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不是烏鴉 r o uwen w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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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她的視線停留太久,楊子午從旁邊拽了拽她的袖子,笑著問她:“好看嗎?” 柏詩點頭,又在他亂了呼吸的瞬間安慰他:“你也好看?!?/br> 這句話并沒有帶給他多大慰藉,但他閉了嘴,沒再打擾她。 卻烏跳上打斗臺,面對周圍觀眾響徹云霄的吶喊無動于衷,他的精神體從精神海跳出來,那是只羽毛油光水滑的烏鴉,尾羽比一般鳥類長了許多,眼睛也不是紅色,而和他的瞳色一樣,嘴巴比其他烏鴉要更彎曲,但喙尖絲毫不鈍,看起來刺穿一個人的胸膛易如反掌。 柏詩聽見有人叫它渡鴉,渡鴉是鴉科鴉屬的一種,但和烏鴉并非同種,它的體型比烏鴉要大,羽毛自帶紫藍色的金屬光澤,叫聲也更深沉響亮且復雜多變,以前常常作為死神的使者出現在各種文學創作中,她看了楊子午一眼,他正安靜地目視前方,但雙眼的焦距并不在打斗臺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算了。 就當他和同事不熟,所以會認錯卻烏的精神體很正常。 這場表演賽的其中一位已經就位,接下來該出場的就是他的對手,當男主持喊出江獵的名字時柏詩還覺得耳熟,等人從昏暗的入口走到聚光燈下,她才驚訝地慢慢睜大眼睛——原來是剛剛遇見在廁所遇見的男人。 白發被兜帽裹緊,那男人出來后站在燈光聚焦處很不適應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立即低下頭,借此躲避四面八方射來的打量,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瑟縮,柏詩盯著大屏幕上他緊皺眉頭的表情,總覺得他是被人逼上來。 主持人再叁催促他立即上臺,他才伸出手抓住外袍解下來,露出只穿著無袖背心的內里,長發披散著,和他黝黑的皮膚反差鮮明,他甩了甩手臂,那些皮膚立即裂開翻轉,變成一只泛著銀藍色微光的機械手臂,那是他改造后的肢體武器。 他跳上臺,動作沒有卻烏輕盈,這很正常,卻烏畢竟是只鳥,而他的精神體是陸生動物,但觀眾本就不看好他,因此無論他做什么都要被挑刺,柏詩聽見有人罵他笨重,說低劣基因就是低劣,即使接受了改造也還是廢物,如果輸了不如直接去死。 太難聽了,她想張口替他辯解,回頭看一圈卻又找不到說這話的人在哪,人好多,好像每一個人都長著第二張嘴,在她背過去后才露出來瘋狂詆毀自己看不上的戰士,他們的面容漸漸在她眼里失去辨識度,變成沒有五官的雞蛋,只會發出惱人的嗡鳴。 楊子午及時握住了她的手,他不知什么時候從沉思中回過神,立即注意到柏詩低落的情緒,因此湊過來靠著扶手摟住她,腹部硌在上面,“怎么了?” 柏詩示意他去聽周圍的聲音,楊子午側耳安靜了一會,對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明白她要他注意什么,柏詩:“他們罵得好難聽,是和江獵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楊子午恍然大悟:“聽不習慣嗎?”他抵住她的額頭:“我的錯,還是應該帶你去包廂,離這些人遠點?!?/br> 他看不上這些低級哨兵,但這并不是柏詩提出的問題的重點,“我能聽,也聽過比這更惡心的話,我沒那么脆弱,”她看著他的眼睛,里面的有自己的固執:“明明是兩個值得尊重的戰士,就算不喜歡不支持就可以了,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對他有這么大的惡意?” 楊子午愣了一下:“出名的人都這樣,謾罵和鼓勵是對等的,有人罵才說明他有能力?!庇涀【W站不丟失:p o wen ge 1. 柏詩:“這是大眾的觀點嗎?” 楊子午:“大家都這么認為?!?/br> “好奇怪,”柏詩說:“能力強不應該和鼓勵欽慕聯系在一起嗎?” “因為接受的惡意太多,所以不得不扭曲看法,強行將辱罵加諸褒義,告訴大家被罵得越狠的人就越強嗎?”她看著楊子午沉默下去,說:“你只是在哄我……大家為什么不喜歡他?” 楊子午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將她需要人保護的孱弱形象在腦海中粉碎,她只是看起來弱小,其實內心遠比很多人堅強,“我之前說過,高等級哨兵不喜歡這種機械義體,但也只是無視,因為對他們起不了威脅,”他看向打斗臺上,那兩個人已經開始準備,“江獵贏不了?!?/br> 他如此篤定,反倒讓柏詩內心生出點反叛,“萬一呢?” 楊子午面無表情:“沒有萬一?!?/br> 他頭一次在她面前這么嚴肅,看起來陌生極了,“赫米爾有分寸,不會讓這種容易顛覆階級地位的東西現世,天樞塔現在的秩序趨向平穩,就算她想改變,也得先問問另外兩個領頭人的意見?!?