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455節
衍父輕聲詢問道。 一旁的孇俁倒是沒有給眼前二人好臉色,衍父有顧忌他可沒有。 這時候筠寒也已經攙扶水壽,來到衍父身后。 “仲弟,今日為兄的確有一事前來!” 大伯看到衍父,笑著說道。 說完這句話后大伯便不著急說,而不遠處的孇氏,見到大伯這模樣,心中也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孇氏十分清楚大伯一家是什么為人,此前就厚臉皮來到這里要錢財,甚至還想圖謀田地。 眼下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怕是心中又有什么鬼主意。 “兄長,坐!” 衍父想了想,輕聲說道。 隨后帶著大伯與子臺、子盧來到石凳那里入座。 院子內。 大伯這時候也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的把自己想去秦國的想法說出來,并且希望衍父一家能先出點錢,到時候回來定能翻倍還上。 “秦國?兄長這是準備又去秦國?” 衍父聽到自己兄長的話,有些意外。 這時候。 不遠處與自己娘親做的孇氏,聽到大伯的話,連忙在衍父說話前開口。 “筠寒,快去屋里拿十個錢出來給大伯,我們家中雖然早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但大伯去秦國是大事,我們一家說什么都要盡全力幫大伯一把!” 孇氏對著長兒媳筠寒說道。 陪在水壽旁邊的筠寒聽到家母的話,連忙點點頭,說話間便往屋內走去。 而大伯臉色此刻已經一片陰郁,若是夸張一點的說,可以說臉色完全是一片黑。 “為兄此行本意是為衍兒而來,不曾想啊~!” 大伯故作感嘆的搖搖頭。 這時候。 聽到衍兒兩個字,所有人都看向大伯,不管是水壽,還是方才從屋子內走出來,孇俁的妻子,全都疑惑的看向大伯。 衍兒。 怎么大伯突然提及衍兒! 抱著曾孫的外祖母,也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子盧,你來說!” 大伯這時候看到其他人的目光,一臉傲慢的轉過頭,讓子盧把事情說出來。 很快。 當院子內的眾人得知,子盧去翼城找過衍兒,卻得知衍兒根本不在令史手下的時候,全都露出錯愕的表情。 “不可能!” 孇氏是第一次站起來,大聲反駁的。 在孇氏眼里,若是衍兒不在翼城,何處來的那么多錢? 水壽、衍父等人,此刻也滿是疑惑的看向大伯、子盧。 “真的,子盧若有半句謊言,死無全尸!叔母若是不信,大可去翼城一趟!” 子盧看到那些懷疑的眼神,著急的說道,甚至不惜發誓。 在這個信鬼神,出行都要占卜的世道之中,若非有完全的把握,否則這樣惡毒的毒誓,絕不會有人說。 而子盧的話。 顯然也是把衍父、水壽等人,給嚇得不輕。 若一開始是大伯說的,眾人定是不相信,然而子盧為人還不像其父那般有心機,更別說眼下還立下如此毒誓。 這容不得讓人不信! 連孇氏聽到子盧的話,原本那從容的臉上,都隱約浮現一些慌亂,莫非衍兒真不在翼城? 那衍兒在哪里? 想到這里,孇氏雙眼都忍不住泛紅。 “此前我便說過,在咸陽見到之人,絕對是衍兒,汝等還不信!哼!” 大伯這時候看著時機差不多,便開口說道。 “哎,恐怕啊,汝等所得錢財,全都是衍兒在咸陽為奴所得?!?/br> 大伯起身,拍了拍身上破舊的衣物:“也罷,既然汝等不愿托吾帶些衣物、錢財,以及一些口信給衍兒,那吾便不再自討無趣!” 說完后,大伯看向子盧。 “子盧,回家,明日為父便要動身前往秦國,替為父收拾東西!” 大伯正欲離開。 這時候一旁的衍父、水壽有些慌了,連忙起身露出笑臉。 畢竟與水衍有關,衍父與水壽一時間都有些失了分寸,根本不敢讓大伯離開。 因為子盧都已經立下毒誓,再聯想到衍兒整整兩年都沒有回過家一次,就連其兄長水壽的婚親都不回來,子盧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兄長坐坐!” 衍父笑著說道。 不遠處的孇氏,這時候也慌了起來。 若是此前她一直堅信自己的衍兒在翼城,那么子盧發誓說去過翼城,根本不見人,此舉徹底打破她的認知。 隨后孇氏也與衍父想到一塊去,衍兒為何兩年都不回來看望一次,這根本不是衍兒的性格。 想到這里。 孇氏突然發現,此前她似乎一直都被那些錢給騙了,一直自顧自的欺騙自己。 “咸陽!” 舅母看著遠處,水壽的大伯,眼神有些疑惑,隨后忍不住看向身旁家母一眼。 當初衍兒離開臨淄時,她親眼見過衍兒佩劍。 那時候她還奇怪,為何衍兒會佩劍。 如今聽到水壽大伯的話,一想到衍兒不在翼城,想著想著,她隱約感覺,衍兒不會真的是去秦國了吧! 院子內。 正當所有人都被大伯的話給唬住之時,孇氏已經準備放下強硬的態度,準備好生詢問。 不曾想,一旁抱著孩童的老婦人突然開口。 “不必了,老婦人知曉衍兒在哪里,便不牢子淮費心!” 外祖母看著懷中的孩童,臉上露出笑意。 “??!娘,你知道?” “?。?!娘,你知道衍兒在哪里?” “娘?” 聽到老婦人的話,衍父、孇俁、孇氏全都一臉震驚的看向自己的娘親。 一旁水壽的舅母,也滿是吃驚,這兩年家母都是和她同吃同住,她怎么沒聽家母說過衍兒的事情,而且家母身體一直不好,若非這段時間得曾孫,少有離開那小巷子,如今家母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婦人說笑了!衍兒在哪里?老婦人怎會得知?” 大伯聽到老婦人的話,臉色突變。 來之前所有要說的話都已經準備好,然而千算萬算,都沒預料到,這老婦人來到這里看望水壽一家。 “別信外人說衍兒不好!” 外祖母沒有著急回答大伯的話,而是抬起頭,老邁的臉頰上,露出笑意的模樣,看著自己的女兒孇氏。 衍兒的事情,她之前沒有告訴女兒,也沒有告訴自己的長子、長兒媳。 因為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正如同衍兒小時候那般,除了她,沒人相信。 如今見到水壽的大伯,她更不會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她絕不愿意見到,衍兒大伯那一家人,拖家帶口去找她外孫衍兒,給衍兒添麻煩。 雖然她這一輩子,頭發白了都沒離開過齊國,見過什么世面。 但有幸在伺候魯姬身旁,得知秦律十分嚴苛,更有連坐,以爵位抵罪的事情。 若是大伯這一家在秦國出事,去求衍兒,衍兒即使不被牽連,但若是不救,也容易落人口實,最少也會徒增麻煩,在秦王眼中也會留下印象,更害怕有人利用衍兒大伯一家,暗害衍兒。 “老婦人這話是何意?” 大伯聽到水壽外祖母的話,臉色變得愈加難堪起來。 什么叫做別信自己! 此刻別說大伯,就是一旁的子臺,以及鶯氏都面色擔憂,老婦人的出現,似乎讓他們感覺,今日這錢,很可能拿不到。 “娘?衍兒在哪里?” 孇氏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此刻孇氏十分疑惑,若是娘親知道衍兒在哪里,為何不告訴她。 一旁的筠寒、以及舅母,都怔怔的看著老婦人。 “該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知曉,不用擔心衍兒,輪擔心,衍兒從小到大,最疼他的人,是我這個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