,幸而是經年跟在玄燁身邊的,玄燁雖怒尚不至于要他性命,且聽李公公將事情原委說明后,只是一個人生悶氣。李公公提心吊膽候在門外頭,直到日落黃昏時,承乾宮來人問皇帝今夜還過不過去用膳時,他才硬著頭皮進來,卻見皇帝好端端在桌前看著折子,指了一堆批閱好的奏章和一堆沒來得及看的說:“這些發還下去,這一些打包收起來,你去傳旨,朕明日出宮親迎太皇太后回宮,不必太大的鋪張,暫時也別先送消息過去,皇祖母一定會派人來阻攔朕?!?/br>
    李公公的心終于妥妥帖帖裝回肚子里,麻利地收拾好折子,心里想著,皇帝恐怕不是去接祖母回家,該是去探望德嬪的。他自行宮回來,皇帝的確問過幾次好不好,自己說好他就信了,而且朝務實在太忙,乾清宮曾三四日不熄燈火。之前若怪皇帝眷戀新寵美色,還說得上幾句,之后的日子皇帝可連后宮都不進,實在是因為太忙。就不知行宮那邊怎么看待這些,既然裕親王福晉都往家里要東西,可見這病是一直沒好全。

    “朕到了園子后,不要驚動里頭的人,至少別讓嵐琪知道朕過去了,朕就想去瞧瞧她,未必接人回來,還是那里清靜才好養病??伤l燒一次纏綿一個多月不見好,太醫都在干什么?”翌日出發時,皇帝總算是說了心里話,連帶著又責罵,“去太醫院帶幾個太醫,那里伺候的通通帶回來問罪?!?/br>
    皇帝親迎祖母回宮,孝字當先,哪怕有人要議論行宮里還住著一個德嬪,也無人敢直白地說出來。倒是隨著御駕離開紫禁城,一直沒在宮里流傳的事才宣揚開,眾人才知烏雅氏竟在行宮病了月余,而且病情嚴重時,正是覺禪氏受寵的那些日子。

    少不得有人酸溜溜說:“她倒是好性子,換作我早就傳話回來了,這么好的機會德嬪娘娘倒忍得住?!?/br>
    她們卻不知,德嬪打從進紫禁城的門起,就學會了什么都要忍。

    皇帝出行,不可能不驚動前方官員,哪怕他三令五申不要讓祖母知道,園子里也一早得到消息,傳到太皇太后面前時,聽說孫兒不叫自己知道,老人家對蘇麻喇嬤嬤笑:“他是不想讓嵐琪知道吧,既然如此你們也別去張揚,看他來了要做什么?!?/br>
    蘇麻喇嬤嬤直笑:“您原還惦記那位覺禪常在會如何成了氣候,偏是遇上江南大災,皇上不得不先擱置下,也恐怕只是覺得新鮮,瞧這一放下,就沒再記得拿起來?!?/br>
    “聽說那個女人生得很妖艷,我竟是毫無印象?!碧侍笪⑽Ⅴ久?,“玄燁年輕氣盛瞧見漂亮的動心也是有的,我不怪他,就是不愿他這幾年一心一意把嵐琪捧上天,才離了幾個月就另有新歡。他喜歡誰不喜歡誰我不該插手,可叫朝臣百姓傳出去,說當今圣上薄情寡義、沉湎女色,就不好了?!?/br>
    蘇麻喇嬤嬤連連稱是,又提及說:“奴婢找人問過,這個覺禪常在的確早年就在宮里,各處輾轉,曾經還在惠嬪手底下做過宮女,有一次惠嬪領她來慈寧宮請安,還給您修了鈿子,是個手巧的孩子。后來說是有一回惠嬪夜里去乾清宮送羹湯,皇上一時動情,惠嬪那時候身上正不方便,身邊有這個宮女,皇上就留下了。之后一直病病歪歪,后來才好些,因太后喜歡她手巧做的衣裳,那會兒鈕祜祿皇后還在呢,就給了個答應的名分。起先跟著那拉貴人,后來因為得罪了貴妃被責打,奄奄一息時又去了翊坤宮,這次聽說是翊坤宮里鬧什么事,才讓皇上留心的?!?/br>
    “這樣折騰?”太皇太后連連搖頭,“虧她活到現在,這樣折騰也沒損了那張臉?”

