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齊明遠和徐月如對視一眼,曉得這小姑娘是誤會了。 徐月如有心上前去解釋,卻被小姑娘的護衛們死死地攔著。 她捏了捏齊明遠,給他使眼色。 齊明遠咳一聲:“我們不是楚家的人,在下齊明遠,這位是我夫人,樞密使徐大人的嫡女,我叫她過去跟三姑娘細說一二,三姑娘能否讓這些人退開?” 樞密使? 樞密使家的嫡女? 溫桃蹊對官場沒什么了解,卻也知道,樞密使是大官兒,位高權重,又是掌管軍政的,地位更是不同凡響。 她從前好像隱約不知是在哪里聽說過,如今的樞密使大人徐天德,一生無妾,只得了一子一女,長子十三歲從軍,十七歲戰死沙場,打那之后,膝下就只剩下一個女孩兒,于是養的更加金貴。 眼前這女人…… 溫桃蹊看看她,又看看齊明遠,抿唇思忖須臾,叫退了攔在二人面前的一眾護院們。 徐月如這才噙著笑,蓮步輕移,近了前去。 她本想去拉溫桃蹊的手,但想著畢竟不認識,溫桃蹊對她還諸多防備,便沒有上手:“三姑娘與蘅兒是閨中密友,我們夫婦二人今次到杭州來,是為了把蘅兒接到京城去的,至于其中緣由——” 徐月如略彎腰,附在她耳畔,聲音盡可能的壓低,用只有她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同她講:“明遠是蘅兒同母異父的親哥哥,三姑娘,這其中緣由,能不能叫我們進府去說?” 溫桃蹊瞪圓了一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氏說什么胡話呢? 林蘅從小在林家長大的,林志鴻和張氏是她的父母,她又從哪里多出來這么一個同母異父的兄長。 同母異父…… 溫桃蹊登時倒退兩步。 她秀美蹙攏著,盯著徐氏:“我不認識你們,從沒見過你們,你們說是官家女,我也無從知曉,這位夫人,你說這話……” “明遠如今是吏部的主事,既從京城到杭州,身上自也帶了官憑路引的,姑娘若不信,我拿給姑娘看?” 徐月如攔了她的話,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官憑路引是做不得假的,也沒人有那個膽子做這個假。 可這事兒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適合站在大門口,聊這個! 可是進府去,萬一驚動了林蘅…… 溫桃蹊把心一橫:“我請郎君與夫人到府中廂房說話,只是恐怕要待客不周,無法引二人入正堂。我這宅子,門房后就連著一間廂房,不知二位肯不肯紆尊降貴,進府與我說一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徐月如回頭去看齊明遠,齊明遠點頭說好:“三姑娘一片赤誠之心待蘅兒,我自是替她感到高興,沒有什么不愿不肯的?!?/br> 這樣就最好。 溫桃蹊暗暗松了口氣,轉頭吩咐連翹:“你去盯著些,別叫人驚動了jiejie,我與他們說兩句話,沒什么大事?!?/br> 可是連翹并不知徐月如方才與她耳語什么,又惦記著之前長安客棧的那檔子事兒,到底心有余悸,有些害怕。 連白翹都想勸。 只是丫頭還沒開口時,溫桃蹊已經做了個請的手勢,在頭前引路,領了齊明遠和徐月如夫婦二人進府去。 連翹急的一跺腳,扯了扯白翹:“你陪著姑娘,姑娘要是說有事兒談,不叫你在屋里伺候,那你就在門口盯著,寸步都不要離開!” 白翹鄭重其事的點頭,拍著胸脯作保證:“我一定不會再叫姑娘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你放心吧!” 可是她說話的聲音,隨著一陣風,隱約有那么幾個字,是能飄入溫桃蹊她們的耳朵里的。 溫桃蹊便有些不大好意思,干巴巴的咳一聲,回身去道歉:“先前出了些不大好的事情,我這兩個丫頭口無遮攔,還請郎君與夫人千萬不要怪罪才好?!?/br> 第271章 齊家哥哥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無聲笑著。 這姑娘年紀不大,行事卻似比世人都大。 她自個兒當家做主,待客之道其實也是絲毫不錯的,底下的丫頭有不好,她做主子的,便先賠禮道歉,再規矩沒有了。 徐月如瞧著她,想想林蘅。 才到了杭州第二日,昨兒后半晌入的城,沒驚動誰,尋了客棧下榻,安歇一夜,今早本就是要去登林家的門的,可明遠昨兒就打發了人在溫家小姑娘這宅院外守著,一早聽說她約了胡家姑娘出門,明遠便想去聽一聽。 是以到如今,她還沒見過林蘅究竟生的何等模樣,又是怎么樣的人品。 可世人都說人以群分,溫家小姑娘行事半點錯處也不給人拿捏,想林蘅大抵也是個這樣的女孩兒,甚至比溫家姑娘做的還要出色些。 徐月如算是家里的獨女,底下沒有弟妹,徐家旁支的孩子們,又同她并不親近,她母親也不喜歡她們往她身邊湊,日子久了,見了年紀小一些,活潑一些的女孩兒,總是越看越愛的。 她索性從齊明遠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上前三兩步,去拉溫桃蹊的手:“蘅兒住在你這里,不知有多少地方麻煩了你,你這個丫頭也是忠心護主的,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快不要這樣客氣了?!?/br> 溫桃蹊眼角一抽。 這朵人間富貴花,還挺自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