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楊奉邑臉上的笑有些僵硬,雖然對他的態度不滿,卻因目的未達而被迫隱忍。 他看向謝時深懷里人,連忙問道:“阿厭怎么了?” 謝時深對他的稱呼感到不悅,嘴里冷冷吐出兩個字,“病了?!?/br> 楊奉邑說道:“本王命人傳太醫隨你回府,盡快給阿厭治病?!?/br> 謝時深并未拒絕,只道:“謝過王爺?!?/br> 說罷,他抱著人轉身上了馬車。 楊奉邑偏頭招人上前,余光瞥見游走在周圍的楊承希。 兄弟二人遠遠對視,楊承希正要主動打招呼,楊奉邑先一步表示厭惡移眼。 楊承希舉起的手訕訕收回,小聲嘟囔他沒素質,豎著耳朵留意著他的舉動。 那廂楊奉邑低聲招來侍從,吩咐道:“傳太醫去謝家,順便打聽謝時深和鹿厭的關系?!?/br> 第55章 翌日傍晚時分, 鹿厭在榻上慢慢睜開雙眼,他先是神情迷??粗岔?,之后扭頭透過床幔往外看去, 卻遲遲未能反應過來身在明華居,只是覺得眼簾疲憊, 卻沒有任何睡意了。 耳邊傳來細微的交談聲,他努力集中起注意力,奈何眼皮子仍舊沉重, 唇舌干燥,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似的, 四肢酸軟無力, 但凡想起身,渾身一陣疲憊, 像泡在水里般。 他為了聽清屋外的交談聲,只能閉上雙眼,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屋外,劉管家將煎好的藥交到謝時深手中,壓低聲說道:“世子,昨夜連衣被三司帶走后,便在牢中自盡而亡,今日午間鹿常毅被傳進宮中,不知是否會和小鹿有關, 只知出宮時臉色十分難看?!?/br> 昨晚皇宮的一場好戲,從陳奇祿找到腰牌起便推向高/潮。 謝時深用一枚腰牌令楊氏兄弟互相撕咬, 徹底破了楊祈修的局, 順勢了結了連衣。 其實這枚腰牌頗有不同,并非睿王府之物, 乃是楊奉邑的私人物件,當初楊奉邑為了一睹車廂里的鹿厭,隨手摘下腰牌作借口,所以非王府中人恐難認出。 當謝時深坦言此物乃是楊奉邑所贈后,楊奉邑當即跪在圣前,費盡心思為這枚腰牌找合理的解釋。 后來老皇帝詢問謝時深解釋是否屬實,謝時深如實交代腰牌在府中不見,導致無顏在中秋節前去睿王府赴宴,加之胞妹思鄉,逼著自己相陪游玩,無奈只能爽約眾人去了京郊。 提到京郊,陳奇祿十分敏感,連忙質問他是否有人證,謝時深一字不差說出幾名巡查的錦衣衛,頓時讓陳奇祿啞口無言。 不過老皇帝追問起腰牌存放何處,謝時深告知放在書房,故意提及腰牌在連衣出現后憑空消失,唯有一個來歷不明的木匣在屋內。 眾人瞬間意識此事蹊蹺之處,楊奉邑更是抓住機會對連衣連番發問,又說連衣前身乃東宮男侍,旋即懷疑有人居心叵測故意嫁禍,見不得自己回京,想用一石二鳥之計鏟除他人。 楊祈修聞言不負所望,對號入座再起爭鋒,場面熱鬧如市集,雙方各執己見,用唾沫星子為對方洗臉,大臣們拉都拉不住。 如此丟人之舉,把老皇帝徹底激怒,斥責兩人毫無規矩,命其拿出證據對簿公堂。 正當較量不相上下時,楊承希居然背著老嫗出現了! 楚河漢界變作三足鼎立,老皇帝一看又有兒子出來趟渾水,啞然半晌不知先罵誰更能解氣。 老嫗見此場面連話都說不出,好在楊承希耐心安撫,最終老嫗說出木匣有一封條,原本封條完好無損,是被自己撿到后親手撕開,從而得知其中有火銃。 關鍵線索一出,楊奉邑借此呵責三司和錦衣衛辦事不力,陳奇祿為保聲譽連番審問連衣,場面再度混亂,文臣把有辱斯文當經書念,試圖勸各位冷靜,無果。 連衣仍想靠發癲瞞天過海,不料陳奇祿手段了得,掏出繡春刀,二話不說先砍下他的手指,至此連衣老實交代一切。 直到他欲指認楊祈修時,卻被老皇帝開口止住。 眾人對老皇帝護內之舉心照不宣,最終老皇帝以一句御下無方,將楊祈修禁足東宮告落。 眼下謝時深提著劉管家給的食盒,目光沉靜,望著清冷蕭條的院子道:“齊消隱那廂如何?” 劉管家道:“老六回傳,他們昨夜帶火銃已全部離京?!?/br> 謝時深沉吟半晌道:“嗯,命人不必護送了,撤回來吧?!?/br> 劉管家頷首,但遲遲不見離開,欲言又止站著。 謝時深偏頭看了眼,發現劉管家左顧右盼,明白他所想何事,“楊奉邑派來的太醫還在?” 只見劉管家連連點頭,不由為此事感到頭疼。。 謝時深道:“他們既然這么執著,那便找人給我相親吧?!?/br> 聞言,榻上的鹿厭倏地睜眼,看著這間熟悉的廂房,不知為何,他的腦海里居然想起謝允漫昨日所言。 ——你可曾對大哥心動過。 他細細琢磨何為心動,如小說描述,那就是胸口出砰砰砰地響。 是了,他現在不正是如此嗎? 適才聽聞謝時深又要相親,他的心頭開始砰砰亂跳,腦海又是空白一片,不僅心亂如麻,還有點酸酸的。 他苦惱想著,心動竟是如此不開心。 正當他思索著,開門聲將他的注意力拉回,心里卻還在惦記著相親一事。 他分明沒聽錯,謝時深又要相親,所以謝允漫所說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