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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 邊上的俏丫頭春梅掩嘴噗哧一笑,但旋即以幽怨含情的眼情注視著我,會說 話的眸子仿佛在問:「你為什么夢里都想著別的女人?」 月娘笑笑,眉目生花。 我看得一呆,怔怔地望著吳月娘發起愣來,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可惜居 然做了自己的大嫂,真他爺爺的。 「二弟,你怕是等急了吧?」 月娘輕輕地搔了搔發髻,舉止間露出媚人之極的風情來,我不知道在古代, 嫂嫂這般搔首弄姿算不算是越禮之舉?如果算是越禮,那么顯然,以前真正的西 門慶怕是和他大嫂也有一腿吧?不過看情形,似乎又不太像。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月娘親親將我推坐在繡凳上,拿過一把象牙木梳替我細 心地梳理起頭發來,鼻孔里聞著幽幽的芳香,臉上更是拂過幾絲月娘的青絲,撩 得我心癢難熬,心里亦不由得暗暗稱奇,如此親密的接觸,若是嫂嫂和小叔怕是 過了吧? 可看看邊上的丫環和春梅,神色如常卻并無曖昧之色。 「你這個小壞蛋?!乖履锷斐鲆幻队裰篙p輕地在我額際掂了掂,神色間親昵 無比,令我不由得心下一蕩,三魂去了六魄,「你那點鬼心思還能瞞得了嫂子? 看中人家花家的娘子了罷?唉,不是嫂子說你,你也真是,怎么盡瞧上人家的妻 室呢?好好的黃花大閨女你連正眼也不瞧一瞧,偏偏盡挑人家的妻室?!?/br> 「我——」我囁嚅了一下嘴巴,卻忽然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聽月娘言語 之間,我看中人家妻室似乎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而且也給西門家惹了不少麻煩 了!可是天知道,我才剛剛來到宋朝啊,以前那個西門慶做下的蠢事可跟我沒有 任何相干啊。 「唉——」月娘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望著我的眼神里透著絲溺愛,真的是溺 愛,跟小時候奶奶看我時的眼神一般無二,忽然間,我明白了,為何春梅她們看 我和月娘如此親熱而全無異狀,敢情我和月娘之間只有親情而無其它! 可是天知曉,我并不是真正的西門慶,真的不是。 「雖然你大哥再三嚴令,不得讓你再胡來,但花家的娘子確實可人,便是嫂 子也想忍不住槍來當了弟媳婦,更別提你這個小壞蛋了,嘻嘻?!乖履镉质菋擅?/br> 地白了我一眼,眸子里的溺愛之色越甚,「還有那個花子虛,整個一癆病鬼,什 么時候雙腿一蹬那不是耽誤人家李瓶兒的大好青春嗎?」 我立時明白了月娘的心思,趕緊打蛇隨棍上。心里道一聲子虛兄對不起了, 然后附和道:「正是,李瓶兒跟了花子虛,真可謂一朵鮮花插進了糞缸,太可惜 了不是?我們理應幫她脫離火坑才是?!?/br> 月娘瞪了我一眼,嗔聲道:「是幫你欺負人家小媳婦吧?」 我極是尷尬,顧左右向春梅求救道:「哪里,嫂嫂知道我最是憐惜女兒家了, 春梅你說是不是呀?」 春梅粉臉一紅,嬌媚地橫了我一眼,低頭輕聲道:「二少爺最會欺負人了?!?/br> 我愕然。 月娘卻是噗哧一笑,打趣我道:「如何?我說得沒錯罷,春梅最是老實她從 不會撒謊的,現在看你如何爭辯?」 我舉起雙手做冤枉狀,叫屈道:「春梅,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什么時候 欺負過你了?心疼你還來不及呢都?!?/br> 我們正調笑之間,外面忽然傳來了奶奶爽朗的笑聲:「誰敢欺負我們春梅丫 頭,嗯?慶兒可是你嗎?」 隨著蒼老爽朗的聲音,奶奶的身影在大哥西門青的陪伴下走進了水榭,兩人 身后還跟著一人,我一眼不由得有些傻眼,居然是飛馬山莊的莊主李綱。 奶奶一見我,老臉上立時笑綻了花般,數落道:「我就知道是慶兒你,偌大 一個府里,就你敢欺負春梅這丫頭?!?/br> 「老夫人?!