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962節
看著趙秋睡到里面后,白衍便起身把燭燈熄滅。 再次回到床榻上,這一次,白衍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著趙秋熟睡起來。 “這件裸褲不舒服!” 正當白衍舒服的躺著,即將睡著,突然感覺到身后傳來動靜,伴隨著趙秋的聲音,白衍還沒轉頭,就突然感覺到身后趙秋似乎扔什么。 然而似乎力道不夠,或者是黑影太過輕薄,最終沒有落在床榻外,反而掉在白衍脖子上。 聞著女子香味,感覺到上面少許的體溫,白衍一臉意外,隨后哭笑不得的拿起脖子上的黑影,心中忍不住吐槽趙秋是不是故意的。 裸褲?。?! 這件褲子若是被其他男子得知是趙秋的,估計都到后,都會忍不住拿來做一些壞事。 趙秋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個舉動意味著什么,感覺心中年紀所帶來的燥熱,腦海里浮現趙秋的模樣,白衍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趙秋若不是故意的,白衍打死都不信。 暗罵一聲妖精后,白衍再次憑借著定力,把裸褲放好,閉上眼睛。 白衍心中發誓,待明日離開駐使府,找到地方居住,說什么都要與趙秋分房睡,今晚由于剛到駐使府,而且裝作醉酒的事情要瞞過其他人,也需要趙秋在同一間房內幫忙,種種原因,這才不得不與趙秋再次睡在同一個房間。 一開始,白衍本以為會與之前在雁門善無一樣,趙秋與他各睡各的,誰都不會打擾對方。 不曾想…… “去幫我拿我穿的裸褲給我!”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白衍,突然再次感覺一個腳,在被窩內,輕輕踢了自己一下背后。 察覺到這個舉動,白衍幾欲抓狂,經歷過男女之事,知道其中味道的白衍,早已經不復昔日定力,特別是趙秋這些動作,本就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早點睡!” 白衍強撐著定力,在夜色下,把趙秋掛起來的裸褲拿給趙秋。 昏暗的之中,安靜的床榻上,趙秋抬起纖手,接過褲子后,察覺到白衍呼吸有些急促,語氣有些慌張,一時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認識白衍以來,美眸少有露出得意的模樣。 “睡吧!一身酒味,離我遠點!” 趙秋在被褥里穿好裸褲后,便翻身面朝里面,幾息后,感覺到身后的男子也躺下,呼吸逐漸穩定下來,趙秋嘴角愈發上揚。 隨著四周一片安靜。 躺著的趙秋突然抬起手,輕輕撫摸著一個小布袋,很小很小,布料也很粗糙,里面僅有兩枚錢。 換作以往,別說兩枚錢,就是兩百錢趙秋都不會多看一眼! 可此時,趙秋的纖手,卻在撫摸過后,緊緊抓著這個小錢袋,將其放在枕旁,眼中浮現的,全都是今晚見到的場景,白衍,還有那個老婦人。 趙秋很好奇,田非煙到底長什么模樣。 第一次,趙秋如此好奇一個女子,也很想很想見一見,那個聽過無數次名字的美人。 第二日。 白衍早早起床,看著床榻內還在熟睡的趙秋,白衍讓府邸內的侍女準備好洗漱的東西。 穿上秦國官服的白衍,方才來到書房內,便見到茅焦與魏老、尸埕、申老,都已經在書房內交談著。 “茅上卿!魏老、尸老、申老!” 白衍來到書房內,依次對著幾人拱手打禮。 除去魏老外,茅焦、尸埕等人,都對著白衍拱手還禮,看到白衍,茅焦心中滿是感慨,此前茅焦一直都沒想到,嬴政一直都想要尋找的魏老,居然在白衍身邊。 