    蘇麻喇嬤嬤嘆道:“宮里頭的人,哪一個又容易了,奴婢不過是把覺禪常在單個兒挑出來說了?!?/br>
    而聽見和惠嬪有關聯,太皇太后又嘆息:“她近些年越發不如從前穩重了。一來沒了圣寵,二來阿哥公主越來越多,她守著大阿哥算計著自己和兒子未來的前程,漸漸就不是從前那個惠貴人了?!币粫r想起自己年輕時的經歷,感慨道,“我竟也不忍心責怪她,當年為了福臨,我何嘗不是臥薪嘗膽,一天一天算計著熬過來的,她做的或許是錯,可有這樣的念頭本也是人之常情?!?/br>
    見主子傷感往事,蘇麻喇嬤嬤再沒敢說。正好環春來問安,太皇太后才高興些,環春說:“娘娘讓奴婢來討個恩典,求太皇太后讓她出門逛逛,總悶在屋子里病也好不了,而且娘娘近來琴藝更加精進了,想在太皇太后您跟前獻藝呢。說不敢離得太近,但您是否愿意屈尊移駕到園中湖去坐坐,今天太陽那么好,出去曬曬多好?!?/br>
    太皇太后笑道:“皇上過來了,你回去先別告訴你家主子,讓她驚喜驚喜?!?/br>
    環春已經忍不住又驚又喜了,滿口答應不說,太皇太后又道:“這就過去坐坐,叫上太后和兩家妯娌,若是湊巧玄燁這會子就到了,叫他瞧瞧我們娘兒幾個過得好好的,誰稀罕他惦記了?!?/br>
    蘇麻喇嬤嬤見主子笑了,頓時松下心,指揮環春去張羅。不多久眾人簇擁老人家來到湖邊太陽濃郁處坐了,湖中亭里擺了琴,嵐琪也已經在那里,見太皇太后和太后來,先周周正正行了禮。兩處隔得也不遠,太后說笑道:“這亭子里紗簾飄飄,湖里又滿是碧綠碧綠的荷葉,德嬪這一身緋色衣裳穿著,就跟夏日里盛開的蓮花似的,真該把南懷仁找來,讓他照樣畫下來?!?/br>
    裕親王福晉笑道:“德嬪娘娘這臨湖撫琴的模樣,南大人那洋人的畫畫不出韻味,得找個江南畫師來,水墨粉彩才描得出幾分味道?!?/br>
    “不知宮里傳說的那位絕世美人又是什么光景,德嬪娘娘如此絕色,難道真的要被比下去?”恭親王福晉瞧著前頭亭子里煙紗縹緲之景,無意中說出口,可等她回過頭瞧見太皇太后則一臉慍色。裕親王福晉推她,輕聲說:“哪壺不開提哪壺?!?/br>
    眾人正尷尬時,琴邊端坐的嵐琪卻仿佛什么也沒聽見,十指纖纖已然拂過琴弦,悠揚琴聲乘水而至,叮叮咚咚間似見高山流水似見樹林青蔥,鳥語花香在琴聲間流轉,太后訝異道:“德嬪竟有如此悟性,她才學了多久?”

    太皇太后剛才被恭親王福晉勾起的不悅散了,靜靜聆聽琴聲,她在此之上雖無造詣,但玄燁幼年時愛琴,看著他學過幾年,聽了不少琴聲,再或許因有了年紀,更能聽出弦外之音。嵐琪端坐那一側,看似嫻靜優雅,聲聲慢慢里,卻似傾訴心頭酸澀,讓她老人家聽著,都不免跟著心酸。

    一曲終了,眾人擊掌贊嘆,太后邀嵐琪再彈一曲,嵐琪歡喜又得意,再次撥動琴弦,更加專注凝神,不經意間便將心事付諸瑤琴。外頭玄燁進了園子,一步步聽著,待入目湖中亭佳人撫琴時,不自覺就停下了腳步。

    有人靜悄悄來傳話,蘇麻喇嬤嬤遠遠瞧見,便附耳在太皇太后身邊說:“萬歲爺到了?!?/br>
    太皇太后面上不動聲色,只輕聲說:“來得是時候,咱們聽完這一曲,就散了,讓他站在那里也好好聽聽,聽聽被他忘記在這里的人,心里有多難受?!?/br>
    而嵐琪渾然不覺皇帝駕到,自以為心無旁騖凝神靜氣的一曲,卻不知不覺傾盡所有心事思念,待摁住琴弦收下最后一聲,那邊太后、福晉的掌聲又將她拉回現實,起身上前欠身,遙遙聽見太后說:“等回宮時,也讓皇上聽一聽,咱們德嬪可不止讀書寫字要考狀元,學琴也是一等一的悟性?!?/br>
    嵐琪面上承歡,心里卻有她的無奈,又見太皇太后起身,眾人也擁簇著要走,那邊有個宮女過來說:“風大了,蘇麻喇嬤嬤請太皇太后回去了,讓您也早些回去歇著,還咳嗽呢,別再吹著風?!?/br>
    嵐琪應下,待一眾人都走遠,剛剛還歡聲笑語的熱鬧頓時消失,她心里頭一沉,回眸見桌上的琴,也不是什么稀世罕有的好琴,不過是自己想彈,太皇太后讓琴師尋來一把好的給她。

