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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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蘭圖和柏詩交換完消息,也不說話,沉默地和她膩歪在一起,很難想像被發情期逼得發瘋的人有一天也會覺得簡單的擁抱比激烈的交配更容易讓他滿足。 時間在溫存中流逝,病房的門突然被叩響,柏詩推了推塔蘭圖示意他去開門,他卻皺眉低聲罵了句“煩人的蒼蠅?!?/br> 他賴著不想起身,敲門聲越來越重,大有人再不出來就把門砸開的意思,柏詩覺得吵,“怎么不去開門?” 塔蘭圖把頭埋進柏詩的胸脯猛吸口氣得以續命,“來看你的人太多,醫生不許我們打攪你太久,薩丹夫就站在門口控制每個人進來的時間?!?/br> “大概是我分到的時間耗完了,他要我離開?!?/br> 他抬起頭,綠色的瞳孔像一眼清透到能印刻所有植被的泉水,思念像葉子落在里面,蕩起層層搔進柏詩心里的漣漪,讓她覺得胸口無端發癢。 他想用這張漂亮的臉求一點特殊寵愛,“你不要見他們嘛,把他們都趕走,讓我陪你一天好不好?” 敲門聲持續了很久,自認為已經給足提醒,阿穆爾直接將門打開,走進來的時候恰好聽見他的巧言令色,冷笑道:“憑什么?憑你蠢得能放進博物館掛起來展覽?” 有第叁個人在場,柏詩不好意思再和塔蘭圖這么親密,推他的手使了力氣,聲音也帶了份焦急:“快起來?!?/br> 塔蘭圖撇撇嘴,爬起來后拉了柏詩一把,等她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裙才讓開,轉身和這位不速之客算賬,“你的禮儀都被狗吃了?我說讓你進來了嗎?” “對人有對人的禮儀,對狗也有對狗的態度,我覺得我沒做錯什么?!彼m圖的衣領還沒整理,頭發也很亂,一張臉布滿薄紅,看得阿穆爾心里莫名不痛快,因此說話毫不留情,“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這朝我亂吠?你是這房間的主人嗎?” 塔蘭圖沉下臉:“你……”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阿穆爾眼睜睜看他表情一轉,又抱上柏詩的腰,把臉埋在她懷里告狀:“你看他好兇啊,我只是舍不得你而已,他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br> “他見也見到你了,你跟他應該也沒什么好聊的,讓他走吧,有我陪你就夠了,對吧?” 阿穆爾在后面冷冷地接道:“雖然不想跟你這種人講道理,但以免被人誤會我在欺負傻子,”他解釋,“其一你在規定時間內賴著不走,其二剛剛蠱惑她推掉和后面所有人見面的機會,薩丹夫就應該把你排除在外,破壞規則的人不會再有第二次被接受的機會,你已經完了?!?/br> 塔蘭圖壓根不聽他說話,只一味用期盼的眼睛看著柏詩,令她突然生出一種古代叁妻四妾后正妻和小妾起了爭執的既視感,冷靜的正妻條理清晰地分析對錯,可小妾不問,驕縱地要求家主無論對錯都要站在他這邊。 阿穆爾:“你要聽他的話讓我走嗎?” 柏詩抹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根本不敢看阿穆爾的眼睛。 心里的天平稍微向塔蘭圖傾斜,他太膩歪也太能鬧了,柏詩根本不能像訓沙列耶他們一樣去訓他,在遇見柏詩之前他就已經被富裕的家族寵壞了,做事不計后果,只圖自己開心,如果柏詩現在和他講道理讓他離開,他也只會覺得是她厭煩了他又看上了阿穆爾。 或許是看出柏詩的意動,阿穆爾沉默地等了一會,突然又說:“我需要和你談一談,關于阿詩琪琪格做的事?!?/br> 柏詩捏住了塔蘭圖的臉:“你先走吧?!彼s在塔蘭圖叫起來之前親了親他的嘴巴,紅潤的嘴唇被印上瑩潤的水澤,“我是真的要談正事呢,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塔蘭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瓣上柏詩遺留下的口水,雖然臉上還不情不愿,但已經起身,看來他長輩還是將他教得很好,知道什么時候不該耍脾氣,“我明天還會來看你的?!?/br> 柏詩點頭,塔蘭圖路過阿穆爾時也沒做什么小動作,只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快速說道:“我以為你會在這場動亂里做點什么,沒想到你真那么老實啊?!?/br> “給你機會都抓不住的廢物?!?