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然是夢話?!?/h1>
十幾天的加班,擋不住走了十天后中金的工作量,晉替秋回去時工作處于堆積狀態。 湯春說簡直快炸了鍋了,幾十個合同都等著她簽,不少人在催著簽合同。 也許是越不順心時越容易生病,連續加了一周的班后,晉替秋病倒了。 在工作時徹底病倒,手一歪倒在桌面上,湯春把晉替秋送到醫院打點滴,打過點滴后送到別墅門口。 湯春知道邱況對于感情潔癖,于是沒有送進別墅,而是用信箱撥通邱況的電話:「晉小姐病倒了,我現在在門口,你把晉小姐取回家?!?/br> 邱況接到電話時正在洗澡。 掛斷以后怔怔忡忡,心里頭裝著她生病了四個字,沒有繼續的心情,滿心裝著的都是擔心,立即出了浴室,穿戴好衣服手套,順帶戴上口罩,全副武裝地出現在門口。 湯春看到,笑了一下:「穿這么多?」 邱況垂著眼睛:「我怕我生病了,沒有人照顧她?!?/br> 「還帶口罩?」 「別說這個了,她怎么樣?」 湯春的肩膀上停著晉替秋的手,她把晉替秋卸下來,卸到邱況的肩膀:「她發了燒,我已經打了點滴,過了幾天沒有好的話,就帶她繼續再打?!?/br> 「好?!骨駴r扛下晉替秋的重擔。 晉替秋的體溫很熱,發著源源不斷的燙,邱況帶著晉替秋進入別墅,二樓是去不了了,抬不動對應的重擔,可以去到一樓,邱況第一次照顧別人,把晉替秋放在床上,優先脫光了衣服,拿著毛巾擦拭她的身體,覺得空有一腔擔心,出乎意料的是照顧的很好,至少沒有在別人睡覺時喂藥,在晉替秋醒著時,喂的藥也是正確的。 晉替秋在半夜醒了一次:「我怎么過來的?」 邱況幾夜幾夜沒有睡,因為擔心的實在睡不著:「湯春送過來的?!?/br> 已經分不清誰是病號,這幾天晉替秋睡得斷斷續續,醒的毫無規律,有時候在白天醒,有時候在晚上醒,白天有林姨能支撐,晚上只有邱況支撐。 晉替秋問:「我睡幾天了?」 邱況拿過一碗藥:「兩天,你先喝藥?!?/br> 晉替秋服下藥,坐在床頭一會,聊了一些東來西去的天,過了一會又躺下了,這是罕見清醒的時候,不清醒的時候,幾乎是要把病床當成會議室,躺在床上開會:「把筆記本給我?!?/br> 邱況聽到,不解的看著她:「什么?」 她沒有把筆記本給晉替秋,也不知道晉替秋的筆記本在哪里,坐在椅子上看著晉替秋,晉替秋轉了個身:「現在開始匯報,從你開始?!?/br> 邱況知道她在說夢話:「從我?」 晉替秋說了一堆前置,點了一堆人的人名,要求對方匯報,邱況閉著嘴聽著晉替秋自導自演,在,大概是想象中的人把話說完了,接下來的開會內容,晉替秋睡過去了,很顯然沒有對應的精力,畢竟已經是即將奔叁十的人,只差一歲步入叁十。 邱況守在晉替秋的病床前,目睹著時間的流逝,打開手機,做不到看手機,這些天她空不下心做任何事,過了一會晉替秋又坐起來,閉著眼睛坐在床頭,說了句:「我們結婚吧?!?/br> 女人的聲音寡淡,渾身上下最「完美」的位置,發音每個完整,即使睡夢中不會有囫圇,第二完美在「身體」,身體坐起來時,比起旅游時瘦,皮膚白至病態,整體看上去不像在說夢話,而是具有神智。 受外在影響,邱況驚訝了一瞬間:「我們結婚嗎?」 「現在就去?!?/br> 現在是晚上,不能再晚的一個晚上,看向手機時間停留在四點,即將凌晨了,這個時候連航班都不會有,邱況知道是夢話,收回驚訝的心情,低下頭慢吞地開始笑,繼續著晉替秋的話:「你想去哪里結婚?」 她有意的沒有叫您,現在是親近的好時機,晉替秋沒有任何的意識,而叫你更親近一些,邱況在心里想著,說不定在今晚晉替秋能夠返老還童,能夠放下身段黏一黏自己。 