    環春已經瞧見遠處圣駕,只是離得有些遠,又有樹木掩映,不瞧仔細看不見,她答應太皇太后不說,便也不敢提,勸主子回去避避風。嵐琪卻說:“你讓小太監去找兩塊沉一些的大石頭來,或青石板也成?!?/br>
    環春不知她要做什么,可見面上有悲戚之色,說話時又咳嗽了幾聲,便不想違逆惹她難受,喚來前頭太監去置辦。這里隨處都有假山樹木,找幾塊石頭很容易,不多時便搬來一塊碩大的石頭。

    嵐琪看了看,貝齒輕輕咬了唇,轉身一把扯下亭子上懸掛的紗簾,長長地絞成一股繩子,將石頭和琴兩頭綁住,環春這才明白她要做什么,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會兒我把琴扔到湖里,你們就把石頭放下去?!睄圭髋跗鸸徘?,指揮兩個小太監搬起大石頭,那兩人也有些不知所措,嵐琪卻恬然一笑,“沒事的,回頭我讓環春賞你們銀錠子?!?/br>
    說完這些,抱著琴走到欄桿邊,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水,亭子周遭皆是荷葉,唯有這一處臨水,伸手將琴懸空,邊上小太監也合力搬起了石頭,她默默閉上眼睛,手中一松,琴身

    落下,大石頭也跟著墜下去,嗵嗵兩聲砸水的聲響,之后只聽水流潺潺。嵐琪睜開眼,看到在大石頭的牽引下,原還浮在水面上的木琴,稍稍掙扎后,很快就消失了。

    遠處玄燁目睹這一切,手里的折扇都要扼斷了,他不明白嵐琪為什么要這么做,她不愿意彈琴給自己聽?是計較佟貴妃也彈琴,還是她另有怨氣?自己曾讓她不要提承乾宮里的琴聲,可從未說過她不能彈琴,古琴本是自己喜愛之物,只是如今變了味才不怎么觸碰,可他愿意聽嵐琪彈琴,為什么她要這么做?這么做,是篤定了今生今世都不再碰琴弦?

    而她剛剛那一聲聲泣訴般的琴音,也是在怨自己?

    “萬歲爺,咱們……過去嗎?”李公公眼瞧著這光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催促皇帝動身,玄燁卻朝后退了半步,一旋身說:“走吧?!?/br>
    李公公目瞪口呆:“走?”

    “回宮?!?/br>
    “皇上,您……”李公公不管不顧地沖過來攔住,“太皇太后那兒可是知道您來了呀,您這一走,老人家還不急壞了?”

    玄燁腳下步子停了,李公公又誠懇地說:“奴才多嘴,萬歲爺,您這要是一走,回頭德嬪娘娘知道了,若是夜里一個人偷偷地哭,您舍得?”

    玄燁目光一顫,“咔嚓”一聲響,手里的折扇真的生生被折斷了。

    折扇斷裂的聲音很快就消失,手心的痛卻遲遲不散,痛得直往心里鉆。

    李公公不敢再出聲,隨行的侍衛太監也不敢有動靜。玄燁怔怔地立了須臾,他怎舍得她偷偷掉眼淚,可一想到她方才沉琴的舉動,禁不住滿腹不解勾起怒意,腳下微微一動就又要走,卻聽得幾下咳嗽聲乘風而至。

    咳嗽聲持續不斷,玄燁忍不住轉身看過去,遠遠瞧見嵐琪扶著欄桿一下下抽搐,環春在邊上撫背順氣,好一陣才歇,玄燁問李公公:“她為什么病到現在?”

    李公公又不是太醫,哪里說得出緣故,張口胡亂道:“聽說五月末那會兒淋雨著涼,發了幾天的燒,燒得火爐似的,退燒后就留下咳喘的毛病,一直慢慢養著,只是未見好轉?!?/br>
    皇帝瞪著他責備:“這不是廢話,朕問你為什么?”

