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596節
“魏老,不好了,聽城內傳出消息,匈奴已經南下,若真是如此,善無不保,還請魏老隨吾等一同離開善無城!” 藺安順急匆匆的來到魏老面前,對著魏老拱手說道,神情滿是焦急。 眼前的魏老對藺安順來說,就如同一個親人,不是祖父勝似祖父,故而在城內聽到匈奴已經南下的消息后,藺安順第一時間,便來到府邸求見魏老,想要帶著魏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是??!魏老,若是匈奴一但進入雁門,定然會去衍城!不能再等白衍回善無城了,就算回來,也已經于事無補!” 荀州也拱手勸說道。 來到善無城已經有幾日,然而除去第一日匆匆見到魏老一面,后面魏老都有事,一直不見他們,說是等白衍歸來時,再來拜訪,而不敢違背魏老意愿的他們,這幾日便耐心的等待著,等著白衍回來。 不曾想,白衍尚未歸來,便已經聽到匈奴要南下的消息。 眼下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勸說魏老離開這里。 書房內。 面對魏老,以往名副其實的風流子弟陳則與夫堯兩人,乖乖的站在荀州身后,畢恭畢敬的模樣,以平時判若兩人。 “誰告訴你們,白衍沒有回雁門?” 魏老放下手中的竹簡,抬起頭,目光看著眼前四人。 “嗯?魏老,幾日前不是說……” 荀州聽到魏老的話,一臉詫異不解的看了看藺安順,見到藺安順也很奇怪,不明白魏老的意思,于是只能再次看向魏老。 “若老夫沒記錯的話,此前老夫說的是,等白衍歸來時,到時候有什么事情,汝等再開口詢問,老夫何時說過,白衍不在雁門?” 魏老板著臉,沒好氣的看著眼前這四個小子,特別是藺安順,一大把年紀,那日哭得跟個孩子一樣。 嘆口氣,魏老懶得再理會眼前這四人。 魏老明白這四個小子為何前來雁門,而且特別是清楚藺安順與荀州,想問什么,但很多事情,都涉及到白衍那小子,魏老還是決定,等白衍那小子回來再說。 “???” 夫堯、陳則滿是疑惑的看向魏老,不理解魏老何意,魏老之前明明說過,等白衍歸來,那白衍……定是不在善無城! 思索間,夫堯與陳則突然想到什么,瞳孔一縮,一臉震驚的看向彼此。 不僅僅是夫堯與陳則,就是藺安順與荀朔思索間,也終于明白魏老的意思,瞬間抬頭看向魏老。 “白衍在雁門?” “白衍何時回到雁門?” 藺安順與荀朔異口同聲的詢問道,此刻二人一臉懵,在二人眼里,白衍此刻不可能在雁門才是,畢竟他們離開咸陽的時候,白衍都尚在咸陽。 白衍是什么時候比他們還要早來到雁門的?這不可能?。?! “早就已經回到雁門!” 魏老看著竹簡說道。 得到回答的藺安順與荀州看向彼此,回想一直以來得知的消息,他們本以為是障眼法,沒想到…… 居然是真的! “魏老,那白衍在何處,而且如今匈奴已經南下,就算白衍在……” 荀州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魏老詢問道,既然白衍回到雁門,那此刻白衍又在哪里,而且在荀州眼里,就算白衍在雁門,面對匈奴與月氏的再次聯合,恐怕也無能為力。 荀州的話,也是藺安順、夫堯、陳則三人好奇的事情。 而就在三人的目光下。 魏老轉頭看向他們三人,吸口氣,緩緩說道。 “那小子,現在在云中山脈!” 房間內。 隨著魏老的話,荀州、藺安順四人,眼睛緩緩睜大,張嘴一臉錯愕忘記合上。 …… 轟~!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窸窸窣窣的漂泊大雨中,過了許久,一道巨大的雷鳴聲響徹天際。 而在昏沉沉的天色下,云中山脈內,無數身穿布衣,手持長戈、利刃的男子,與那些北方的匈奴人,砍殺在一起。 一個個腳步在大雨中,踩踏在泥濘的水坑上,濺起帶有血紅以及渾濁的污水,一個個尸體倒在地上,在錯亂的腳步中,睜著眼睛,再也合不起來,有邊騎將士的,有匈奴人的。 “殺!” 怒吼聲下,猗坊歷經風霜的臉頰上,面目猙獰的吼叫著,拿著利劍的他,不斷在大雨中揮砍,一個又一個匈奴人,在他劍下成為尸體。 然而力有所及,面對洶涌而來的匈奴人,時不時,猗坊也會被匈奴人一刀砍在背后,跌撞的走兩步,轉身殺死匈奴人。 整整五千多的邊騎將士,面對數量近乎十倍于他們的匈奴人,沒有一個將士退卻。 雨水下。 