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454節
讓氣哆嗦的祖父,指著大伯一句話說不出來。 雖是生氣,但同樣的,大伯的話依舊浮現在祖父的腦海中,的確,如今家里已經這模樣,若不能尋得出路,便只會越來越差。 而以長子的能耐,若是能去楚國結識權貴,到時候全家都能跟著大伯,錦衣玉食,住進府邸,被人伺候著。 “良人,就信子淮吧!仲兒從小老實心善,只要開口,仲兒定會給些錢財給子淮去楚國的?!?/br> 白發老婦人也對著祖父說道。 對于自己的長子,祖母也是對其有信任,更何況祖母哪能忍心看著長子一輩子都在家中,一身才華無人賞識。 “是??!若不就去問問,那衍兒這兩年在翼城,可是帶了不少錢回來給家里!” 鶯氏也在不遠處,幫忙附和道。 “對對對!去問問!多要一些,給家里也要一點。父親去了順便問問,看能不能讓仲兄把一些田地孝敬父親,畢竟仲兄哪里也就只有五個人,我們只有一塊田地,卻有十來人!那么有錢也不在乎那點錢?!?/br> 白衍的叔父子臺的妻子,也輕聲急忙說道。 其他三名婦人,也在紛紛符合,就連兩名年輕卻抱著懷中孩童的女子,都看向老人。 兩年的時間。 改變的遠遠不止這個小苑,衣食方面,全都變了一個樣。 而就連叔父子臺這時候也清楚,這一切都要怪父親把田地賣掉,錢全部給長兄子淮去秦國。 不過眼下再追究什么都已經晚了,還不如想想,如何把仲兄哪里的錢拿過來,改善家里的生活,這次不管子淮去楚國是生是死,先讓家里有錢再說。 “還去?。?!” 苑子內,祖父看著這一家子人的眼神,氣得把拐杖丟到地上。 “前兩次去,已經要了,如今再去,老夫丟不起這個臉!” 祖父老邁的臉龐上,滿是愁容。 這時候。 小苑外,突然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走進來。 “子盧,如何,那豎子……衍兒可否愿意給出一些錢?” 大伯看到兒子子盧回來,連忙起身,急匆匆的上前詢問道。 幾步外的子臺看到長兄這般模樣,眼神之中滿是意味。 似乎再說自己這個兄長臉皮是真的厚,不僅想著如何從孇氏哪里拿到錢,更讓子盧千里迢迢去一趟翼城找衍兒。 “父親,孩兒沒找到人!” 子盧看到父親后,哭喪著臉,跪在地上說道。 此刻子盧也不復當初那一身儒士服裝,翩翩有禮的模樣,不提身上的粗布衣滿是泥土,就連臉上的少許胡須與土漬也看得出,經歷不少。 “什么?沒找到?不是說在令史門下嗎?怎么可能找不到人?!?/br> 大伯聽到子盧的話后,一臉疑惑的問道。 子臺與鶯氏,就連祖父、祖母也對視一眼,看向子盧。 “父親,孩兒問了令史門下的那些扈從,都說沒有衍這個人!” 子盧搖搖頭。 想起在翼城的時候,子盧也是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明明常給托人給家中帶錢的衍,居然不在令史門下。 “這是怎么回事?那是去哪里了?” 大伯一臉疑惑。 子臺與妻子對視一眼,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正當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的時候,一個抱著懷中幼童的女子,突然開口。 “當初家父不是說,在咸陽見過衍嗎?” 女子輕聲說道。 若是白衍在這里,可能還會記得,當初離開前曾經碰到過很多村民帶著女子,想要與許配給子盧,那時候在所有想要與子盧結為連理的女子中,便有這個名叫岑晴的女子。 不過那時候別說這個岑晴,就是其他所有人,都沒有用正眼看過衍一眼。 此刻。 岑晴抱著孩童,看著祖父、祖母等人看過來的目光。 “對,是相似,可那不是衍!” 大伯聽到兒媳的話,搖搖頭。 這件事情老久之前便已經證實,若那衍兒在咸陽的話,怎么可能還能托人給孇氏帶錢,這天下可不會有人,把自己的錢送給別人。 