    李公公苦笑:“萬歲爺息怒,奴才可不是太醫啊?!?/br>
    玄燁眉頭顫動,不做言語。但見環春扶著嵐琪離開湖中亭,她一身緋色慢步水橋上,緩緩悠悠宛若夏日初蓮,玄燁情不自禁朝前走了幾步,而那邊的人也倏然停下。

    環春折回亭子里不知拿什么東西,嵐琪一個人站在橋上,瞧著橋邊綠蠟似的初秋荷葉,漸漸就不老實,蹲下來扶著才過腳踝的水橋欄桿,伸手不知要去夠什么。玄燁這邊看得眉頭緊蹙,心里一個不安的念頭才略浮上來,眼前緋色便如花綻開,轟然一瞬栽入水中。

    耳邊吵吵嚷嚷是救人的聲音,李公公早帶著侍衛沖過去了。玄燁渾身僵硬,還是李公公又跑回來喊他:“萬歲爺,萬歲爺,德嬪娘娘掉水里去了?!?/br>
    “朕看到了?!被实蹧]來由地渾身是火,知道那里有人救,知道那里水下都是荷葉牽絆不會沉下去,他大步流星就往皇祖母的殿閣去,冷冷撂下一句,“把人撈起來,讓太醫給她看,舊病新傷都治好了,朕再聽見她咳嗽一聲,你們通通提頭來見?!?/br>
    后面的話,自然是氣話,哪里有靈丹妙藥可以眨眼工夫就鎮咳。李公公讓幾個小太監跟著皇帝去太皇太后那里,自己跑來水橋上看。德嬪已經被撈起來了,也沒吃多少水,大概是嚇蒙了,瞧見他時也沒什么反應,只等眾人七手八腳要把人抬走時,她看著李公公的眼神才有了詢問之意。李公公跟在后頭無奈地笑:“娘娘,皇上來了,都看見了,看見您一頭栽進水里去,您能告訴奴才,您要做什么嗎?”

    嵐琪卻怔怔的,什么話也說不出,眼神倏然晃去別的地方,可周遭都看了一遍,哪兒有玄燁的身影?他來了,在哪兒?

    這邊太皇太后見孫兒怒氣沖沖地來,屈膝行了禮坐在一旁就不說話,氣呼呼的模樣惹得她困惑又不悅,哼聲說:“你若是來給老祖母臉色看的,還是回宮去吧,我在這里養得很好,本來也不想回去,誰稀罕你來接了?”

    玄燁回過神,忙屈膝要認錯,被蘇麻喇嬤嬤攙扶著說:“萬歲爺這是怎么了?您從哪兒來的,和德嬪娘娘說過話沒有?”

    玄燁才道:“她跳湖了?!?/br>
    說的是氣話,可把太皇太后嚇得臉色都白了,玄燁這才慌了,哄著祖母把方才的事說了。太皇太后依舊生氣,指著蘇麻喇嬤嬤說:“環春那幾個小蹄子你也該去管教管教了,伺候得她病一場不算,如今又落到水里去,都是你慣壞的奴才?!?/br>
    玄燁見蘇麻喇嬤嬤也挨罵,倒不忍心了,幫著嬤嬤和環春她們說:“她原就有些頑皮,環春怎么敢管她,她要沉了琴,不也是一句話的事?!?/br>
    “沉琴?”太皇太后不解。

    玄燁這才真有些委屈和莫名,坐著悻悻然將方才的事再說過,太皇太后和嬤嬤都聽得詫異,老人家唏噓著:“還以為她一門心思學彈琴,是想彈給你聽的,她這是做什么?”

    說話工夫,李公公來復命了,笑得好生無奈,告訴二位主子說:“奴才問了,德嬪娘娘說她想把荷葉拎起來看看能不能瞧見下頭的蓮藕,大概是力氣用得不當,一時失了重心就撲下去了?!?/br>
    蘇麻喇嬤嬤忙問:“傷了哪里沒有?吃了臟水了嗎?太醫怎么說?”

    李公公見一邊皇帝也滿心不安,才嘿嘿一笑說:“沒吃幾口水,都已經吐了,身上也沒有傷,水橋下面都是荷葉,沒沉下去多少,就是嚇壞了,撈上來半天沒反應?!?/br>
    “太后娘娘才說德嬪穿著緋色,立在水上像蓮花似的,她怎么就真的撲到荷葉上去了,要是太后瞧見該樂壞了?!碧K麻喇嬤嬤開著玩笑,示意太皇太后別再生氣,不然皇帝也下不來臺。老人家被嵐琪弄得又氣又好笑,嗔怪玄燁:“你在這里坐著干什么,去瞧瞧她才是,只有蘇麻喇和李總管在,我也不忌諱說你了,你在宮里得了新人,把我們這里老老小小都忘記了?”