想到田鼎已經是白衍丈人,如今白衍在嬴政心中的位置,加之魏老昨日之言,茅焦已經沒有告知嬴政的念頭。 如今年邁,從秦國那個忙碌不停,各種律令約束的地方,再次回到母國齊國,在齊國的這段時間,茅焦已經逐漸放棄再回咸陽的念頭。 哪怕如今,隨著秦國吞并諸國,逐漸成為整個天下權力的中心! 咸陽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咸陽,秦國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秦國,這是茅焦在齊國觀望天下后,最大的感觸。 當年的咸陽,君臣一心,圖東出,當年的嬴政,面對秦國內亂,諸國林立,需要無數才士。 “大人,麗妃與公主媯涵子,在府邸外求見!” 書房內,白衍看著竹簡,茅焦給白衍介紹著,上面全都是想要拜訪的賓客,每一位賓客的來歷、背景,還有士族的聯姻人脈,哪些人要見,哪些人可以擱置,然而茅焦還沒說多久,就看到下人急匆匆的前來稟報。 “麗妃?媯涵子?看來是來感激,昨日拔劍相救一事!” 茅焦聽到麗妃與媯涵子前來拜見,有些意外,隨后看向白衍,笑起來。 “聽聞當初齊王,本有意將媯涵子許配于你,可不知為何,后面媯涵子反悔,苦苦哀求齊王打消念頭!否則的話,如今與你聯姻的,恐怕并非田鼎之女,而是齊王之女!” 茅焦笑著說道。 魏老與尸埕說著話,商量著什么事情,聽著茅焦的話,目光饒有深意的看向白衍,神情有些得意,也有些松口氣,似乎很篤定什么事情一樣。 “將麗妃、齊公主請入府??!” 茅焦對著仆從吩咐道。 白衍看著仆從出去,無意間,看到老師的目光。 “老夫不便為外人所知!” 魏老輕聲說道。 畢竟魏老在齊國,多有人脈與聲望,若是被齊國宗親,以及其他士族,甚至稷下學宮的那些老頭知道,少不了找上門。 到時候不僅僅多有麻煩,就是白衍的事情,最終所有人都會牽連到魏老身上。 魏老可不想惹麻煩,安安靜靜的多好,特別是之前秦王嬴政,也招攬過他在秦國朝堂效力。 “弟子出去見麗妃與齊公主!” 白衍抬起手,對著魏老打禮,隨后在魏老點頭之后,對著茅焦幾人打禮,緊接著便轉身離開書房。 片刻后。 在仆人的帶領下,昨日與白衍有過一面之緣的媯涵子,便跟在一個容雍華貴的美婦身后,整個人似乎都精心打扮過一樣,逐漸來到白衍面前。 “白衍,見過麗妃,見過齊公主!” 白衍在涼亭下,對著麗妃、媯涵子打禮道。 對于麗妃,白衍很早便有所耳聞,是齊王最為寵愛的妃子,可自從齊王后難產不在人世,麗妃便是齊國王宮后宮之主,雖無其名,但有其實。 “麗妃,見過武烈君!” 麗妃對著白衍回禮,看著白衍這張臉,說實話,在齊國,白衍的模樣只能算清秀一般,麗妃見過太多美男子,也在稷下學宮,見過太多身懷才學,渾身充斥孤傲氣質的年輕人。 想到媯涵子昨日對白衍再三贊譽,夸其年輕,俊美,氣質遠超他人,就是那些美男子與稷下學宮的學士,都不能相比,似乎媯涵子眼中除了白衍,再無其他人。 一直好奇白衍是何等男子的麗妃,如今見面,說實話,很是失望。 顏面的白衍,的確只能算得上清秀,至于氣質,麗妃還真看不出來。 “媯涵子,見過武烈君,多謝武烈君昨日相救!” 媯涵子對著白衍還禮,小小的臉頰上,紅彤彤的,眼神看向白衍,如同驚兔一般,連忙移開。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白衍輕聲點頭,隨意的說道。 