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修真if線】命中一劫05
現在正是深秋時候,又值夜間,萬籟俱寂。 因是深山,偶爾也能聽見犬吠蟲鳴,在這諸多尋常的噪聲中,又添了點旁的東西。一線血潸潸的紅,拋著火光疾掠而去,濕了簇簇蓬蓬的秋蕪。 林語渡雙指夾著銅錢,慢慢收了回來。 很忽然的,他嗅到了血腥味,不止是面前這具殘尸,而是更多的,更遠處的……少年猛然回頭,屏氣凝神,將身子盡數沒入林蔭中。 枯草抽著慘青的芽,被風吹得輕輕搖曳,腳步聲踩在上面,本該輕緩而從容,如今卻碾斷了草莖,發出稠密急躁的響聲。 林語渡先是微微皺眉,然后呼出一口氣。 他從陰翳里重新現身,盯著直逼而來的伏寧。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林語渡輕易就能看出伏寧的魂不守舍。劍修緊繃下顎,嘴唇抿成一線,面容冰冷至極,他能聞到這人身上濃厚的血腥味,靈力浸入雨幕又狂躁地四散開來,將這片才被雨水浸潤過的空氣凍得冷寒發澀,仿佛正深陷狂亂之中。 出于謹慎,林語渡率先發問,“伏道友找我有事?” 總不會是丟了人,要往他這里找。 林語渡總是孤身一人,不許同門打擾他,也從不和他們傳訊,自然也就不知道魔修混入秘境的事。 只以為伏寧又是來找茬的,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計較。 本不想給他面子,但一想到這是伏微的哥哥,即使心有不快,他還是忍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譏諷,盡量維持著心平氣和,好聲好氣、好言好語地,和很不待見他的伏寧說著客套話。 他也沒想從這人口中得到答案,“沒事我就先走一步咯?” 紅袍少年倚在樹干上,視線緊緊盯著伏寧,大袖遮住林語渡手中微微凝聚的靈力,另一只手則將凌亂發梢隨意一捋,讓自己看得更加清晰。 他直覺不對——這靈光一現曾數次救他于危難之間,林語渡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每一根骨頭都在這悸動中震顫摩擦。 不知怎的,他心中有些直覺般的慌亂。 若是放在往常,伏寧早就將林語渡攆開了,或是和他綿里藏針地你來我往,字句之間讀作客氣,實則每一個字都在赤裸裸地警告這人—— 不要靠近伏微。 但如今他心神不寧,只管抓了人問出林語渡的下落,一路行來,什么事都做不成。 伏微身上的同心咒被神識截斷,他曾與姓奚的交過手,僅憑一個照面就能認出這是誰的靈力。 關心則亂,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 在壁山外看守秘境的是合歡宗的長老,幻水鏡會將秘境中發生之事完全展現給她,可她現在卻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伏寧稍微冷靜了一點,他死死盯著林語渡。 “魔修混進來了,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 出乎意料的是,林語渡顯然對此毫不知情。他先是直起身皺了皺眉,原想說些什么,但想到長老至今未曾出手,想來事情還在控制之中,便又懶洋洋地靠了回去。 林語渡摸了摸銅錢耳環,托住那枚破舊的山鬼銅錢,在手中輕輕一捋。 嘴里輕描淡寫道,“殺掉不就行了?” 他踢了一下腳邊殘尸,好讓這人翻過身來,扣在面上的漆金鬼面已然殘破,遮不住此人異于常人的深邃骨相。 林語渡踹開他臉上面具,因這一踹,那人鼻腔處又汩汩冒出血來。少年喃喃道,“我道是誰,不要命了來殺我。原來是魔修?太弱了,沒注意,不好意思?!?/br> 伏寧這才慢慢收回視線。 林語渡天生魔心,喪失七情,根本不在意任何人,就連那些在他身后追著他喊少掌門的合歡宗弟子,他都能任由他們在自己面前像條野狗似的凄慘死去。 “難道——”林語渡忽地一笑,笑容里滿是掩飾不住的惡意。 “你護不住你帶來的那些弟子,要求我出手?” 