    玄燁一怔,皺眉看著祖母,半晌才應:“孫兒不敢忘記祖母?!?/br>
    “那嵐琪呢?”太皇太后說,“人人都說我偏心她,不錯,如今我就大大方方地偏心她了,什么好的都只愿意給她一個,你是我的命根子,我當然也只舍得給她?!?/br>
    玄燁倒被祖母逗樂了,無奈地笑道:“皇祖母這話回宮可不能說,不然后宮里那些張牙舞爪的,還不吃了她?!?/br>
    太皇太后笑道:“既是心疼她,別在我這里干坐著,先去見過太后,之后就不必過來了?!?/br>
    玄燁知道再不走,祖母真該生氣了,起身告辭,領著李公公往外頭走去。蘇麻喇嬤嬤才要送送,太皇太后卻肅然喊她:“把她身邊的人好好教訓教訓,也讓她知道知道輕重?!?/br>
    嬤嬤明白太皇太后再如何偏心疼愛,心里總想著更大更遠的事,她并不希望德嬪只會承歡膝下,還希望她能立足后宮,但往后幾十年,老人家可未必還能一路呵護下去。

    等玄燁去給太后請了安,再被引著往嵐琪的住處來,就見寢殿門前院子里,滿滿當當跪了好些人,環春為首,玉葵綠珠幾人一并永和宮所有隨行的宮女太監,通通跪在那里。邊上看守著的是慈寧宮的老嬤嬤,見了圣駕,忙迎上來,說是蘇麻喇嬤嬤教規矩,請皇上不必理會。

    玄燁也聽見祖母方才生氣的話,不便插手這些事,抬眼見嵐琪正趴在窗上看,眼睛直直的,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來了,等他一步步走近寢殿,幽靜的香氣沁入鼻息,心里的火早已淡了下來。

    而窗下的人聽見動靜探出身子,乍見是玄燁走進來,想也沒想就跪行到了炕邊,滿目懇求之色,急得眼睛里水汪汪的,指著窗外癟著嘴說不出話。

    玄燁一見她心就軟了,長發似乎才弄干了,瀑布般散在肩頭,楚楚可憐之態,讓他不禁皺眉頭道:“還不是為了你?”可話說完就轉身出去喚人,“都起來吧?!?/br>
    嵐琪趴在窗口看,瞧見大家跌跌撞撞都起來散了,才松了口氣似的軟下來,跪坐在窗下。忽然渾身一個激靈,再抬起頭,玄燁果然折回來,她才想起前后種種事,想起李公公說皇帝看到她把琴沉入湖中的情形,惶恐地垂下腦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玄燁在炕邊坐下,突然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一道血印子,血跡已經干涸,猙獰地糾結在傷口上。嵐琪瞪大了眼睛,玄燁卻說:“不要聲張,讓環春拿藥箱來,替朕弄干凈?!?/br>
    藥箱送來,嵐琪沒有假手他人,親自小心翼翼地給玄燁處理傷口,不知被什么劃開的口子,傷口不大卻很深,清理上藥時都感覺到手掌微微顫動,她心疼得不行,卻聽見人家說:“看見你把琴沉到湖里去,朕氣得折斷了扇子,被扇骨戳傷的?!?/br>
    玄燁故意這樣說,明明那一刻還沒有折斷扇子,可他這樣說,直把眼前的人怔住。嵐琪的手停下來,又被玄燁拍了腦袋說:“快點兒弄好了?!?/br>
    “讓太醫來看看吧,傷口很深?!苯K于開口說話,嵐琪一陣恍惚,仿佛不在行宮,仿佛沒有夏日那一場病,也沒有什么覺禪氏,更沒有她沉琴的決心,還是從前乾清宮里的光景。

    嵐琪低頭繼續處理傷口,上了藥粉要包扎,玄燁卻捏住了掌心收回手說:“包扎起來別人就看見了,多事?!?/br>
    嵐琪手里拿著紗布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玄燁輕哼道:“幾個月不見,你不會伺候人了?在這里養病,聽說連胤祚都不照顧,天天就彈琴,可為什么朕來了,你卻把琴沉了?”

