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當然是不會了。 三房安寧不安寧的,又不是她們姑娘說了算。 周全家的和周嬋在三房不老實,沒規矩,滿宅子的人都知道了,只不過人家是“功臣”家眷,主子們都不管,哪里輪到她們做下人的多嘴多舌,至多也不過背地里議論幾句而已。 連翹這才放寬了心,一溜煙兒的往三房方向而去了不提。 至于溫桃蹊回到小雅居后,打發了玉蓉去庫房,把溫長青所說的那塊兒雞血石尋了出來,左看右看,又覺得太過單薄,東西是名貴東西,可單單一塊兒雞血原石,真要算做回禮,似乎還是有些小氣,是以她又翻騰出許多玉石料子來,都是不錯的佳品,一并打包了,打算后天跟著她大哥去青雀樓赴宴時候,給陸景明帶過去。 白翹引著周全家的進門時,她才把一包的玉石料子收拾好,一側目,瞧見了人,笑著招手,卻并未起身:“我還怕你如今事多纏身,走不開,本來我那兩盆花是小事兒,可我脾氣倔,養了幾個月,總是不得法,要叫我撂開手扔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花房里管事兒的如今也真是不頂用了,一個個的看過,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才想起來你,叫你專程到我這兒來跑一趟了?!?/br> 她這話說的實在客氣,倒不像主子同奴才說的話,反倒像周全家的是她請進門來的貴客,她辛苦人家這一趟,心里十分過意不去似的。 可偏偏周全家的竟然面不改色的生受了。 溫桃蹊看在眼里,心下嗤笑。 這人吶,最怕的就是忘乎所以,連自己個兒的身份都拎不清了,還能成什么事? 周全家的在三房作威作福,在她三嬸屋里頭吆五喝六,到了她的小雅居,竟還是這般做派,真是作死。 白翹臉色也變了變,可是看溫桃蹊仿佛沒打算發作,她也就生忍下了這口氣。 溫桃蹊打發了周全家的坐下說話,才讓玉芙去把那兩盆花抱過來。 她原也不算是扯謊,她的確是在兩三個月前得了這么兩盆花,還是她四哥不知從哪里得來的,給了她大jiejie兩盆,她兩盆,她精心養了一陣子,發現總是開不了花,還越發蔫兒頭耷拉腦,就扔到一邊兒懶煩管了。 今日也是突然想起這兩盆花,才尋了這個由頭,叫連翹去把周全家的叫來的。 周全家的養花是一把好手,大概其的看過那兩盆花如今的模樣,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態,與溫桃蹊那里指手畫腳了半天,說了一大車的話,大抵都是些如何養花,如何栽培的。 溫桃蹊面上瞧著一一聽進了,實則根本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等她侃侃而談完了,敷衍的吩咐了玉芙兩句:“你都記好了嗎?可不要再麻煩周家嫂子一趟了?!?/br> 第64章 鬧事 三房的云雀匆匆尋來時,臉色難看極了。 溫桃蹊看見她面色不善時,心下一沉,便知道,三房出了事,且一定跟周嬋有關。 她沒起身,只是擰眉定睛看著云雀施施然行了禮,才柔著聲兒開口:“是三嬸有話叫云雀jiejie帶給我嗎?” 然而不出她所料的是,云雀果然搖頭,緊接著眼風一掃,視線就定格在了右手邊兒端坐著的周全家的身上。 云雀那眼神里淬了毒,能殺人,戾氣十足,寒意刺骨。 周全家的何曾見過云雀這般模樣。 饒是她素日在太太屋里不大本分,頤指氣使,不敬著云雀這個陪嫁丫頭,云雀也沒這樣子過。 她一時如坐針氈,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想要躲開那樣駭人的目光:“你這是干……干什么?” 當著溫桃蹊的面兒,云雀像是不愿意多說,匆匆收回了目光,而后又同溫桃蹊蹲身一禮:“太太方才開妝奩,說是要用的一支步搖不見了,那東西素日是周家jiejie收著的,便打發我來問問姑娘,要是問完了話,就叫周家jiejie家去吧?!?/br> 溫桃蹊不言聲,卻知道這分明不過是借口。 她這個三嬸也是富貴人家的出身,聽說當初嫁到他們溫家來,為著上面的兩個嫂嫂出身非富即貴,她娘家生怕妯娌之間相處,兩個嫂嫂看不起她,光是陪嫁的現銀,就給了五千兩,其他的珠寶首飾,衣裳頭面,更是不計其數。 三嬸的妝奩匣子,怕是一打開,能晃瞎了人的眼,偏就缺那一支步搖使了? 只是溫桃蹊不動聲色,噙著笑說問完了,又謝了周全家的一回,還叫了白翹親自送她們出門去。 等丫頭從外間回來,發現溫桃蹊陰著臉,她湊過去幾步:“要不要叫人到三房去打聽打聽?” 溫桃蹊想了很久,到底還是搖了搖頭:“多半跟周嬋脫不了干系,但她是六弟弟屋里的丫頭,還能出什么事兒,從前不是就……” 她說了一半,說不下去,畢竟是個姑娘家,這話說了太難聽。 溫桃蹊收了聲,從拔步床上挪下來,穿好了繡鞋:“咱們去阿娘屋里?!?/br> 白翹忙去給她拿外衫,一應穿戴好了,也不多說話,跟著她出了門,就匆匆去了上房院兒。 彼時連翹才從趙夫人屋里出來不久,主仆就在上房院的月洞門下迎面撞上,連翹一怔:“姑娘怎么過來了?” 溫桃蹊顧不上同她解釋,沉著臉進門去,臨到了垂帶踏跺前,才把身形一頓,吩咐了兩個丫頭在外頭等著,不叫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