勾好饭Ь吹赜侥棠堂媲?,小心地攙住了老人,神色間頗為細 心可人,直樂得老人呵呵傻笑,想想這些老年人也真是好騙,隨便對他們好一些, 他們就把你當成最好的好人了,呵呵。 我好歹現在也是西門慶的身分,只得上前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奶奶,又見過 奶奶身后的大哥西門青,大哥又將我介紹給李綱:「這是舍弟西門慶,二弟,快 見過李綱李莊主,李莊主可是我們大宋朝的名將,說起李帥的威名,北方的蠻夷 那都是聞風膽喪啊?!?/br> 李綱哈哈一笑謙虛道:「大官人謬贊了,李綱一介武夫,只懂得沖鋒陷陣哪 當得起什么名將之譽?更別提當年的那些陳年舊事,現在的李綱也就是歸隱山林 的老頭,呵呵,老頭而已?!?/br> 大哥道:「李莊主太謙虛了,遙想當年先皇被困兩狼山,若非李莊子受命于 危險之間,率八百精騎星夜馳援,豈會有今日我大宋之太平盛世?說起將兵沙場, 李莊主認第二,試問天下英雄誰又敢自認?」 我不由得聽得心頭打鼓,雖然一本水滸從沒有翻過超過一頁,但里面的一百 單八將好歹也認得其中的十七八個,加上朝庭的那些笨蛋官僚似乎并沒有李綱這 號人???而且聽大哥西門青說的這番話,這個不起眼的老家伙還真是個厲害的英 雄人物不成? 心里這樣想著,嘴里的客套詞早已經脫口而出:「原來李莊主竟是當今名將 啊,真可謂是白起再世,岳飛汗顏啊?!?/br> 「這白起聽說過,岳飛卻是哪位?」李綱惑然地望著我。 好不容易搜腸刮肚想起兩員歷史上的名將,想用來贊譽李綱,不想竟將李綱 和西門青說得目瞪口呆,我這才驚覺岳飛是南宋才有的名將,現在根本連一只精 蟲都還不是呢!趕緊隨口搪塞道:「呵呵,總之在下對李莊主十分佩服,來日有 機會一定向李莊主討教兵法武藝?!?/br> 我本是隨口說說的客套之辭,不想旁邊的大哥西門青卻是撫掌而笑道:「二 弟有此想法,又何須來日,今日便可拜李莊主為師,學習行軍布陣沙場博殺之本 領,待來日我西門一家也出一員曠世名將,光耀門楣,呵呵?!?/br> 李綱也神色灼灼地望著我,撫須笑道:「二官人雙目有神、氣宇不凡,若得 名家指點來日必成大器,成就未可限量呀?!?/br> 言下之意,他李綱便是當今名家無疑了。 「二弟?!刮鏖T青大喜過望,沖我道,「還不快快拜過老師?」 第十五章武都頭 華燈初上,笙歌處處。 雖然只是山東路一處普通的小縣,但清河的繁華仍是遠超以前的歷朝歷代。 醉歸樓正是生意興隆之時,往來賓客絡繹不絕,站在門口迎客的堂倌更是滿 口諛詞、一臉諂媚。 兩名青衫文士施施然相偕而來,眼亮的堂倌早已經迎上前去,笑道:「喲, 原來是提刑大人還有西門大官人二位貴客光臨,里面請,里面請?!?/br> 一面廂,堂倌早已經迫不及待地向里面高喊:「掌柜的,貴客兩位,雅座一 間?!?/br> 來人正是大宋朝山東路提點刑獄宋江還有他的同窗好友西門青,兩人相顧一 笑,隨著堂倌進了醉歸樓,直上二樓雅座落座,早有小二泡上兩杯上好云霧茶。 宋江揮手屏退小二,臉有急色壓低了聲音向西門青道:「西門,那邊傳來消 息告急了,需我們速速備齊紋銀兩萬銀,以備不時之需呀,可這一時之間讓我倆 從何處籌備這數目巨大的紋銀?唉,真是愁煞人也?!?/br> 西門青警惕地看了看雅座四面的屏風,也壓低了聲音道:「明兄莫要著急, 小弟已有計較了?!?/br> 「此言當真?你已經有辦法了!」宋江聞言雙目一亮,但馬上便神色一暗搖 頭道,「莫非你欲變賣家產?不妥,此法不妥!此舉必然引起朝廷秘探的懷疑, 不妥?!?/br> 西門青淡淡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輕聲道:「并非變賣家資,小弟此 番有一絕妙主意,只是需明兄鼎力相助,到時十萬巨銀得來亦不費吹灰之力?!?/br> 宋江神色明顯一凝,忽然頓住話語,伸手醮茶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臉上亦 微露驚懼之色。 西門青瞧了一眼,霎時臉色劇變,連連搖頭道:「非也非也!并非如此,明 兄可知小弟鄰居住的何人?」 「你鄰居?」宋江蹙眉苦思一番,忽然展眉恍然道,「花府???花太監的侄 子花子虛?」 「正是!」