    紗布不自覺地纏在了手指上,一圈一圈纏得指關節生疼她才恍過神,垂目輕聲回答:“學琴是臣妾長久以來一個念想,但臣妾不會在紫禁城里彈琴,把琴沉了不是不想彈琴給您聽,只是不愿帶回紫禁城?!?/br>
    玄燁冷冷地說:“難道你即刻要回宮,趕不及就要沉了?”

    嵐琪倏然揚起臉,用力地點頭:“皇上今日不來,臣妾已打算請旨,不等太皇太后先回宮,自己要先回去了?!?/br>
    “自己回來?”玄燁眉頭緊蹙,乍聽之下不明白,可再稍稍一想,心里竟熱起來,一改方才冷冷的語氣,問她,“回來做什么,你舍得留下皇祖母在這里?”

    “再等下去……咳咳……”嵐琪剛要回答,嗓子里一陣癢,轉過身猛地一陣咳嗽,咳得玄燁心驚,伸手撫摸她的背脊,而一觸碰到身體,沒來由就覺得心疼。

    等嵐琪緩過來,唇邊卻多了幾分笑意,眼神也漸漸明亮,更似乎是在為了什么得意,嗓子還略沙啞就又開口說:“再等下去,臣妾就要想皇上想瘋了,不過還是臣妾又贏了一回,皇上先來了?!?/br>
    說完這句,明媚鮮亮的笑容又在她臉上綻放,一掃病容的憔悴,她主動撲進了玄燁的懷抱,倒讓皇帝怔了怔,可香香軟軟的人入懷,久違的安逸舒心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抱起了嵐琪。

    一直以為見了面,就會瞧見她哭,剛才的琴聲也滿是怨艾思念,從太后那里一路過來,心里就矛盾要不要見,奈何皇祖母壓著,可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哭,她的委屈玄燁全明白,但玄燁也希望,能有一個人來體諒自己。

    “明年或又要大選,往后還會有更多的新人進宮,朝堂上的局勢瞬息萬變,朕必須同時制約后宮的平衡,朕一定還會疏忽你,甚至還會傷了你,可是……”

    玄燁的話未說完,就感覺懷里的人更緊地抱住了自己,輕輕從他的胸膛前發出聲音,似乎在說:“不管皇上有多少新人,被烏雅嵐琪纏上,可丟不掉了?!?/br>
    “丟不掉了?”

    “嗯?!?/br>
    “那朕這會兒若想聽你彈琴?”玄燁的心漸漸松下來,把懷里的人推開,捧著她的臉頰,柔嫩的肌膚觸在掌心,心里頭一熱,禁不住親了一口,白嫩的肌膚瞬間就染上了緋紅。

    “那也要看臣妾有沒有心情了,現在可碰也不想碰,皇上且等等再說?!睄圭鬣僦?,眼中滿是笑意。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天下第一個沒出息的女人,想他想得夜不能寐,吃醋覺禪氏得寵又不能在人前表露,她更不愿承認把琴扔下去的那一瞬是想宣泄怨氣,可一見玄燁來,就算剛才只是聽見李公公說,她就突然什么都不在乎了。

    能看到他,能被他抱著,哪怕宮里還有十個百個覺禪氏等著,她也無所謂。

    “朕整個六月都沒入過后宮,忙得日夜連軸轉,身邊連一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你怎么不早些動念頭要回來?”玄燁嗔怪著,“你就是比朕狠心?!?/br>
    嵐琪嘟囔道:“可臣妾病著呢?!?/br>
    “不知道你病著,是朕疏忽,可朕一聽說你病了,立刻就啟程來看你,你還要吃醋還要不開心嗎?他們說不知道你為什么發燒后一直病到現在?!毙钫f著,突然將手覆蓋在嵐琪柔軟的胸脯上,驚得人家一顫,他卻笑,“朕只想和這里頭乖巧聽話的小宮女好,你這樣矯情的最討厭,你老實說,到底為什么把琴沉了?”

    嵐琪推開他的手,只管黏糊糊地貼身上去,可是一靠在玄燁懷里心就松下來,安逸地笑著:“反正就是臣妾又贏了?!?/br>
    “天底下只有你敢說贏了朕,兄弟大臣們與朕下棋都不敢贏,你總是這樣掛在嘴邊,叫人聽去,就是恃寵而驕沒規矩,成何體統?”玄燁說這些,身子已經在枕頭上靠下去,懷里的人跟著一起躺,伸手滑過她絲綢般的秀發,指間微涼的感覺讓他想到剛才嵐琪倒頭栽進湖里的模樣,又冷了臉說,“蓮藕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那么傻?朕看你那樣子,腦袋里稍稍想著你會不會掉下去,轉眼你就真的掉下去了,朕都不知該生氣還是擔心你,如果周遭什么人都沒有,你不就淹死了?”