晉替秋還有意識,說:「叫您?!?/br> 返老還童是不可能了,邱況說:「您想去哪里結婚?」 「能支持同性婚姻的國家?!?/br> 「法國?」 「嗯,我們去?!?/br> 「可是我的年齡不夠,您打算怎么去呢?」 晉替秋似乎在思考,邱況的年齡在十七歲,比正常的高中生大一歲,生日太小了,上學也晚一年,不符合大多數國家的結婚年齡,思考來去現在無法去,于是她不再說話了,眼睛閉得很緊,陷入了更久的睡眠。 想不想和晉替秋結婚? 邱況秀氣的眼睛錯了下,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這個問題她同時問自己,捫心自問她并不賤,也不是被打了還能找回家的狗,她很有可能只是在矛盾,在搖擺之中,心中的天平一直在左右的傾斜。 有的時候晉替秋大于自我,有的時候晉替秋小于自我。 大部分時候是小于。 她一直在病床旁,早上換林姨替班,晚上是她在值班,每天睡覺時自動在傍晚起來,生物鐘為此紊亂了幾次。 好在晉替秋的病沒有生太久,在四天后清醒:「我睡了幾天?」 「四天?!?/br> 女人坐在床上,坐了片刻,穿上衣服下床,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 出了門以后,邱況聽到了她撥號,說:「去公司?!?/br> 「她是病來如抽絲,病去如山倒,和別人完全反過來了?!箍粗?,邱況想,「我希望她不要生病了,她不愛惜自己,折騰的是我,又是說要結婚,又是要開會,我再也不想伺候了?!?/br> 她的手糾結在腿間,失落地又想:「那果然是夢話?!?/br> 夢話做不得真,也不需要再進行思考,那一夜唯一留下的痕跡可能是在手繪板,邱況也并不知道手繪板是不是因為她照顧了晉替秋一夜,于是上漲了分數,現在的分數到達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分數。 手繪板上的數字是一百分。 她不知道一百分象征著什么,問了一嘴前來改分數的林姨:「從前那些人,分數最高是多少?」 林姨原本在笑著,聽到邱況提起從前的人,笑容逐漸衰減,到最后只余下皺紋:「最高好像是七十多分,那個孩子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晉小姐為什么找了這么多小孩,那些孩子到后來又去哪里了呢?」 邱況無心共情別人,只得空思想自己,溫情的眼睛看向手繪板,外在有溫度,內在常年處在失溫,五官最出色在眉眼,眉毛和眼睛不同分工,能夠把她的情緒表達的淋漓盡致,再加上文科擅長的性格,一分的情感能表達成五分。 一百分對于晉替秋算什么呢? 如果說人心隔肚皮,手繪板上的數字,幾乎是把她的心剖開看。 但是她還是無法共情,一百分對于晉替秋算什么呢? 學生能夠做的只有學習,林姨還在滔滔不絕,從第一個到第七個,她是真心實意的關心。 第一個是因為晉替秋打人,鬧著回去。 第二個是因為記性不好。 第叁個是成績太差了。 林姨看著手繪板,說:「這些小孩我都拿自己親生的一樣看待,有的時候看你們被晉小姐打,我也不忍心,但晉小姐的脾氣我們都知道,哪怕我從晉小姐小時候就在了,說了多少句都沒有用……」 邱況是第八個,突破記錄的第八個,被打不會走,被罵更不會走,林姨看著邱況,從她的眉目看到時間。 剛來別墅的時候,她只是個小土豆,闖到別墅,打算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