西門頷首微笑道,「這花太監從宮中得來萬貫家資,一并遺了給 遠房侄子花子虛,此人少娶美妻又體弱多病,以小弟看多半已經病入膏肓,怕是 再經不起半點驚嚇就要一命嗚呼了,嘿嘿?!?/br> 宋江若有所悟地望著西門青,忽然撫掌笑道:「原來如此,且讓小兄猜上一 猜,賢弟的通盤計謀如何?」 「明兄請講?!刮鏖T青肅手,眸子里卻盡是挑戰之意。 宋江手撫青須,沉吟片刻忽又長身而起,在雅間里來回踱步,驟然間頓下腳 步凝視著西門青道:「這花子虛少娶美妻又體弱多病,必是縱欲過度所致,由此 推斷其妻必然情欲過人,日久對花子虛必然心生怨隙,如果有翩翩佳公子此時趁 虛而入,必然令花府禍起蕭墻,這花子虛受此一氣二怒,必然一病不起?!?/br> 宋江說到這里,忽然向西門青伸出兩枚指頭,笑道:「二公子年少風流、俊 逸倜儻,極招婦人喜愛,如若由他出面勾引花夫人,必然奏效!花子虛既死,那 花府的萬貫家資自然落入賢弟之手,哈哈,可是這樣?」 西門青撫掌哈哈大笑道:「明兄果然厲害,竟將小弟心中所想猜得八九不離 十!不過,那花子虛雖然體弱,但若僅僅如此怕是難以取其性命!以小弟看來, 要取花子虛性命,還需明兄相助,若是給他安插一項謀命奪財之嫌,將之打入大 牢,以他孱弱之軀如何受得牢中苦役?不數日則必然一命嗚呼?!?/br> 宋江聞言雙目一亮,贊嘆道:「妙!真是妙——」 但宋江的第二個妙字尚未出口,雅間的門忽然被人輕輕推開,兩人驟然吃了 一驚,霍然回頭,卻是滿臉堆笑的小二已經托著菜盤走了進來,看到兩人的目光, 立刻在臉上堆滿職業性的虛偽笑意。 西門青臉色微微一變,向宋江施了個眼色。 宋江的眼神霎時一冷,眸子里掠過一絲厲芒,起身徑直離去。 小二骨碌碌的眼珠子望著宋江離去,也不多問,只是將托盤端至桌邊,正欲 將盤里小菜放落桌上,不想腳下一絆一跤摔倒,盤里的菜湯頓時濺了西門青一頭 一臉。 西門青勃然大怒,憤然而起狠狠地扇了小二一記耳光,怒罵道:「你個不長 眼睛的畜生,有你這般侍候人的么?竟將我新做綢衫糟賤成這等模樣?看我怎么 收拾你!」 店小二不料有此厄運,一時間有些犯傻,臉上立時吃了西門青結結實實地數 記耳光,半邊臉霎時便腫了起來,情狀頗為凄慘嚇人。 西門青這數聲怒喊頗為大聲,立時驚動了大廳里的掌柜,幾乎是連滾帶爬地 上了雅座,向西門青又是賠不是,又是數落小二的不是,整整磨了半天的嘴皮子, 西門青才勉強答應醉歸樓賠償他綢衫錢了事,只是臨行前仍然將那小二狠狠地數 落了一通。 掌柜帶著小二連連賠笑,將西門青送出了門口,回過頭來,掌柜的又狠狠扇 了小二一記耳光,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盡給我添亂!一點屁事都做不好?!?/br> 掌柜正埋怨間,一截黑塔也似的大漢忽然從門外閃了進來,大馬金馬地往靠 窗的桌上一座,頓時驚起原本坐在那桌上的兩名食客落荒而逃,便是遺在桌上的 酒rou也是顧不及了。 「店家!給俺切十斤牛rou,再打五斤上好的老酒?!?/br> 黑大漢聲如洪鐘,震得滿廳酒客耳如鼓鳴、駭然失色。 掌柜的吃了一驚,才踢了小二一腳道:「還不快去招呼這位好漢!」 店小二又驚又懼地看了黑大漢一眼,又不敢違抗掌柜的命令,只好湊到黑大 漢近前戰戰兢兢地問道:「客——客官,你要些什么?」 「你聾子???」黑大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還是當爺爺猴子作耍?剛剛 沒聽見我說嗎?」 「你?!剐《袢者B遭非難,心里的怨氣忽然間騰了起來,暗忖:這賊廝營 生是沒法干了,不若索性拼著回老家種地,也要爭回一口氣。想到這里,小二再 不退縮,回頂一句道,「客官你怎能如此不講理?」 「我不講理?」黑大漢越發暴怒如狂,忽然劈手扯住小二胸口,將小二近六 尺的身軀提離了地面,瞪圓了眼珠子喝道,「爺爺我就不講理,你能奈我何?」 「你?」小二驚得臉色都變了,一時間竟是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黑大漢卻是越發怒不可遏,竟是反手從腰間拔出一把牛耳尖刀來,往小二的 胸口便是狠狠一刀,鮮血撲面濺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