    提起這個,嵐琪才覺得還有些驚魂未定,皺眉頭說:“那一刻臣妾想,都沒記住最后見您時是什么模樣,心都要跳出來了。幸好下面都是蓮葉層層疊疊,身子是被托住的,沒往下沉,皇上放心,臣妾淹不死?!?/br>
    見她還說得頭頭是道,玄燁忍不住屈指在她腦門上重重一叩,疼得嵐琪驚叫了一聲,兩手捂著額頭直哼哼,再等松開手,白皙的額頭上稍稍隆起一個紅彤彤的包。玄燁笑了,而她自己伸手摸到腫起的地方,頓時熱淚盈眶,轉過身縮到那一頭去,竟是真的抽抽搭搭哭起來。

    “很疼?”玄燁立刻湊上前,想要她轉過來看看,可人家死死不肯挪動,他用力把嵐琪轉過來,嵐琪又抬手捂住額頭,眼淚汪汪地說:“本來就長得難看,這下更難看,皇上快走吧?!?/br>
    玄燁聞言,立時虎著臉:“你趕朕走?”

    嵐琪心里突突直跳,竟還是點點頭說:“不是趕,是請,皇上請回,臣妾現在樣子丑陋,不宜伺候圣駕?!彼@話說出口就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烏雅嵐琪你在作死嗎?可就是沒忍住,甚至繼續說,“那個什么覺禪常在貌若天仙,皇上一定舍不得在她額頭上磕個包?!?/br>
    玄燁滿面冷意,挪動了一下身子,嵐琪心里一沉,后悔已經來不及了,正想著要不要再去攔住不讓走,身前的人突然把自己拖過去往炕上一摁,伸手就解開了她頸下的口子,大手揉在左胸口的豐盈處,看著身體下哆哆嗦嗦的人,恨恨地說:“讓朕好好摸摸這里,把聽話乖巧的烏雅嵐琪放出來,把現在這個伶牙俐齒頂嘴的塞回去,朕厭煩極了?!?/br>
    剛才還怦怦直跳的心頓時化作水一般,嵐琪傻笑著雙手捂住玄燁的手摁在胸口:“可惜兩個都病著,不能伺候皇上?!?/br>
    話說完,又想起來額頭上那個大包,趕緊又抬手捂住,玄燁被她逗得又氣又好笑,欺身上來狠狠親了兩口說:“你哪兒是病,是矯情而已,朕來了,比任何太醫開的藥都管用,身上冷冰冰的,朕給你揉揉可好?”

    嵐琪才被從水里撈起來弄干凈,沒來得及梳頭穿衣裳,蘇麻喇嬤嬤就來把環春幾個通通叫出去罰跪。玄燁見到她時身上也只有銀晃晃的綢緞寢衣,這會兒禁不住幾下就被脫得所剩無幾,大手在冰肌玉骨上慢慢磨蹭,冰涼無血氣的身體漸漸發熱,他們一年多沒有肌膚相親,已然生育兩個孩子的身體,被稍稍一撩撥,便似云似雨難以自制,再想不起來什么病不病的,眼瞧著日近黃昏,更不顧什么了。

    太皇太后讓玄燁不必再過去,他還真就沒再去祖母面前。直到第二天一早兩人過去請安,見嵐琪面色紅潤氣血極好,老人家心里發笑,拉在身前卻說:“仗著生病,躲著我和孩子,皇帝一來你就好了?”

    嵐琪羞得滿面通紅,轉身去邊上抱著胤祚,皇帝過來看,小家伙長得虎頭虎腦,四五個月大,似乎比他親哥哥那會兒長得還好些。見嵐琪得意,玄燁嗔她:“你病了這么久,誰在照顧,有什么可得意的?”