再多的邊騎將士倒在地上,流著血水,其他將士依舊前仆后繼的賭上缺口,朝著匈奴人殺去。 用猗坊將軍的話來說,就是死,也要攔住匈奴人,等將軍從后方殺來。 絕不能讓匈奴人,完好無存離開這片山脈。 “殺??!” “殺!” 喊殺聲中,在大雨下,面對滿谷一望無盡的匈奴人,無數邊騎將士踩踏在泥濘的血水坑中,拿這長戈利劍,朝著匈奴人沖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絕境下,頭曼單于的瘋狂 云中山脈下。 白衍手持秦劍,在邊騎與匈奴的混戰中,一直殺在最前面,幾乎每一步往前,就會有匈奴人死在白衍的劍下。 沿途中倒也不是沒有匈奴人想用長弓射殺白衍,然而大雨下的混戰中,牤與管壽兩個人,如影隨形的跟在白衍左右,即使管壽身中兩刀,都還是死死帶著傷,左右不離白衍。 牤則是在這一戰中,爆發出巨大的實力,若是白衍的勇猛殺敵在前,給所有邊騎將士氣勢,那么五大三粗的牤,怒吼聲中拿著鐵棍甩死一個又一個匈奴人,則是給所有邊騎將士一股莫名的膽氣。 天上的大雨是越下越大,雷鳴電閃,整個山脈一眼望去,全是昏暗的蓬勃大雨。 “殺!殺??!” “殺??!” 隨著身后傳來洪亮的喊殺聲,白衍在大雨下轉頭看向身后,赫然是蒯進已經帶著原本駐守的兩百將士,已經殺上來。 “將軍!” 蒯進來到白衍身旁,滿是雨水的臉頰上,滿是渾身是血的白衍,心驚膽顫,生怕這些血都是白衍的血。 “去北邊,匈奴未退,定是猗坊帶人在關卡那里攔住匈奴?!?/br> 白衍看向蒯進一眼后,轉頭看著磅礴大雨下,北方的峽谷。 “走!” 白衍說道,隨后朝著前方走去。 雖然沒有收到消息,但看著一直即使潰逃,都依舊被攔住去路的匈奴人,白衍清楚,定是匈奴大軍那里,仍舊被阻攔在山脈內,故而那些匈奴人方才被指派攔住追兵。 轟鳴的大雨下。 白衍都忘記時辰,也不清楚還有多久便到天黑,白衍只知道四周越來越多的邊騎將士與那些匈奴人,都死在峽谷內。 隨著一道天空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白衍看著一個朝自己殺來匈奴人,持劍上前,擋住匈奴人的利劍后,反手將其砍殺,力有少許疲軟,一劍沒有殺死,白衍雙手持劍,看著慘叫的匈奴人,貼身捅刺。 再次拔劍之時,匈奴人方才在大雨下,死在面前,緩緩倒在滿是血水的地上。 而這時候,白衍也注意到,大雨下,最前方的古道拐角處,一群騎馬的匈奴人,與其他匈奴人不同,不管其他地方的匈奴人再如何亂,其四周都隱隱約約形成一個包圍。 似乎所有匈奴人都在潛意識中,要保護那些人。 雖然距離很遠,但白衍隱隱約約的看到,混亂的匈奴大軍中,其中赫然就有見過一面的匈奴單于。 雨水下。 白衍收回視線,雖然已經有些力歇,但白衍看著前面密密麻麻堵在谷道內的匈奴人,還是毫不猶豫的朝前走去。 一個匈奴人砍死一個邊騎將士,看到白衍,面目猙獰的朝著白衍沖過來。 然而尚未靠近,一根粗大的鐵棍,便映入其眼簾,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本能的用兩手抵擋,就在一瞬間,隨著鐵棍的巨大力道,一聲悶哼,那名匈奴人不僅跌跌撞撞的后退跪在地上,就連雙手小手臂,直接變成軟塌塌垂吊著的模樣。 “?。。。?!” 無比痛楚的喊叫聲響起。 然而那名匈奴人方才抬起頭,魁梧壯碩的牤,便雙手持著鐵棍來到其面前停下腳步,在匈奴人驚恐絕望的眼神中,抬起鐵棍,雙手敲下。 砰~的一聲。 隨著匈奴人的頭顱嗯哼聲,一股紅白的液體直接濺射到牤的身體與四周泥濘的地面上。 看著這一幕,牤面色毫無改變,拖著鐵棍看著前面的匈奴人,魁梧的臉頰上,眼神毫無懼色,曾經是個屠夫、匹夫的他,如今似乎真的把這些匈奴人當畜生屠。 隨著牤走過身旁,匈奴人僵硬的身軀筆直的倒在地上。 這一幕。 當所有匈奴人看得膽寒。 就連邊騎將領管壽與蒯進,看著跟著白衍大步向前的牤,眼神都無比心驚,這等猛士他們都少有見過。 “殺??!” “殺?。?!” 邊騎將士紛紛跟在身后,怒吼聲下,幾乎每一個邊騎將士腰間都綁有匈奴人的腦袋,用匈奴人那長長的頭發綁起來,掛在腰間,而一個個頭顱下方,隨著雨水混雜著血水,都不斷掉落而下。 嗷嗷喊的邊騎將士,或許這一刻,當真是前所未有的兇狠,自然管壽與蒯進都從未見過將士何曾如此瘋狂。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