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
祁昭醒的時候天只是微亮,她翻了個身離開裴敘的懷抱,靜默了兩秒,大手又重新搭上腰,后背貼上溫熱的胸膛,平穩的氣息噴薄在后脖頸處,她閉了閉眼拉開裴敘的手坐起來翻身下床,沒多想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走。 10點多的時候跑去機場接mama,在見到mama的那一刻就把裴敘拋在腦后。 mama捏著她的臉頰打量,“沒睡好?” 祁昭眼神躲閃,點頭,“我開心啊,所以晚上就睡不著?!?/br> mama摸摸她的頭,輕輕嘆了口氣道,“沒事,以后就在我身邊了?!?/br> 祁昭移開視線,許久才點頭。 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爸爸吃了頓飯,祁昭有些心事,并沒有發現氣氛的詭異。 爸爸吃著給mama使眼色,想著也可以告訴祁昭了。 mama搖頭,她希望祁昭到了美國再說,女兒到自己身邊才安心。 祁昭將與裴敘聯系的手機關了機,猶豫著是丟在家里吧……最后走的時候還是從抽屜里拿出。 年后第二天的晚上,祁昭就和mama去了鷺洲,她在那會還覺得不告訴裴敘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以他的性格,分開的這十幾天怕是不能安心和mama好好待一起,再來就是祁昭被黏得太久想松口氣。 都難以回憶起沒有裴敘的日子是如何的了。 祁昭也不覺得分開十幾天有什么,只是一聲不響的離開會有些不道德的感覺。 所以到鷺洲的前幾天祁昭和mama待在一起完全忘了裴敘。 鷺洲風光好,天藍海闊,沒有陰沉的天氣,地面沒有難以化干的碎雪,只是越熱鬧心就越像個結纏在一起。 再想起裴敘是在被mama拉進了一個玩偶店后。 祁昭搖頭,“我都多大了,早就不喜歡這些了?!?/br> “是嗎?”mama挽起她的手,“我可在你房間看見擺滿了好多這些小玩意?!?/br> 祁昭想起那些都是裴敘買的,當初閑著無聊就給它擺出來了。 縮了縮脖子狡辯,“那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 “嗯……就擺起來好看,但我確實不喜歡嘛?!?/br> mama了然一笑,語氣柔和卻是審問的模樣,“你談戀愛了?” 祁昭驀的睜大眼睛,搖頭,很快的否認,“我沒有?!?/br> “這樣啊……” mama沒有多加追問,年輕人不像成年人那樣會掩飾,面上會驚慌,眼里會真情流露,完完全全的破綻,更何況她一個職場老手,不說不問也能看出來。 “mama不反對談戀愛,自己把握住度就行?!闭f著扣住祁昭的手腕,“沒吧?” 短短兩個字,祁昭額頭快要冒汗,怪起鷺洲11度的天氣,在這一刻開始懷念北方。 她不再反駁,臉上也不多做表情,怕mama看出來些什么,搖頭否認,“沒談?!?/br> 罪惡感油然而生,這么多天沒有的思念一股腦涌上腦門,她想起的居然是裴敘抱著她又親又干的模樣。 mama的工作忙了起來,時常整理資料到大半夜,白天要去見客戶,雖然早已習慣父母因為工作而缺少的陪伴,但祁昭開始厭倦了在鷺洲的生活,因為她在這里是一個人。 從酒店往外看是一片海,陽光從云層下透過,潮水一波一波涌向岸邊,祁昭頭抵在窗戶上,和北方的日子很割裂,好像上一輩子的事。 突然不理解自己為什么這樣做。 她下了樓,走到海邊的廊道,海風有些大,卷著咸腥氣撲鼻而來。 祁昭下意識的想,裴敘要是在就好了。 他現在如何了。 找了個椅子坐下,好幾分鐘過去,海風漸漸變小,她掏出那把手機,屏幕倒映出她的臉,染了一抹感傷。 按了開機鍵,只是這幾秒,時間忽然漫長起來,那會周圍都安靜了。 剛開機,手機反應了幾秒過后,一連串信息和未接電話洪水一樣涌出來。 祁昭心跳變得快,她知道會這樣的,只是這一刻真的來了又開始后悔。 正看著滿屏的信息呆楞電話就打了過來。 明明很小的手機鈴聲聽起來卻震耳欲聾。 “裴敘?!彼恿穗娫捪瘸雎?。 那邊愣了好一會,隔著聽筒祁昭也聽見他的急促的呼吸聲,沙啞的聲音傳來,“你在哪?”很疲憊的感覺。 海風又開始吹,浪潮被掀起沖上岸擊拍礁石又退回,潮水與泥沙接觸發出沙沙的聲音。 “海邊?”裴敘問。 祁昭手捏成了拳頭控制自己不緊張,“我在鷺洲?!?/br> 默了兩秒。 裴敘說,“我來找你?!?/br> 祁昭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心跳得很快,脫口而出,“你別來?!?/br> “鷺洲哪里,發定位給我?!?/br> “我會回去的?!?/br> “我買票了?!?/br> “裴敘你能不能聽我話啊?!痹捯魟偮?,祁昭才發現周圍安靜得很,潮水不再往上涌,靜謐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那邊聲音更加沉悶,翁聲翁氣的,“那為什么不告訴我,祁昭?!彼察o了許久,緩緩的說,“為什么?” “我聽你的話,你別不要我?!?/br> 他把姿態放得極低,只是找不到祁昭的那一刻就開始慌,聯系不到她的時候腦子已經空了,他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和她的一切都是夢,就連在她家門口等她也覺得自己像個可恥的尾隨者,裴敘怪起自己,豪不掩飾的欲望是否太過逼迫。 祁昭嗓子突然像梗住一樣,話也說不出來,許久才道?!拔視厝サ??!?/br> “我不想等,我想見你?!彼笞C,這一切不是夢。 “你說過聽我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