說到這個他就來勁了,林語渡吹了聲口哨,笑瞇瞇地往他身旁湊,像是在刻意尋釁般,“好說好說,伏大師兄啊,死了幾個了?” “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他嗤笑道,“你還不如現在想想,回去之后怎么跟劍尊交差?!?/br> 伏寧并不動怒,默默安靜半晌,然后開口了。 “你該慶幸,現在她的命牌還沒有熄滅?!?/br> 林語渡反應慢了一拍,下意識要反駁,倏地神色一僵。 “誰?” *** 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伏微癱在地上,竟然還有閑情胡思亂想著。她剛緩了一口氣,手臂猛地一顫,又重新緊繃僵硬,奚午松開牙齒,殷紅嘴唇與少女白皙的手臂之間,牽出一道透明水絲。 “你是狗嗎!”伏微推開他的頭,“不要咬我?!?/br> 一陣陰風從破洞處拂過,點燃了臺上幾盞殘缺蠟臺。燭光閃動著,在墻壁上烙出一段隱約的、黏連的痕跡,歡喜佛將嘴咧得更大,微微啟唇,饜足地享用著燭臺上燃起的香火。 奚午捏住她的臉,輕輕一擠,隨即嬉皮笑臉道,“汪!” 貼在梁柱上的黃裱紙,慢慢燃起火線來。塵粒隨風隱入暗處,空氣中浮現出一股略微寡淡的煙灰味道,充盈著空曠的屋舍。 伏微心中輕輕一響,正要細心嗅聞,卻被奚午臉貼臉地蹭了蹭,她心神被牽開一瞬,恍惚之中再來感受,卻已經沒了那股子味道。 “你們做了什么?” 她神色一凜,質問剛要吐出來,又被堵在了喉口。 奚午在她身后,腰挺得很直,充當一張柔軟的靠背。少年用掌心摸著她的臉頰,憑借身高優勢,低下頭注視著她,時不時捏捏她的臉,伏微抽搐顫抖著,口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嗯,”他沉吟片刻,還是笑瞇瞇的,“你猜?” 她猜不了了,只能崩潰地繃直雙腿,等待飽脹感覺從身體中消退,“等……” “沒事的,沒事的?!鞭晌鐚⒛抗庖晦D,輕聲安撫她,“哥哥好笨的,他是根不開竅的木頭,jiejie你讓他一下嘛?!?/br> 他一邊說著好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壓著伏微,散出神識勾勾纏纏地捉住她的神識,少女沁了汗的肌膚,在微弱燭火下映著冷玉般瑩潤的光澤。 他快來了。 神識將近無限地延展開來,奚夜截獲了一段飄忽不定的蹤跡,隨口告訴奚午。 嘖,好煩。 奚午拉下臉,煩躁得撓撓頭。 就在這時,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伏微。 哥,我可以養她嗎? 奚夜抿著唇,收斂著氣息安靜不語,不知是默認還是拒絕。少年皺了皺眉,xiele氣,但仍沒歇了這怪異心思,只拿余光覷著奚夜,慢吞吞道:我們可以一起養她。 ……這個人,太不知輕重了。 伏微不知道的是,因為目盲和失聰,有很多常人能夠輕易辨別的事,奚夜都需要無數次地重復摸索,經歷無數次挫折,才能達到一個適中的平衡。 在最開始練習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輕重,弄碎過許多易碎之物。 連最喜歡的陶瓷小馬,都在他手中化為拼湊不起的齏粉。 當guitou毫不留情地破開痙攣中的軟rou,直直撞在最深處時,仿佛便溺般的高潮快感幾乎摧毀了伏微。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停下來,給她一點緩沖的余地,可是! 他沒有任何的遲疑,而是拔出來,再狠狠地cao進去。 “哭了呀?”奚午沒等到回答,反而“咦”了一聲,稀奇地看著她,指尖只來得及抹去女孩臉上的一點淚水,轉瞬之間,就有更多的水珠從伏微雙頰滾落。 “哥,”他憤憤指責道,“你做得太過分了?!?/br> 奚夜忽然停住了。 伏微愣了愣,不信邪地抬手一擦,觸手果然一片滑膩,她頓時凝噎了一下。奚夜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在她臉上摸索,很輕很輕的,像是在摸一只皮毛柔軟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