    嵐琪不理睬,抱著兒子去太皇太后身邊。玄燁在一旁坐了,不多時太后過來,兩人起身請了安,又見裕親王福晉和恭親王福晉來,皇帝道聲辛苦,便說啟程回宮的事,請眾人都稍作準備,預備兩天后就走。

    說話工夫李公公來,說折子送來了,原是皇帝改變主意要住幾天,宮里的折子就輾轉送了過來。玄燁哄心上人和看祖母都是要緊事,但國家大事也時刻不能放下,太皇太后也不留他,讓皇帝去清靜的殿閣里辦國事,碰上要緊的事連著大臣都跟到行宮來了。

    之后一下午嵐琪也沒見到皇帝,就聽李公公對太皇太后說皇帝這一個月多忙,聽說幾天幾夜不歇息的也有,才后悔自己不該撒嬌吃醋,自己好日子過著,哪里知道他的辛苦。便悄悄回住處,開灶燉湯羹,日暮時分暖暖地送來。

    彼時玄燁正好放下手里的事,起身就見她入門來,頓時心情愉快,攜手在窗下坐。夕陽斜射,看著她纖纖玉指盛湯羹端到面前,愜意道:“早想帶你來園子里住住,那年說封了印就來,結果沒成行。如今雖磕磕絆絆的,還有別的人在,且不過住兩日,可朕覺得很自在,像在世外桃源,要緊的是,你在身邊?!?/br>
    嵐琪笑悠悠道:“臣妾燉的竹蓀雞湯,可不是紅豆蓮心,皇上怎么說出來的話,甜甜蜜蜜的?”

    玄燁伸手在她臉頰上擰一把:“這張嘴最煩人,還想在額頭磕一個大包出來?”

    嵐琪朝后縮了縮,指著湯羹說:“皇上趕緊喝,人家守著爐子燉了一下午?!?/br>
    玄燁優哉游哉地喝了一碗,的確鮮美清爽,又要了一碗才覺滿足,懶洋洋要躺下去,卻被嵐琪拉起來說出去散散步。他也覺得該松松筋骨,跟著出來,沿著園中湖走,走到水橋上,瞧見昨天嵐琪落水的地方,玄燁轉身喊人:“弄一塊大石頭來放在這里,往后德嬪娘娘再走過就小心了?!?/br>
    嵐琪臉漲得通紅,逗得玄燁大笑,再往湖中亭來,見她昨日沉琴的地方,玄燁才微微蹙眉,虎著臉說:“你何苦呢,看得朕心碎,滿腦子想著朕到底對你做了什么,才讓你生出這樣決絕的念頭,你說是不是錯了?”

    “皇上就那么想臣妾認錯?”嵐琪很坦率,“可臣妾自覺沒錯,沉琴的事若您沒撞見,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只是看見了才覺得生氣難過。而臣妾要這么做的初衷,卻并不是這樣的,臣妾不想違心認錯。反正再也不想彈琴,這輩子會彈琴也彈過琴了,太后福晉她們都說好,臣妾滿足了?!?/br>
    “那朕就聽不得?”玄燁的眉頭沒有舒展,人家就拿柔軟的手來揉,笑著說:“皇上不是聽見了嗎,不算沒聽過?!?/br>
    玄燁說:“聲聲都是怨,聽得朕心里煩?!?/br>
    嵐琪卻笑道:“但那是臣妾的心,沒有任何功利目的,是真心實意彈出來的琴聲??赏笤僖獜椊o您聽,就說不準了,那樣子臣妾學琴反成了后悔的事,現在這樣,才心滿意足?!?/br>
    玄燁攬她入懷,纖腰不盈一握,無奈地笑著:“要你讀書寫字是朕后悔的事,弄得越來越聰明,口齒伶俐,朕說一句頂十句?!?/br>
    懷里的人軟軟笑道:“還不是皇上喜歡聽?不喜歡聽,說半句都嫌棄?!?/br>
    遠處裕親王福晉和恭親王福晉從住處過來,要去安排太皇太后的晚膳,遠遠瞧見皇帝和德嬪在亭子里說話,親昵的模樣叫人生羨,恭親王福晉嘖嘖道:“德嬪到底是厲害,這一次回去,恐怕要比從前更得寵了?!?/br>
    話雖如此,可紫禁城里,承乾宮有貴妃圣寵不倦,咸福宮里溫妃近來也討皇帝喜歡,新晉的覺禪氏更是艷冠群芳,德嬪秋日歸來要面對何種情景,一切皆未知,而眼下皇宮僻靜的小院落里,就已有一件事將對后宮有所影響。

    覺禪常在似乎是有了身孕,香荷勸她稟告榮嬪知道好請太醫,她三思后卻拒絕,冷靜地對香荷說:“等皇上回宮再提不遲?!?/br>
    而香荷在宮內耳濡目染,便想著更遠的事,問起生了皇子或公主是不是要送去阿哥所,還是要被哪位娘娘抱走,覺禪氏才說:“所以現在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不在乎孩子被送給什么人,阿哥也好公主也好,都無所謂,只有一個人不行?!?/br>
    香荷眼珠子轉悠了一下,輕聲問:“惠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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