麗妃倒是看著身旁媯涵子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想不通,除去身份外,以及名聲外,媯涵子昨日夸眼前白衍的那些話,從哪里看得出來。 望著精心打扮方才過來的媯涵子,麗妃苦笑,隨后也懶得再理會媯涵子,麗妃此番過來,也是齊王授意,看能不能旁敲側擊一番,打聽到白衍的來歷,以及能否勸說白衍回齊國效力。 “何足掛齒!武烈君此言,讓人佩服武烈君的心胸豁達!” 麗妃笑著說道,臉上洋溢著笑容,隨后笑容散去,無奈的看著身旁的媯涵子。 “可惜此前,王上本有意將涵子許配給武烈君,不曾想涵子年幼,不諳世事,被族人蒙蔽,最終唉……” 麗妃說道,看著一提起這件事情,媯涵子便一臉委屈,眼神泛紅的模樣,這才轉頭看向白衍。 “如今武烈君回齊國,又救下涵子,若是武烈君不棄,不如過幾日,讓涵子帶武烈君去狩獵郊游,前些時日公子升離開臨淄,想必那時候也剛好返回臨淄,公子升素來敬仰武烈君,有公子升在,莒城、東陽、瑯琊、泰山,這些地方都可以去,淳于、淵臨美色亦是讓人稱道!” 麗妃看似滿懷笑容的說道,但話音落下后,雙眸之中,一抹意外、詫異轉瞬即逝。 常年侍奉齊王,麗妃除去嬌柔的面容外,最厲害的地方,便是懂齊王心意,而眼色,便是重中之重,方才提及的地方,是齊國各個方向。 按道理,白衍不管是在哪個方向,只要提及那些方向最有名的地方,白衍的眼神都會本能的有絲毫波動才是。 就算再隱晦,尋常人看不出來,但深處后宮多年的麗妃,可是最擅長察言觀色,白衍但凡心中有一絲波動,她都不可能察覺不到。 奇怪?。?! 麗妃心想,十分疑惑不解。 “此番前來齊國,是奉秦王之令,不忍秦齊兵戈相指,故而白衍不敢大意,韓魏楚滅國后,無數達官權貴都來到齊國,就連北邊的燕國,亦是如此,白衍擔憂,這些勢力人脈盤根錯節,士族林立,一旦與齊地的士族勾結起來,到時候就算是齊王有意止戈,也無能為力!” 白衍抬手打禮,婉拒麗妃的邀請,隨后對著媯涵子打禮,示意要事在身。 “武烈君多慮,齊國以商富國,常年與駐地來往,士族到齊,早已經不是一日兩日,齊國有齊王在,無需擔憂賊人作亂?!?/br> 麗妃笑著解釋道,示意白衍多想。 然而麗妃那眉宇間,轉瞬即逝的皺眉,方才已經被白衍察覺到。 “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一年前,白衍自當不會懷疑,可如今齊國境內……” 白衍說著說著,突然嘆口氣,不再說下去,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麗妃皺眉,不過此時白衍似乎已經不想再談及這些事情。 “也罷!白衍只希望,日后秦齊之間,不再行兵戈之時,白衍雖仕秦,但白衍亦是齊人,白衍不想再看到齊國再如同數十年前那般,疆土被瓜分,齊人哀痛,諸國奏樂,齊人無衣,諸國痛飲?!?/br> 白衍說到這里,轉過頭,看向涼亭外。 而聽到白衍的話,別說麗妃,就是一臉難受的媯涵子,聽到白衍的話,都不由得看向白衍。 眼前的白衍是齊人! 而白衍的擔憂,是來自諸國士族,也就是韓魏楚燕的士族。 聽著白衍的話后,媯涵子都不由得在潛意識想起,當年齊國滅國的時候,的確都是韓魏楚燕諸國瓜分齊國的土地,或者說,是如今來到齊國的士族,那些士族的父輩、祖輩,在這片土地上搶奪。 而如今,昔日那些在齊地搶奪財富,jianyin擄掠的士族,他們的后人,再一次來到齊國。 但想到這里,連媯涵子腦海里都不由得浮現一個念頭,如今的情況,怎么感覺那些韓魏燕楚的士族,用另一種手段,再次占領齊國的疆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