/br> “高級哨兵都知道這只是騙騙普通人的東西,但b級以下的哨兵可不這么認為,普通人依靠機械義體超越他們還是輕而易舉?!?/br> “想維持自己的地位只能也跟著去改造,這東西又對人體損害巨大,他們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地靠不突出也不平庸的能力混一輩子,現在卻有人要打破這定律,既要他們的錢又要他們的命,他們當然會抗拒乃至厭惡?!?/br>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罵埃德蒙家族,就只能把怒氣發泄在被推出來代表機械新生的江獵身上?!彼o靜向她描述那些人的心理,卻不知道自己也像冷眼旁觀的上層人,高級哨兵的傲慢在此刻終于瞞不住地泄露一點,“雖然不想這么說,但天樞塔除了上庭人其他民眾更像機器里的冗雜零件,太多只會拖慢運轉的速度?!?/br> “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愚蠢,”他指柏詩聽見的對江獵的咒罵,“只是一群吠影吠聲的廢物們?!?/br> 柏詩拉住他:“……你小聲一點,”雖然她是對這群人感到氣憤,但直接朝他們喊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楊子午:“沒關系,”他湊過來,“我用精神力把我們倆裹起來了,他們聽不見?!?/br> 楊子午突然問:“你為什么這么向著他?” “你喜歡這樣的?” 柏詩:“……” 怎么又是個性緣腦? 柏詩神情懨懨:“他剛剛幫了我,是個好人,我看不得好人被罵有問題嗎?” 楊子午:“哦——” 柏詩:“小嘴巴,閉起來,”她捏住他的嘴,手動閉麥,“看比賽?!?/br> 打斗臺上的兩個人在主持人宣布比賽開始后就像兩條龍卷風沖撞到一起,兩道黑色的身影碰撞再分開,卻烏年輕,精神體也強悍,他不想用敵人沒有的能力占便宜,于是那只渡鴉撲閃著翅膀又飛回精神海,江獵將另一只胳膊的機械義體也露出來,埃德蒙家族的仿生技術做的同樣好,他不主動切換攻擊模式根本看不出身上那么多地方都是冷冰冰的機械,他朝他說:“不用顧忌我,可以用精神體?!?/br> “并不是為了你,”卻烏緩緩開口:“它不回來我無法進入獸化狀態?!?/br> “埃蒙德要我放開了打,你會害怕被我打死嗎?” 江獵抿緊了唇,其實卻烏對他并沒有惡意,他一直是個我行我素的人,有些話知道說出來會讓對方難堪但仍然會遵從內心說出口,他不在意對方的反應,因為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從他背后長出了巨大的黑色翅膀,柏詩盯緊了沒眨眼,才偶爾從直射的陽光下看出那上面的一點紫藍,他的耳根下也冒出一些細密的黑色絨羽,抬起的手在眾目睽睽下變成鋒利的鳥爪,“我不打算殺你,但不知道你的極限在哪,當你倒地不再起來就算我贏了?!?/br> 他借著翅膀飛上高空,江獵精神力等級太低無法進入獸化狀態,但他的雙腿也經過改造,可以從腳底噴出燃氣將他送上同樣的高度,戰場從地面變成空中,兩個人的速度逐漸變成rou眼捕捉不到的光影,只能靠慢一步的武器分辨選手上一刻停留的位置。 能量炮轟到翅膀上爆起的灰塵看起來駭人,但等煙霧散去卻烏仍舊完好無損,熱武器無法突破他翅膀的防御,他的利爪又無法刺穿江獵冰冷堅硬的機械身體,柏詩看得緊張:“他們僵持住了嗎?” 楊子午:“這個江獵有點意思?!彼蜷_終端隨便搜了下,同柏詩說:“叁十八歲……年紀這么大了啊,怪不得躲閃的動作那么老練?!?/br> “我離開有段時間了,以前沒聽說過他,估計是我不在的時候被赫米爾看中提拔上來的,”他說:“要看看他的履歷嗎?挺豐富的?!?/br> “他是埃德蒙家的遠房親戚,母親跟赫米爾也有點關系,你知道赫米爾的精神體嗎?”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同她說過,驟然掀起非常強烈的科普興趣:“是斑鬣狗哦?!?/br> “雌性在族群內占唯一主導地位的群體,說起來赫米爾·佐薇的族群比一般人要龐大,就是因為她們家從災變以來一直是母系社會吧?”他興致勃勃地提議:“你要學她們生孩子然后靠不斷壯大的族群擁有白塔叁分之一的話語權嗎?我可以嗎?” 柏詩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 楊子午嘆了口氣,很失望的樣子,繼續說:“和赫米爾沾親帶故的族群精神體不是貓系就是犬系,江獵母親的精神體是棕鬣狗,原本最有望成為她的左膀右臂,但卻在生下他后突然和他父親私奔到塔外,從此天樞塔再無他們的消息?!?/br> “他由赫米爾的族群撫養長大,直到十歲那年測出來精神力等級是f,召喚精神體都費勁,才被逐漸遺忘,”柏詩大概能猜出來江獵之后過得一定不怎么好,但聽見楊子午的話還是不免心里一顫:“十二歲趕鴨子上架去污染區,十六歲被污染物咬掉一只胳膊,十八歲丟了一條腿,二十歲腹部被開了洞……怪不得赫米爾找他,就算不改造他全身上下也沒什么人類組織了?!?/br> “挺好的,”楊子午干巴巴地說:“也算利益最大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