更別說兩年間,一直都是如此。 “家父,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衍不在翼城,家父說是,便是!而家父這次,也不是去楚國?!?/br> 岑晴說道這里,看向子盧的父親,自己的家父,輕聲說道:“是去秦國!” 竹苑內。 起初所有人聽到岑晴的話,紛紛皺起眉頭,不理解為何岑晴要這般說,畢竟大伯明明已經在秦國犯過事,根本不可能回秦國。 然而很快。 鶯氏最先反應過來,隨后子臺也領悟到岑晴的意思,滿是詫異的看向岑晴。 “妙!” 子臺一臉興奮的說道。 子臺深知那孇氏油鹽不進,但只要是涉及到水壽、水衍二人,那孇氏便會失去分寸。 而此番若想讓孇氏掏錢,沒什么是從水衍哪里下手最好。 “嘶~!” 大伯這時候也領悟過來。 “對??!我說去秦國,又不一定是去秦國,仲兄與孇氏又不知道我在秦國犯了事!定不會懷疑,妙、實在是妙!” 大伯滿臉喜色的說道,隨后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媳,眼神之中的贊許毫不掩飾。 子盧這時候聽到父親的話,才反應過來,看向自己的妻子,有些目瞪口呆。 “良人!” 岑晴看到子盧的目光,滿臉嬌羞,似乎能想到這個注意,她也很慶幸。 第三百五十章:眼紅的大伯,安排她去雁門 水村的一個小院子內。 孇氏正在陪著自己的娘親,閑聊這段時日的家常,看著老邁的母親已經滿頭白發,孇氏嘴里一個勁的在抱怨二子。 虧老母親一開始,就最疼愛衍兒那混小子,結果那小子長大出家門,這一去兩年都不回來看一次老母親。 “外祖母!” 身穿布衣的筠寒走過來,站在孇氏身旁,抱著一個方才出生沒多久,正在嚶嚶亂哭的孩童搖搖晃晃。 外祖母見到筠寒,一邊笑吟吟的點頭,一邊就要伸手抱著自己的曾孫。 “你??!也少抱怨衍兒,小時候你們可沒少抱怨,他受委屈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替他打抱不平,如今好不容易在外面有出息,怎還能怪不回家?!?/br> 外祖母抱著孩童對著孇氏說道。 說起來也很奇怪,哭唧唧的孩童在外祖母的懷中,外祖母都沒怎么哄,就輕輕有節奏搖了搖,孩童哭聲就逐漸變小。 一旁的筠寒見到這,雙眼滿是羨慕的看著。 初為人母的筠寒,自從有了兒子之后,整個人都消瘦不少,最大的原因便是還不怎么知道帶兒子,每晚都要醒來,免不了要去打擾家母孇氏。 “娘!說不得說不得!” 孇氏看著娘親責怪自己抱怨衍兒,一臉無奈。 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時候,自己娘親還是一如既往不允許別人說衍兒的不是。 十幾年來一直如此,從未變過。 即使明明衍兒已經不在村中,即使衍兒已經整整兩年都沒有歸家看望過一次。 孇氏看著不遠處。 水壽、水壽爹,長兄孇俁在閑聊,孇氏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這個家這兩年來是變得越來越好,家中的物件越來越多,買了一些良田,更有一頭耕牛,壽兒也已經當爹,有了自己的妻兒。 但唯獨這個家里,少了一個身影。 如同在水壽、水壽爹、長兄孇俁那三人坐著的石凳旁,小時候衍兒也特別喜歡坐在那里。 說是責怪。 但身為娘親,這兩年她比任何人,都想念自己的兒子。 天冷了,可有衣服穿,在外面可還有被欺負,可有遇上喜歡的女子,干活時累不累。 “衍兒他娘!” 突然間,小苑外傳來動靜。 孇氏回過神,轉頭看去,一旁的外祖母、筠寒,以及不遠處的水壽等人,也紛紛看過去。 當看到大伯、子臺、子盧、鶯氏四人。 不管是孇氏、還是水壽、筠寒,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衍父起身,與孇俁一同上前,對著大伯以及子臺輯禮。 “兄長今日可是?”