/br> 阿穆爾像沒聽見一樣,等他剛跨出去,轉身將門猛地關上,不管門板是否撞擊到塔蘭圖的背,咔噠上了鎖。 他來到柏詩床前,并不是一副和她談正事的樣子,一條腿跪上床,彎腰卡住柏詩的臉就吻上去,柏詩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還沒反應過來,被他咬著舌頭親得迷迷糊糊。 “不是說……” 阿穆爾細長的舌頭裹住柏詩的舌根,像根著火的麻繩,一擦就撩起guntang的酥麻的奇怪觸感,柏詩的口水從唇角溢出,淌到他的虎口,他才松開她,定定地看了她一會。 “對不起,”他用拇指替她擦掉那些下巴上沾染的水跡,轉身拉來椅子坐在她面前,以免和柏詩談話時她要一直仰頭看他,“我剛剛有些失態?!?/br> 原因柏詩可能清楚,于是尷尬地笑了笑。 阿穆爾:“阿詩琪琪格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一說起這個,兩個人的眉眼都耷拉下來,柏詩是因為還有些傷心,阿穆爾純粹得感到躁郁,“雖然我不認同她的做法,但如果是我處在她的位置,也無法做得比她好,所以我沒辦法責怪她?!?/br> 他說:“輪回塔欠你一個人情,我們家單獨論,阿詩琪琪格說她會親自和你解釋,母親現在忙著收容T區的事,抽不開身來看你,她讓我問你有沒有什么愿望?!?/br> “你是救了所有人的恩人,無論是什么大家都會幫你實現?!彼粗难劬?,那雙豎瞳慢慢被某種誘哄充斥,連聲音也變得輕柔:“至于我,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結婚,”他握住柏詩的手,告訴她:“一旦我們有了輪回塔律法承認的夫妻關系,你也將擁有大祭司這個位置的繼承權?!?/br> “阿詩琪琪格告訴我她放棄了那個位置,但也不允許我去爭取,”阿穆爾想了想還是多解釋了一句:“當然,我也沒想過去爭?!?/br> 塔蘭圖在拉澤貢公開講話引導輿論的時候就找過他,告訴他既然阿爾萊文可以為阿詩琪琪格提供幫助,就也能為他提供幫助,商人多方下注是亙古不變的傳統手段,他們可以幫助他將計就計殺了阿詩琪琪格,少祭司的位置自然就會落到他頭上。 阿穆爾當然沒同意,他又不是被養蠱一樣培養出來的冷血武器,也并沒有統治輪回塔的宏偉志向,受母親和父親的影響,他只想以后結了婚默默支持愛人的事業。 所以在阿詩琪琪格坦言拒絕女承母業后立即想到柏詩,“你現在在輪回塔的名聲很好,只要你點頭,母親也會同意,我問過阿詩琪琪格,她說可以當你的助手一直幫你?!?/br> 柏詩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把她送上完全不適合的高位,“你知道神子下達了讓我和他成婚的命令了吧?” 阿穆爾點頭,原本溢于言表的激動淡去,“知道?!?/br> 柏詩不理解:“你打算違抗他嗎?” 阿穆爾:“這兩者有什么關系?” “你和他結婚后就不能和我結婚了嗎?”阿穆爾說:“這并不沖突,沒人規定向導只能嫁給一個人?!?/br> “普通人家的婚姻只用于組成相互扶持的家庭,向導的婚姻因為身份原因不會那么純粹,”看見柏詩一臉疑惑不解,阿穆爾解釋:“如果一個向導愿意在當地律法上和一個哨兵結成夫妻關系,就意味著這個哨兵身上有某種她需要的資源?!?/br> 他冷靜地舉了個例子:“比如剛剛那個傻子,如果你要他家的財產,也可以和他結個婚,然后讓我去殺了他,就能立即擁有花不完的遺產?!?/br> 柏詩:“……” 不知道從哪里吐槽,聽起來向導結婚的目的性也太強了,有那么多冤大頭哨兵愿意嗎? 柏詩:“我能考慮考慮嗎?” 阿穆爾:“可以?!?/br> 他的長發沒阿詩琪琪格那么卷,柏詩猜測是因為他父親那邊的基因,想到他遠在天樞塔的叔叔,又問他:“天樞塔的權力中心也像輪回塔一樣掌握在祭祀手里嗎?” 阿穆爾雖然奇怪她問這個干嘛,還是盡心解釋:“那邊沒有祭司,天樞塔是向導和哨兵關系最差的一座白塔?!?/br> “權力被派系瓜分,有叁個出名的領頭人,向導一派的蔣議員,輕視向導一派的里昂議員和偏向向導一派的赫米爾議員,我叔叔是赫米爾·佐薇的手下?!?/br> 阿穆爾頓了一下,像思考了一番嘴里的話該不該說出來:“雖然向導大多是女性,但也有一部分是男性,只是不如女性向導受歡迎?!?/br> “蔣議員就是一位男性向導?!?/br> “我父親也是,所以才被送過來聯姻,”阿穆爾看上去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你問這個做什么?” 柏詩思考良久,還是決定告訴他:“我要去天樞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