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蘇林山的親孫子?!标懢懊鞒谅?,“他把人偷換出來,撫養成人,在他長大后,告訴他他的身世,再將當年的事情,算在別人頭上,以此再去謀求別的什么東西?!?/br> 謀求什么呢? “權,錢,無非這兩樣?!饼R明遠接了他的話來,“但是靠一個林月泉,他能得到什么樣的權?” 溫長玄點了點桌案:“這只是你的揣測而已?!?/br> 倒像是在提醒他們兩個,別太認真似的。 陸景明心里頭早不知扔了多少白眼過去。 這可不是他的揣測,就是怕事實說給他聽,嚇傻了他而已。 “所以我才想托你幫我查一查的?!?/br> “可這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你叫我去查,卻要我從何處下手呢?” “你上次幫我看過蘇徽的舊檔,十幾年前,他應該剛剛新科登榜?”陸景明做了一派仔細回憶狀,“而那時候,大概是,淮陽王妃進王府的時候吧?” 淮陽王妃是在十八年前被指婚給淮陽王的,今上親自賜的婚,可至于為什么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卻選定了周家嫡女做了淮陽王正妃,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年紀小,十八年前發生的事,他們自然無從得知。 齊明遠腦筋一轉:“我倒是可以讓月如回家去問問,當年王妃是怎么得了與淮陽王殿下的賜婚的。而蘇徽新科登榜后,的確是沒有留在京中,外放到了徐州睢寧縣,是從七品縣令,一步步升上來的?!?/br> 蘇徽作為周家嫡子,高中登榜,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如果那時候王妃已經得了圣旨賜婚,他要留在京中,憑他父親和他jiejie,易如反掌。 就算不在京城,也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可偏偏是徐州。 這一切,從一開始,或許就是一場陰謀。 陸景明心下一沉:“那就麻煩你了?!?/br> 溫長玄嘴角動了動,到底沒有多說什么。 齊明遠笑著說小事:“其實今天來找你,本來是有別的事情,但你要拉著我來溫宅,若再避著他,單與你說,反倒不是君子做派?!?/br> 溫長玄眉心一動,想是先前氣氛有些凝重過了頭,他調侃了兩句:“這意思,本來是打算避著我的?” 齊明遠倒敢應他的話,徑直就說是:“那可不就是要背著你說,才去找的他?!?/br> 于是眾人面色稍霽,笑過一場,齊明遠才重提前話:“朝廷大概是要,點皇商了?!?/br> 皇商—— 陸景明和溫長玄對視一眼,心思各異。 溫長玄略瞇了瞇眼:“你是想叫陸兄去爭一爭?” “這事兒早晚你也要知道,但我本來是想著,你們家如今富貴無極,說白了,已然樹大招風,再做了皇商嘛,我想著伯父素日里的行事做派,大概也沒這份兒心?!?/br> 溫長玄挑眉:“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解釋什么,你說的挺對的,我爹估摸著是沒這個心的?!?/br> 他像是真的不在意,肩頭一聳,倒又去問齊明遠:“怎么突然要點皇商?” “出了這門,這話別往外說。國庫空虛,這兩年又接連鬧災,去歲西北地動接著滇南之地鬧蟲災,朝廷都要撥銀子去賑災,還要減賦?!?/br> “今年才出了年時,宮里頭福寧宮燒起一把大火,工部又要重修福寧宮,要從云貴等地運木材來京,水路轉陸路,偏偏又在運河上翻了船,不知虛耗多少銀子進去?!?/br> “上個月太后整壽,官家仁孝,又在各地修建廟宇,供奉香火,為太后積德積福,又是一大筆銀子?!?/br> “如此往復幾次,國庫虛耗太多,打從出年復朝,戶部就一個勁兒的哭窮了?!?/br> 國庫短了銀子,今上又是仁善之君,加賦是斷不可能的,那要來錢最快的法子…… 陸景明呼吸一滯:“拿銀子捐皇商不成?” 這豈不是荒唐? 然則沒想到,齊明遠真就點了頭:“五十萬兩白銀?!?/br> 他立時倒吸口氣。 五十萬兩,這樣大的手筆,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家,能隨隨便便就拿出手來的。 這五十萬兩進了國庫去,雖做了皇商,可要把五十萬兩撈回本,且得些年頭,更別說如今是國庫空虛,來日朝廷要用什么,什么地方短了銀子的,怕少不得還是要…… 齊明遠大概看出他的疑慮:“也不是給了五十萬兩就能做的,還要有人來作保的,不然心術不正的,豈不將來做了朝廷蛀蟲去?官家如今雖心急,卻也沒到糊涂昏庸的地步?!?/br> 這個作保,就極耐人尋味了…… 溫長玄細品了品:“你確定這是朝廷要點皇商?這真不是個圈套嗎?” 能拿得出五十萬兩,又能與朝中重臣,或是勛貴人家私交甚篤,這不似官商勾結嗎? 官家一貫最忌諱的,就是以商亂政。 這法子,聽著不像是要充盈國庫,倒像是……要捉鬼的。 齊明遠揉了把眉心:“真是點皇商,要是朝廷設套,我來告訴子楚嗎?” 陸景明喉嚨一緊:“你想讓我也去試一試?” “不是試一試,是你一定行?!?/br> 第319章 傀儡 他一定行?他憑什么一定行? 天下權貴何其多,他如今和脫離了家里也沒什么區別的,做皇商? 他要是能做了皇商,他爹還有他的好大哥,不跟他急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